霍瑜白怔愣，他說，遇見她，也是福分……
他不覺得，她一直在給他添麻煩嗎？
「瑜白，祺祺很可愛，很乖巧，很懂事，你把他教養得很好。」司墨說道，說不出口的，是他的感激。
剛開始認識祺祺，覺得孩子太懂事，懂事到讓人心疼。
如今才明白，讓人心疼的不僅僅是孩子，還有霍瑜白。
如果當初，他不是那麼憤怒，他檢查清楚一點，會不會……
司墨心中苦笑，他知道自己那時的心情，就算知道霍瑜白活著，恐怕也不會真心待她。
他那時被母後算計，心愛的人又死了，哪怕她活著，也不會懂得憐惜她。
「祺祺很調皮的，只是在你面前才乖巧。」霍瑜白眸中有著淺淺的笑意，「那孩子，每每把我氣得不輕，想打他，又舍不得下重手，不打，這心里又憋得慌。
雖然他總是氣我，我很惱怒，但心里還是幸福多一些，有祺祺陪著我，我很滿足。」
「嗯，本王也覺得滿足。」司墨笑了笑，「自從祺祺來到本王身邊，生活忽然變得有滋有味，那孩子時時刻刻牽動著本王的心，有種特別奇妙的感覺。
憐惜他，牽掛他，舍不得委屈他。
瑜白，本王是第一次這樣，第一次這麼喜歡一個孩子，這麼在乎一個孩子，本王舍不得祺祺。
本王自私一點想，希望你留在盛京，讓本王時時刻刻都能見到祺祺。」
霍瑜白沉默，這是不現實的，她不可能一直留在盛京，祺祺也不可能永遠都叫她瑜姐姐。
司墨注視著她，良久，溫潤的語氣道，「夜深了，早些休息，本王明早來帶祺祺進宮。」
霍瑜白點頭，「好。」
司墨抿唇，繞過霍瑜白，徑直離開。
霍瑜白緩慢地轉動輪椅，進了內室，看著床上熟睡的兒子，兒子手里還緊緊攥著司墨送的玉佩，讓她心情說不出的復雜。
祺祺很喜歡司墨，司墨也很愛祺祺，不是父子，甚是父子。
就算以後離開，她也忘不了司墨給祺祺的溫暖，祺祺也不會忘記他的。
……
司墨回到王府，待在寢殿，躺在床上無法安睡。
六年前，與霍瑜白之間發生的事，那件久遠的事，在腦海里越來越清晰。
他記得自己如何粗暴的對待她，如何一遍一遍要了她。
司墨眉頭狠狠地擰在一起，心中懊惱，又無可奈何。
他當時怎麼就……為何就不能溫柔一點……
她恨他，這叫他如何開口說出一切？
司墨輾轉反側，心中煩悶，煩悶之余，想到霍煜祺是他的親生兒子，嘴角又忍不住上揚。
祺祺是他的親生兒子，霍煜祺，司煜祺……
緣分真是奇妙，他們是注定的父子。
司墨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笑得有些憨厚傻氣，激動的同時，覺得這一切是那麼的不真實，懷疑是一場夢。
無法入眠，不知不覺，都四更天了。
司墨起身，洗漱以後換好朝服，匆匆前往霍家。
他去的早，霍瑜白和霍煜祺都還在睡。
霍厲峰要上早朝，已經起來了。
司墨前往璨玉閣，輕輕敲了敲門。
「誰呀？」紅葉詢問。
「是本王。」
紅葉將門打開，恭敬行禮，「屬下參見王爺。」
「小殿下醒來了嗎？」
「回王爺，還在睡，需要屬下去叫小殿下起床嗎？」
「不必。」
司墨前往內室。
紅葉皺了皺眉，這天都沒亮，王爺前往一個未婚女子的閨房，不太妥當吧？
可她只是個屬下，覺得不妥也不能說什麼。
霍瑜白和霍煜祺還在熟睡。
司墨坐在床沿，注視著霍瑜白和霍煜祺，昏暗的光線中，母子兩個的睡姿引人發笑。
霍煜祺趴著，半邊臉壓在枕頭上，都壓扁了，嘴微微嘟著，一只手搭在霍瑜白身上。
霍瑜白平躺著，頭發散亂，一只手在被子上，一只手在被子底下。
母子兩個睡得香甜，司墨都不忍心打擾了。
五更天就得上朝，他現在必須抱著兒子入宮了。
司墨遲疑了一下，起身，微微弓著身，掀開被子的一角，小心翼翼地抱起霍煜祺，偏頭的瞬間，霍瑜白熟睡地臉龐近在咫尺。
注視她良久，鬼使神差地，低頭在霍瑜白額頭上親了下。
霍瑜白睫毛顫了顫，迷糊間，睜開了眼。
昏暗的光線中，四目相對……
在霍瑜白瞪大眼的瞬間，司墨抬手，點了下她的睡穴。
看著重新睡過去的霍瑜白，司墨松了口氣，這種做賊的感覺還真是……他剛才嚇得額頭都冒冷汗了。
給霍瑜白蓋好被子，司墨抱著熟睡的霍煜祺出了內室，讓紅葉找了霍煜祺的衣服，給小家伙隨意裹上，就這樣抱著霍煜祺離開了。
在前院，與準備上朝的霍厲峰踫上。
霍厲峰微微點頭，「王。」
「嗯，本王帶祺祺一起入宮，送他上宮學。」司墨說道。
霍厲峰面色復雜，猶豫了下，忍不住說道，「王始終是男子，出入瑜白的閨房不妥。」
「無妨。」司墨抱著霍煜祺快步離去。
霍厲峰︰……您是無妨，可是……他佷女本就不好的名聲……
出了霍家，司墨上了王府的馬車，小心翼翼地給兒子將衣服穿好。
之前霍煜祺都是自己穿衣服，司墨第一次給他穿衣服，不太熟練，雖然盡可能小心，最終還是吵醒了霍煜祺。
霍煜祺醒來，眼神還有些呆滯茫然，不知身在何處。
昏暗地光線中，他呆呆地看著司墨，半響疑惑地喚了一句，「爹爹？」
司墨目光溫柔，「嗯，時候還早，你快睡吧。」
霍煜祺兩手揉了揉眼楮，望著馬車，不是自然醒，大腦不太靈光，「爹爹，這是哪里？」
「馬車里。」
「我們去哪里？」
「進宮，我上朝，順便送你上宮學。」
「啊？」霍煜祺徹底清醒了，「上宮學？爹爹還要讓我上宮學？爹爹還要我當兒子？」
司墨笑了笑，「你本來就是我兒子呀。」
「可是我騙了爹爹，我以為爹爹不會要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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