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的重九樓並沒有看起來這麼簡單。
心髒的部位換換的出現了一些奇怪的刺青,紫色的光芒一點一點的腐蝕著他的整個眼楮,在莫奕發覺的時候,已經開始有些晚了。
重九樓現在整個人是沒有什麼意識的,可是那雙眼楮卻莫名其的就睜開了來,特別是左眼那發著光的紫眸讓人覺得詭異至極。
莫奕沉著眸子看著此時的重九樓,腦子里像是有什麼東西閃過,可是卻快得讓他捕捉不到。
——「你是誰?怎麼會在這里?」
——「我跟你說我是個天算師,很厲害的!」
——「好,那下次咱們倆見面的時候,你一定要認出我來啊。」
……
零零碎碎的記憶在莫奕的腦袋里閃忽著,讓他有些愣神,好似自己曾經有過這麼一段記憶,可是為什麼感覺這麼不真實?
忽然猛的抱住了正在渾身發抖著的重九樓,感受著他此時冰涼的體溫,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心情。
總而言之,現在自己並不怎麼好受。
雖然跟重九樓認識的不久,但是也差不多有一個月之余了,這差不多一個月之余的時間里,他基本都是嬉皮笑臉的,頂著一張俊雅無比的面容,做著那些跟他相貌不符合的事情。
「喂,快點醒來。」莫奕的聲音沒了之前的那種冷硬,帶著一種無法說明的情緒。
寂靜的小巷里,安靜的有些可怕,而重九樓左眼的紫光卻是開始忽閃忽閃的。
「小……奕奕?」像是忽然恢復了一點意識,目光有些迷惘的看著眼前的人,左眼卻是換換的溢出了一絲紫色的液體,讓莫奕的瞳孔不由得猛的微縮了起來。
「嗯。」莫奕伸出手把重九樓左眼流出來的熱液給擦掉,那熱液不是眼淚,因為它很粘稠,像是想到什麼一般,莫奕的目光忽然變得深沉了起來。
「我……沒有傷害你吧?」重九樓此時還是有些迷茫的,但是意識已經恢復了不少了,雖然臉色還是慘白的,可是那體溫卻是在逐漸的恢復。
「你傷不了我。」莫奕的嘴邊扯開一抹幾乎看不見的弧度,而後正打算背起他朝著外面走去,卻是被重九樓猛的抓住了手臂。
莫奕有些疑惑的回頭,卻是迎面而來了一股淡雅的氣息,讓他的身體不由得忽然一顫。
重九樓此時離莫奕非常近,那雙一向是嬉皮笑臉的眸子里,此時卻滿滿的都是苦澀,看著莫奕冰冷僵硬的面容,嘴巴動了動,最後卻是什麼話都沒有說出來。
「怎麼?」莫奕皺著眉頭看著此時的重九樓,腦子里卻是總閃過了那些零零碎碎的畫面,讓他又不由得頭痛了一會。
「沒事,只是,感覺你終于關心我了有些受寵若驚。」重九樓蒼白的臉色上扯開了一抹欠揍的笑容,可是整個人卻是軟趴趴的跌在了莫奕的身上。
胸口的疼痛並沒有緩解,或者是說痛的更加劇烈了。
只是此時因為莫奕在前面的原因,他不可能會擺出那副撕心裂肺的疼痛臉。
而莫奕看著此時的重九樓,嘴唇抿了一下,而後大手輕輕的撫上了他的心口,輕輕的揉按著。
「還疼?」
冷漠的語氣里卻是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關心,讓重九樓不由得猛的抬起頭,直視著莫奕的眼楮,眼中滿滿的都是激動。
莫奕冷冰冰的盯著他看了一眼,最後自己只能嘆了一口氣,將重九樓一下子就背在了背上,朝著外面走去。
「好好歇著。」莫奕的語氣很是冰冷,可是此時此刻卻讓重九樓覺得心中溫暖無比,本來心髒現在應該是疼得痛不欲生的,可是此時此刻的他,卻是覺得一點都不疼了。
以至于他的左眼又有紫色的熱液流出來,他都沒有發覺。
「好。」重九樓的聲音輕輕的,可是卻帶著一絲沙啞的感動。
左眼的熱液又再次換換的流了出來,而他的左眼早已經是一片紫色,將自己的頭埋在了莫奕的肩窩里,而後整個人便安靜的趴在了莫奕的背上。
……
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像是回到了以前,回到了以前第一次看到整個冰冷少年的時候。
那是一個陰暗的雨天,淅瀝瀝的大雨就這麼下著,天空還不時的打著雷電。
他仍然記得自己第一次看到這個男人的時候,他還是一個才剛剛十五歲的少年,可是那時候的他幾乎沒有一個十五歲少年該有的樣子。
那個時候的他冷漠無情,整個人都是冷冰冰的,只有他在說起自己的弟弟的時候,目光才會緩緩的變得柔和一些。
而那時候的重九樓,則是被家族看作是個怪物的壞孩子,被家族的人丟進了狼堆里,正打算讓他自生自滅。
一個十五歲毫無縛雞之力的少年,當時被丟進一個狼堆里是多麼的可怕,可是那些人就是這麼殘忍。
因為重九樓生下來的時候,左邊的眼楮是紫色的,而有個算卦的人來說,這是不祥之物的特征,于是便被家里人拋棄。
而再加上重九樓生下來的時候,母親就直接斃命,這更是讓眾人相信了那個算卦之人的話,更是忍不得他在那個家里。
當時他呆在狼堆里很害怕,整個人瑟瑟發抖,看著那群綠眼黑毛的狼,他當時只覺得腦子一片空白。
從小就被人欺負嘲諷長大,當時的他還能堅持這麼久,已經是一個奇跡了。
「我不是不祥之人,我不是……」十五歲的重九樓在狼堆里哭喊著,可是沒有任何人理他,因為人們將他丟下去之後,就紛紛快速的走開了,生怕被這個不祥之人沾上一點不詳之氣。
「求求你們把我放出去,我不是不祥之人……」重九樓一直在哭喊著,可是周圍卻靜悄悄的,除了那些緩緩朝著他逼近的狼群,再也沒有別的人回應他。
而當時的他左眼還是紫色的,看著那些朝著他緩緩逼近的狼群,眼中滿滿的都是驚恐,想爬出那個狼窟,可是卻是怎麼都爬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