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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八章 把最好的給你

「王妃……」彭嵐一見花柔等人進來,立刻由胭脂攙扶著起身行禮。

「別這樣。」花柔蹙眉提醒︰「小心撕裂傷口。」

彭嵐低著頭道︰「王妃肯去相救,殿下必然無憂了。」

花柔看了她一眼︰「我們趕過去需要多長時間?」

「我們從南川入楚,途徑夷州、錦州,敘州、湘鄉四個轄州,如果驛站換馬不做停歇的話,最快十五日可達長沙府。」

「十五日啊!」花柔輕喃了一句,唐昭湊了上來︰「門主不必擔憂,我們有捷徑可走,十日便能達。」

花柔驚訝,彭嵐欣喜道︰「捷徑?要如何走?」

「對不起。」唐昭堆出假笑︰「此捷徑,唐門不與外人分享。」

彭嵐被噎,立刻看向花柔,語調軟弱又著急︰「王妃,彭嵐無意冒犯唐門,但殿下的安危……」

「要救殿下的人是我們門主,她早到就是了,你晚一些有什麼關系呢?」唐昭說著沖花柔一欠身︰「門主,您請這邊休憩。」

唐昭抬手將花柔引向一邊,花柔眼有詫異之色,但還是什麼都沒說的邁步走了過去此時此刻她很清楚誰是真正的自己人,更何況那幾個殺手閣弟子已經在破廟的地上鋪上了毯子。

花柔剛坐下,就有弟子送上了水和干糧。

花柔頓了一下後,看了一眼唐昭默默地接過了。

彭嵐掃了一眼這幾人後,邁步剛要上前唐昭等人卻是很有默契的背向花柔圍坐成圈,把她護在了里面。

彭嵐蹙眉頓住。

唐寂見狀道︰「門主好生休憩,我去外面守著。」說著他就轉身出去了。

彭嵐站在原地,略猶豫後輕聲道︰「彭嵐就不打擾王妃休息了。」說完她轉身看了羅誠一眼,羅誠立刻抬手,「嘩啦」一下,彭家的人全部起身。

彭嵐邁步走出,破廟里的彭家人也全部走了出去。

這場面讓花柔覺得有點尷尬,仿若她在這里就容不得別人似得,當下伸手點了點唐昭的後背,輕聲道︰「有意思嗎?」

唐昭回頭笑道︰「當然有意思了,您是我們的門主,更是她們的王妃,主僕有別。」

花柔翻了個白眼︰「她是慕……她是祈王的人。」

「那就更得知道規矩了!門主,您可是她的主母呢!」

主母,如此高大上的兩個字,讓花柔紅臉低頭,一時都不知道該怎麼接才好,而唐昭已低聲提醒她︰「門主,這捷徑您可不能讓外人知道。」

「我明白,唐門有自己的路徑,與人知道便是將底交予他人。」

「不僅僅是如此。」

花柔聞言抬頭看向唐昭。

唐昭往花柔身邊靠了靠,耳語道︰「人心難測,門主還是小心為妙。」

花柔垂了眼眸︰「她救過我,還為我受過傷,她是祈王的人應當算是自己人……」

「自己人就值得信任了?那些和我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里不也不少人是孟的人嗎?」

