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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章 杜鵑花開

城門下,木柵欄檔住了一半大門,只留單邊供人進出,將將一丈寬的大小,就有三隊士兵守在此處,每一個出入的百姓都搜查甚嚴,不但包裹背簍布袋都要翻看,就連路引也是一再核對。

風有些大,吹得人衣帽翻飛,帽纓飄動,與那周遭插著的旗幟一起呼啦啦作響。此時,花柔單人匹馬來到隊伍的末端處下馬後,抄手從袖袋里模出一顆丸藥送進了馬兒口中。

馬兒咀嚼後,打了個響鼻,花柔立刻運起毒功招式伸手先前。

毒釋于空氣中,隨風向前,不過兩息的功夫,出入的百姓,檢查的士兵一個個全部都動作緩慢了下來,有不少人扶額偏轉,雙眼迷茫無神。

花柔立刻轉身朝遠處招手,樹下的人馬自是朝城門奔來。

花柔沖到前方將攔住門的木柵欄移開後,唐寂等人騎馬如一陣風一般奔入城內。

花柔跟在後面迅速牽馬入內後又將木柵欄恢復原位,這才翻身上馬而去。

風依然在吹拂著,呼啦啦的風中呆滯愣神地人們紛紛恢復了意識,各自迷茫又困惑地互相打量後,並不覺得有什麼問題,繼續篩查的篩查,出入城的出入城。

花柔一行徑直來到了車馬行,唐寂唐昭帶著大家的馬匹去易換,剩下的人就點了些吃得充饑。

「門主,你剛才怎麼辦到的啊?」飯桌上,唐風一臉興奮︰「他們一個個都跟木頭人似得。」

「控制毒功的毒量,借風擴散,讓他們暫時麻痹神識片刻。」

「哦,只能片刻嗎?」

「片刻才不會傷人,幸好今日風大,散的快,倘若久而不去,恐殘留毒性,那我是斷不敢用的。」花柔剛剛說完,唐寂和唐昭走了過來。

「門主,馬匹已經易換了,等我們備好干糧清水就可以繼續出發了。」

「辛苦了,趕緊吃飯,吃完了我們去買。」

「我去吧,大家都累了,抓緊時間休息一會兒是一會兒。」唐寂說著就往外走。

「我和你去吧,反正我也不餓。」唐昭說著追在了唐寂身後,兩人一並出了車馬行。

「咱們分頭采購,能快一些,我去弄水袋,你去弄干糧。」唐寂有自己的打算,自然不能讓唐昭跟著,唐昭又不知他的花花心思,沒有遲疑的應了聲,當下兩人便分頭行動。

唐寂裝模作樣的在市場上轉了轉,就迅速離開了鬧市,直奔了夷州城的城主府,為何去這里?因為一入城,他就在城牆下看到了熟悉的記號,他知道此時這座城已經被孟家軍佔領了。

後唐時期,藩鎮割據,大大小小的節度使掌握著區域內的軍事話語權,一個節度使手中掌控著幾座城池,而城池秩序的維護者就是城主。

夷州、大、小播州三地為一個轄區,節度使所在之地為大播州,這里話事人自是城主。

唐寂蒙著面毫無障礙的從天而降落入城主府院內時,嚇得院中駐守的士兵一窩蜂的涌了上來,然而下一秒,他們都頓住了。

唐寂手持一枚鐵質的令牌,冷冷地掃著這些士兵身後的一切︰內院的立柱上,各自捆綁著一男一女,他們被堵塞著嘴巴,神情懨懨。

而另一邊,一個將軍打扮的人推開了阻攔他的副官一臉驚愕地穿過士兵來到了唐寂的面前,盯著那枚鐵令上黑色「孟」字和下方的杜鵑輕聲道︰「杜鵑花開?」

「佔山歸孟。」

那將軍立刻揮退守衛︰「里面說話。」

「不必了!」唐寂看了一眼門柱上綁著的男人︰「就這里和你說吧!他可是此城城主?」

「是的。」

唐寂看向另一個立柱︰「城主夫人?」

那將軍點了點頭,唐寂當下上前一步附耳在將軍耳邊嘀咕了幾句,那將軍神情先是驚愕而後頻頻點頭。

唐寂說罷,站直了身子︰「機會難得,能不能立功就看你們的了。」

「這個我明白,可問題是,她會入局嗎?我們完全可以直接抓人,有必要如此嗎?」

「抓?此人毒功了得,你們抓不到她只會送命,唯局可捕。」唐寂說完突然一抬手朝著城主甩過帶著索子的飛刃,那城主當即悶哼斃命,另一個柱子上捆綁的夫人直接嚇暈了。

「你!」將軍愕然,而唐寂冷冷地收回飛刃︰「他不死,局不真。」說著他掏出一張帕子擦拭了飛刃上的血跡後,將帕子塞進將軍手中,飛身而去。

廳內一片寂靜。

副將小心翼翼上前︰「張將軍……」

張將軍捏緊了手中的血帕︰「殺害少主的仇人已達夷州,這是你我的機會。」

……

德妃殿的佛龕前,袁德妃惴惴不安地來回走動,她不明白為何昨日已經給了解藥,今日里還不見兒子有所行動。

此時,趙富春走了進來,袁德妃一見他立刻沖上前去︰「如何?祈王可醒了?」

「未有。」趙富春搖著腦袋︰「依然昏迷不醒,請了再多的郎中都束手無策。」

「什麼?」袁德妃愣住了︰「怎麼會呢?」

「娘娘也別太過驚訝,今日劉大人和姚相等重臣已踫了頭,大家已考慮誠王……」

「不可!」袁德妃激動的情緒令趙富春錯愕,而袁德妃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忙強自鎮定掩飾道︰「大王的江山必須交給最適合的人,誠王不過是另一個廢物罷了。」

「話是沒錯,但是祈王遲遲不醒……」

「他會醒的!」袁德妃篤定道︰「先王在天之靈必然會保佑他醒來,不妨多等等,不是說好了入陵之前嗎?不妨等到那日再說。」

趙富春聞言略一沉吟後折身道︰「好,老奴這就去拜會幾位大人請他們……稍安勿躁。」

趙富春走了,袁德妃卻緊張地攥起了指節。

怎麼回事?明明解藥都給了他怎麼會沒醒呢?難道……他是裝的?

可是,這個節骨眼上裝著有什麼意義?是防備著彭家嗎?現在大王已崩,局勢已定,他只要立刻站出來就成,多等一日都會變得夜長夢多……

袁德妃越想心中越是惴惴不安,因為合理的解釋只有一個那就是馬希範真的沒有醒,可是……怎麼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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