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院子,牡丹替靜芙月兌掉斗篷,見她臉色沉沉,便問道︰「姑娘有心事?」
「嬤嬤你幫我燒點水泡壺茶來。」
靜芙支開了王嬤嬤,臉色也變得尤其鄭重陰沉。
「老奴不去,您要做什麼老奴可以幫您出謀劃策,我懂您的心,這次我支持您。」
王嬤嬤在宮廷幾十年了,這點眼色看得懂,靜芙必定有事。
靜芙低下頭輕笑一聲,「看來我還是太女敕了。既如此我也不瞞著了,牡丹你在老太太身邊多年,一定認識廚房的人吧?」
牡丹眉頭一挑,「您要做什麼?」
靜芙從藥袋里拿出一個瓶子,捏的死緊,骨節微微泛白,猶豫了一下,還是咬著唇毅然的交給了牡丹,「等李氏回來的時候,想辦法把這個放到她的飲食里,餐食不可太燙了,讓李氏吃進肚里就行。」
牡丹顫抖著手接過東西,差點拿不穩掉在地上,被靜芙握緊了她的手,目光沉沉的盯著她。
「牡丹,幫我做成了這件事,我幫你解決你哥嫂的問題,我保證他們一輩子都不敢來騷擾你。日後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盡全力為你達成願望。我手里還缺個女掌櫃。」
靜芙轉過身,背對著她們,幽幽的說道︰「姐姐要嫁了,從妝粉鋪子里退了出來,她怕嫁了人再和我一起做生意,會有說不清楚的牽扯,免得讓我吃虧了,便退了出來。我的妝粉鋪子需要一個懂事的女掌櫃。」
響鼓不用重錘,這是個安身立命的大好機會,牡丹緊緊的捏著瓶子,屋里一瞬間靜謐的掉跟針都能听的清楚,只留下牡丹粗重的呼吸聲。
「您能告訴我這是什麼麼?她會死麼?」
牡丹咽了下口水顫抖著聲音問道。
「會死,但不會立即死。放心好了,我敢做就會把所有的事都想清楚,我的人為我做了事,天塌了我頂著。
這是西南的蠱蟲卵,她會月月受到折磨,我要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以泄我心頭之很,告慰我母親在天之靈。」
靜芙仰起頭深吸一口氣,咬牙切齒的開口,她長大了,卻從沒有忘記仇恨,她要一個一個的收拾了這些畜生不如的東西。
日子還長呢,咱們慢慢玩。
「不會立即死啊,成,交給我吧,我之前擔心立馬就死了,那我……,行了交給我吧。」
牡丹一听頓時松口氣,至于受苦什麼的反正也不是我干缺德事,李氏有今日也是活該。
「事成之後,你去妝粉鋪子做掌櫃的,先跟著學東西。」
「是,奴婢都听您的,不急著去,我先學本事,學會了也好知道是真是假,免得讓師傅蒙了我都不認識,那可鬧笑話了。」
牡丹越發沉穩知道事該如何辦了。
「很好。嬤嬤給她銀錢。」
靜芙勾起嘴角,薄紅菱唇高高翹起,美眸里滿是沁涼期待的光芒。
王嬤嬤听後交給她幾張銀票,「機會只有一次,錯過了你會後悔。」
「是,我一定辦好,我需要三天時間。」
牡丹沉思了一下要求給點時間去聯絡人。
「好,三日後我們再回去。」
「成。」
牡丹退了下去,靜芙在杜家住了三日,趁這個空檔,牡丹四處溜達拜訪昔日的好姐妹,還去家里做客了。每年也都是這樣,到不足為奇。
牡丹會做人,每次上門做客都會給小姐妹帶點禮物,給孩子買點糕點什麼的,或者帶筆墨紙硯書籍這樣的珍貴東西,雖多年不在杜家但人緣還是極好的。
待靜芙坐上馬車離開的時候,牡丹陪坐在旁邊,端上一杯熱茶,「姑娘,都安排好了,和李氏有仇,願意干。」
「哦,你怎麼找到的?」
靜芙眉頭一挑倒是小看了牡丹的本事。
「李氏進門後養胎十分張揚跋扈,一點小事就罰了我姐妹,害的她生生掉了一個孩子,還失去了好位置沒了穩定的月例,被婆婆沒少為難。一家子都恨李氏過于狠毒了,她願意幫我,東西問都沒問,只說讓我等消息就行。」
靜芙听了滿意的點頭,「銀錢給了麼?」
「給了一部分,事成之後我會再給一半,我答應了讓她去莊子上做管事嬤嬤。」
牡丹忐忑的看著靜芙。
「可以,祖母給了我一個田莊,回頭我找祖母說一聲就是了,這是小事。」
「多謝姑娘大恩,我替姐妹給姑娘磕頭了。」
牡丹一听松了口氣,大喜過望,姑娘果然不是狠毒之人,這樣她也算對得起姐妹了。
靜芙瞅了眼牡丹,了然的輕笑一聲,「你放心,我還沒有那麼喪心病狂,一點子事就全家滅口的,我的人干了什麼我都會護著,護不住也是我頂在前頭,你們不辜負我,我也絕不會拋棄你們。」
牡丹跪在那磕頭,「姑娘,您是好人,奴婢跟著您心里踏實。」
二月剛化凍,靜芙在楊府幫著馬氏打點迎娶大表嫂的各項準備事宜,和盼兒姐姐一起學習如何籌備宴會,和姐姐各自管著一攤事,從中歷練。
三月大表嫂趙氏迎進了門,夜里大家都在前頭吃席,靜芙早早讓人炖了一盅高湯,下了一點面條,讓盼兒姐姐親自端了去給大表嫂送去,這是她親嫂子,該交好也要交好,日後少不了她這個小姑子的好處。
盼兒莞爾一笑︰「就你最機靈,我都沒想到,謝謝妹妹。」
靜芙抿嘴笑了笑,「快去吧,別涼了,把府里的事都說說,尤其是大舅母的喜好和跟前人的習慣,她知道了心里也踏實些。哥嫂關系好,大舅母也是開心的。」
「我知道你都是為了我,我曉得。」
盼兒讓人端了面去了新房。
「少女乃女乃,是大小姐來了。」
「是妹妹來了,我正說一個人沒意思呢,你就來了。」
新娘子趕緊起身福禮,喜帕已經掀掉了,楊威去前面喝喜酒陪客人去了。
「嫂子快別多禮都是自家人,我想著嫂子一定還沒吃東西,這都一天了,芙兒妹妹給嫂子炖了一盅高湯讓人下了點面,我借花獻佛端了過來討好嫂子,你也吃點墊墊肚子吧。」
盼兒溫柔的將碗放下。
「哎呀,多謝妹妹惦記我,我真的餓了,剛才偷偷吃了一塊糯米糖呢。」
趙氏起身來到桌前,聞了聞飯的香味,頓時喜笑顏開坐下來先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