花柔眼里閃過不安之色,幾息之後,她點了點頭︰「你說的對。局勢本就不明,防著總比不防著強。」

……

破廟外,羅誠帶著彭家人忙著在外生火,整理出休息之地。

胭脂陪著彭嵐站在一邊,不免忿忿︰「小姐,我們干嘛要出來……」

彭嵐一記狠戾的眼神讓胭脂把話咽了下去。

彭嵐輕聲道︰「小不忍則亂大謀,要讓對方對我們失去敵意和戒心,首先就得放低姿態。」

「奴婢知道了,可是小姐您這樣委屈自己有用嗎?」

「刀刃亮得太早是捅不到人的,更何況……我要毀掉的是她的心。」

胭脂听得費解,正要詢問,此時,一枚石子砸在了胭脂的肩頭,驚得她一個機靈四處張望。

而彭嵐淡定道︰「你這里等著。」說完轉身獨自往外走。

羅誠在一旁抬頭看著她的背影,眼有擔憂之色,卻也沒有跟上。

彭嵐走進了不遠處的一棵大樹後,沖著躲在後面的唐寂沒好氣道︰「何事?」

唐寂盯著她︰「你的局?」

「什麼?」

「中毒的事,真的假的?」

「不是我的安排,我也想知道這是真是假。」

唐寂聞言蹙眉思考。

彭嵐低聲問道︰「那捷徑要如何走?」

唐寂瞥她一眼︰「你想走?」

「我當然想,但顯然……這不可能。」

「那你還問?」

「不問怎麼堵上此路?我可不想她比我早到。」

「你是不是傻了?祈王活著你才有希望。」

彭嵐聞言瞪著唐寂︰「可是她早到了,我的謊言就會敗漏。」

「不會的。」唐寂眨眨眼︰「她一定會比你晚到。」

彭嵐立時眼楮發亮,而唐寂叮囑道︰「沉住氣,記住我們的計劃,也不要急,我們都會得到我們想要的。」

……

慕君吾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飛雲守在床邊,眼有憂色,姚彥章和潘約則在兩步開外的地方,小聲交談。

「我已經差人去將附近州縣的郎中全給請來,殿下吉人天相,定不會有事的。」

「我也相信他不會有事,但現在詔書已昭告天下,殿下晚一日響應,覬覦者就會蠢蠢欲動。」

「您是擔心誠王、燕王?」

「不,我擔心的是宗親,是都指揮使,是武平軍節度使。」

潘約驚訝,飛雲此時插言道︰「彭太保是殿下的岳丈。」

姚彥章看向飛雲︰「殿下一心要娶唐門門主為妻,你覺得彭太保會樂意嗎?」

飛雲閉緊了嘴巴沒出聲,而潘約沉吟道︰「不樂意也會幫吧?畢竟婚約在,貴妃什麼的還是……」

「糊涂!沒有了祈王還會有誠王燕王,而他也並非只有一個女兒。」

潘約和飛雲立時神色凝重,就在此時飛雲卻突然偏頭看向窗外︰「誰!」

飛雲當即邁步就要沖出,但他這一邁步,居然腿軟,跪地後人就昏倒了,與此同時姚彥章和潘約也相繼倒地,人事不省。

門推開,蒙著面穿著夜行衣的袁德妃入內反手關門後,直奔到床邊,抓上了慕君吾的手查看他脈象的同時,也伸手模上了慕君吾的臉。

「範兒,娘來了,娘來得遲了些,是給你做藥去了,你放心,娘絕不會讓你有事的。」

袁德妃從懷中模出了瓷瓶,倒出一顆塞進慕君吾口中,又將瓷瓶塞進了慕君吾的懷中。

她望著慕君吾,伸手模了模慕君吾的眉眼,鼻子,而後她扯掉了臉上的面巾,慢慢地俯子將臉貼在了慕君吾的臉上輕輕地摩挲著。

「範兒……我的範兒……娘還從未抱過你呢……」她伸出雙手,顫抖著,小心翼翼地將慕君吾擁抱入懷,入懷的一瞬,那實實在在的感覺讓她的眼淚如斷線的珠子顆顆滾落,而她的眼里滿是慈愛與欣慰。

她的嗓子里溢出嗚咽之聲,懷抱的雙臂也禁不住漸漸用力,目有貪婪的在慕君吾的耳邊輕言︰「範兒,娘不敢奢求你的原諒,但娘……真的……在努力的把最好的給你……」

袁德妃說完猛然直起身來,一抹眼淚撈起面巾,迅速地離開了。

屋內,所有人都是昏沉不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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