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瑜白犀利地目光看著徐九城。
「正常情況下,確實不會扎母親,可不正常的情況……
比如,經過滴血驗親,發現孩子的血液與你的不相容,用常識判斷,孩子不是你的。
作為孩子的母親,杜氏很清楚孩子是誰的。
她肯定會產生懷疑,懷疑自己的孩子可能被人掉包替換了,為了驗證真偽,她就要與自己的孩子滴血驗親。
結果是,血液相融,孩子確實是她親生的,沒有被替換。
正常邏輯,杜氏給你戴了綠帽子。
所以你憤怒了,你打了杜氏,直接將人打死了,又嫁禍給我!」
徐九城渾身顫抖,發白的臉上,額頭冒出細密的汗珠,「你胡說!」
霍瑜白沉著臉,「有沒有胡說,看你手指上有沒有傷口就行了。
時間過去幾天了,傷口也有可能愈合了,那不如,再來一次滴血驗親?
看看這三個孩子的血液,是不是與你的完全相融?」
「你說滴血驗親,就滴血驗親,你以為自己是誰啊?憑什麼要求本少爺這麼做?」徐九城怒吼。
「她沒有資格,本王有這個資格!來人!取血!」司墨沉聲道。
徐九城徹底慌了,「王爺,就算……就算孩子不是我親生的,也不能證明我殺人啊。」
在場的都是明白人,徐九城慌亂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
「滴血驗親!」司墨冷冷道。
衙役強行取血。
三個孩子哭鬧不止,小的開始嚷嚷,「痛!我要娘親!要娘親!」
第二個孩子也哭著嚷嚷,「爹爹!我要娘親!不要打娘親!娘親在哪里?」
童言稚語,基本已經定了徐九城的罪。
滴血驗親,最大的孩子,也是最安靜的孩子,血液與徐九城的不相容。
真相已經很明顯了。
「徐九城,你還有什麼好說的?」司墨冷聲質問。
徐九城臉色灰白,垂死掙扎,「王爺,我沒有,孩子說的話當不得真,你們沒有證據,一切都是你們猜的!」
司墨冷著臉,「葛仲川!派人將徐九城院中的下人全都抓起來,嚴刑審問,做偽證的,殺無赦!」
葛仲川頷首,「是!」
司墨冰冷的眼神看向徐老爺子,冷冷道,「徐公,怎麼看待這件事?」
「這……」徐老爺子低下頭,「老臣……懇請王從輕發落,三個孩子已經失去了母親,不能再失去父親。」
「老爺……」徐老夫人焦急,沖著徐老爺子搖頭,「九城沒有做過,我們不能認下這個罪名。」
「是啊,公爹,九城不能認下殺人的罪名!」黎菀焦急道。
徐老爺痛心,給司墨跪下,「杜氏確實是被九城打死的,老臣當時不在府上,沒能及時阻止,是老臣管教不嚴,懇請王從輕發落!」
徐家大老爺和二房的人跟著跪下,「懇請王從輕發落!」
「你,你們……」徐九城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的家人,知道自己徹底完了,憤恨地瞪向霍瑜白,「是!人是我打死的!可這一切都是因為你!
若不是因為你,杜夢荃偷人的事就不會鬧得沸沸揚揚,我就不會和孩子們滴血驗親,就不會發現真相。
這一切都怪你!都是你的錯!」
徐九城激動地沖上前,要打霍瑜白。
霍瑜白及時避開。
衙役匆忙上前,扣住了徐九城。
徐九城用力掙扎,五官猙獰,死死地瞪著霍瑜白,「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霍瑜白神色淡漠,「滴血驗親並不能成為驗證血緣關系的依據,你的三個孩子,應該都是你親生的,杜氏死得很冤枉。」
她不過隨口一說,沒想到會引發這一系列的事情,並不同情杜氏,只是可憐孩子。
「你少騙我!別以為這樣我就不恨你!」徐九城咆哮,「你毀了我的家!你不得好死!」
「來人!將徐九城打入死牢!秋後問斬!」司墨冷冷道。
「王饒命!」
徐家人求情。
「留他一命,等他去禍害別人嗎?不知悔改!罪不可赦!」
「……」
案情基本已經清楚。
剛到午時,霍瑜白直接離開刑部。
身後跟了兩條尾巴,一大一小。
霍煜祺邁著小短腿,邊跑邊嚷嚷,「姐姐,等等我!」
霍瑜白直接無視,五歲的女乃女圭女圭,竟然這麼能耐給自己找個爹,還要她這個娘做什麼?
「姐姐!」霍煜祺牽住霍瑜白,軟軟的童音撒嬌,「我肚子餓了!好餓!」
霍瑜白低頭瞧著他,沒好氣,「肚子餓找你爹,找我做什麼?我認識你嗎?」
「嘿嘿!」霍煜祺咧嘴笑,晃悠著霍瑜白的手,「我要吃大蝦!甜米飯!要吃紅燒肉,紅燒魚……」
霍瑜白皺眉,一臉嫌棄,「你看看你都胖成什麼樣了?還成天想著大魚大肉,你就適合吃蘿卜青菜!」
霍煜祺嘟著小嘴,「我不要吃蘿卜青菜!沒有紅燒肉也可以,我要吃大蝦!」
「只有蘿卜青菜,愛吃不吃!」
「……」
司墨走在母子兩個身後,眉頭就沒有舒展過,這個霍瑜白,看起來是個和順的,對他兒子態度卻這麼差。
孩子不就是想吃肉嗎?
「祺祺,爹爹帶你去京城最大的酒樓,想吃什麼就吃什麼。」
霍煜祺扭頭看著司墨,眨巴著水靈大眼,「那姐姐也一起去嗎?」
司墨實在不樂意帶霍瑜白,可是很明顯,他兒子很期待,冷冷地瞥了霍瑜白一眼,命令的語氣,「一起去!」
霍瑜白︰……
他對她很有敵意呀,她也沒招惹他呀?
莫名其妙的!
王府的馬車前來。
司墨將霍煜祺抱上馬車,扭頭面無表情地盯著霍瑜白,「上去!」
霍瑜白默默上了馬車,坐到了霍煜祺左邊。
司墨最後上馬車,坐到了霍煜祺右邊。
車簾隔絕了外界,三個人處在狹小的空間,連呼吸聲都被放大了。
霍煜祺受傷的食指遞到霍瑜白跟前,委屈臉,「姐姐,還痛。」
霍瑜白想起了之前的事,尷尬,尤其與司墨離得近,臉頰發熱。
司墨也尷尬了。
馬車里的氣溫有些高。
霍煜祺將手指遞到了霍瑜白唇邊,撒嬌,「姐姐,親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