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這會兒心情很好？可是案情有新的進展了？」霍瑜白詢問。
司墨抿唇微笑，「沒有。」
沒有那您老笑什麼？
霍瑜白不知道該說什麼，被男人目光直直地盯著，渾身都不自在，柔聲道，「王爺忙了一天，應該累了，快回去休息吧。」
司墨依舊笑著，深邃的眸注視著霍瑜白，「不累，看見二小姐，心情就好了，乏累一掃而空。」
額……
霍瑜白愣愣地看著司墨，臉刷的一下紅個通透，心跳亂了規律，緊張心慌到不行，他這話……什麼意思啊？
司墨勾唇，醇厚的嗓音撩撥人心，「好好休息。」
起身，抱著霍煜祺離開。
霍瑜白望著男人離開的方向，久久無法回神，他到底什麼意思啊？
什麼叫做，看見她心情就好了，乏累一掃而空？
這是一句很單純的調笑呢，還是跟她玩曖昧？
霍瑜白比之前，更加心亂了。
……
司墨抱著兒子出了璨玉閣。
一路上，霍煜祺都盯著他看，看著看著又兀自偷笑，忽然雙手捂住臉，「哎呦，好害羞。」
司墨哭笑不得，「你害羞什麼？」
霍煜祺眨巴眼，「我替瑜姐姐害羞呀，爹爹說，看見瑜姐姐就心情好，說明爹爹喜歡瑜姐姐呀。」
「人小鬼大。」司墨笑著搖頭。
「爹爹，你喜歡瑜姐姐嗎？」
司墨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今天下午，他總是會不經意想起霍瑜白。
他不排斥接近她，不排斥他們之間的親密接觸，甚至晚上來霍家的時候，竟有些盼著見她。
至于喜不喜歡……
他心里的人是如瑾，但如瑾不在了，他總要找個人共度余生。
這麼多年了，也只有霍瑜白讓他有接近的念頭。
可是……
司墨心情低落，「祺祺，你瑜姐姐很好，爹爹也願意試著去了解她，其他的，以後再說吧。」
霍煜祺不懂大人的心思，嘟著小嘴，「我還以為爹爹已經喜歡瑜姐姐了，原來不是，我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有弟弟妹妹？」
司墨被逗笑，「你呀！」
說懂事吧，又稚氣得很，說不懂事吧，很多時候又乖巧得讓人心疼。
「祺祺，你這小腦袋瓜別想太多，一切順其自然比較好。」
「……」
翌日。
霍瑜白起了個大早，吃了早飯，吃藥，抹藥，已經約模上午九點了。
今日七月初十，逢霍厲峰和霍凌軒旬休，霍瑜白一直惦記著給祖母和爹娘掃墓的事。
她腿腳不便，要堅持去掃墓，霍家上下都不贊同，卻勸不住她。
霍瑜白想找霍煜祺一起去，因為受司墨影響，心神不定，不想派人去王府，最終打消了去找兒子的念頭。
霍家上下，浩浩蕩蕩的出府，前往埋葬霍家祖輩的墓園。
地點在城郊，從南城門出，南行十里，是個依山傍水的風水寶地。
墓園有圍牆圍著，有專門的守墓人。
霍瑜白坐在輪椅上，被推著，去了霍老夫人的墓冢。
霍老夫人死後，與霍老將軍合葬。
霍老將軍去了十幾年了，這墓也有十多年的歷史了。
墓冢修建得高大又相對簡約，墓的兩旁，立著兩個士兵的石像，厚重的軍人氣息撲面而來。
霍家世代從軍，這里埋葬的，皆是傲骨。
霍瑜白父母的墓冢，就在祖父母的隔壁，要矮一點。
相比于幾乎沒有印象的爹娘，霍瑜白對祖母的感情深刻得多。
當被推著走向霍老將軍和霍老夫人墓碑的那一刻，霍瑜白的眼淚就已經控制不住了。
老人家去世之前，心心念念都是她。
去世後，她因為身懷有孕，都沒能進入靈堂，沒能在最靠近祖母的地方，訴說不舍和思念。
那是她永遠的遺憾。
走向墓冢，要跨三個台階。
輪椅停在了台階下方。
霍瑜白與墓碑隔了五米遠的距離，墓碑上祖母的名字刺痛了她的心，淚水模糊了雙眼，心狠狠地揪著疼。
祖母生前對她那麼好，她卻隔了快六年才來看她。
霍瑜白捂住嘴，低聲啜泣，肩膀顫抖得厲害，哭得傷心。
「瑜白，都過去了，你祖母這一生都是幸福的。」慕容婕安慰。
「嗚……」霍瑜白哽咽抽泣，強撐著從輪椅上站起，顫抖著雙腿，艱難地上了台階，一步一步走向老人的墓碑。
顫抖著腿，給老人跪下，「祖母……嗚嗚……」
霍嘉妍和霍璇清低頭落淚，祖母去世多年，往年來掃墓的時候，她們已經沒那麼傷痛了，可見著二姐那麼傷心，又勾起了心底的傷感。
慕容婕上前去，彎腰攙扶霍瑜白，「你腿上還有傷，跪久了不好。」
「沒事……」霍瑜白搖頭，不肯起，哭得傷心，像個無助的孩子，「我想祖母。」
慕容婕心酸，「來人，給二小姐拿個墊子。」
若辛拿了墊子上前。
霍瑜白跪在墊子上，頭倚著墓，眼楮紅腫得厲害，無聲落淚，不時抽氣。
沒有人打擾她。
霍厲峰拿了香燭點上，將從府里帶來的酒菜果點擺上，供奉兩個老人。
所有的思念都在心里。
霍家的孩子都懂事，兄弟姐妹幾個，磕頭，燒紙，沒什麼交談。
「二姐。」霍嘉妍將一疊銅錢紙遞給霍瑜白。
霍瑜白接過，默默給祖母燒紙，眼淚從眼角一滴一滴的落，讓人心疼。
司墨抱著霍煜祺站在不遠處看著，抬手阻止了正準備行禮的霍家管家和丫頭婆子。
「爹，王來了。」霍凌凱瞥見了司墨，說道。
霍厲峰見到司墨，忙過去見禮，「微臣參見王。」
「霍將軍無需多禮，本王帶祺祺去了霍家，得知將軍一家來掃墓，特地過來見一下霍老將軍。」司墨說道。
霍厲峰頷首，神色恭敬，「辛苦王走這一趟了。」
司墨抿唇，抱著霍煜祺上前，將孩子放下。
霍煜祺看著哭紅眼的娘親，小嘴一癟，跟著傷心，乖巧地跪在了娘親身旁，也陪著燒紙。
司墨心里不是滋味，女人的眼淚，讓他無法不動容。
拿了三炷香點上，給霍老將軍和霍老夫人深深鞠了一躬，將香插在墓碑前方的香孔里。
「二小姐，別太傷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