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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蒼術一行人離去,余下的幾名暗衛對池淨略一點頭,便一一隱去。

池淨撫了撫手中鴿子,手動了動。想起那些苦尋自己十二載的師兄們,微嘆一口氣,還是選擇將鴿子放飛,「去吧。」

看著鴿子越飛越遠,她轉身回了大雜院。

隱在附近林中的其中一名暗衛對另一名暗衛使了使眼色,那暗衛心領神會,腳下輕點,幾個縱身消失在林間。片刻,不遠處的一個隱秘的林間射出一支箭突然,天上的肥鴿子一閃,堪堪閃過了那支箭。

射箭人手一僵,羞憤地再次抽出一支箭

肥鴿子又靈活地一閃

這誰養的鴿子,明明這麼肥,看起來飛得如此笨重,還身輕如燕!竟如此變態!

射箭人一氣,連抽出十支箭破空而出,朝那鴿子齊齊飛去

「噗!」鴿子吐出一口血,終于不甘心地陣亡。

「哼。」號稱百發百中的神箭手得意地將它撿起來掂了掂,啐了一口,「飛啊,讓你還飛,看老子今晚不把你烤個外焦里女敕!」

「喂,射下來沒有?信上寫了什麼?」林間有一聲音問道。

神箭手一窒,這變態的鴿子,都把他氣得正事都忘了!又「呸」了一聲,他將鴿子腳上的信解了下來,打開一看,「一張白紙?」

「什麼?白紙?」林間的人聞言一個縱身也落在了神箭手的跟前,「你再看仔細些!」

「錯不了,就是白紙!」神箭手道,將手中紙攤開在那人面前。

「不好,我們會不會是中計了?」那林間的人暗衛之一見狀,氣急敗壞地轉身就走。「通知他們,計劃有變!」

狗皇帝一定是發現他們兩個是內鬼,才用空白的信紙來測試他們的忠誠!太狡猾了!神箭手也立馬臉色灰白,罵罵咧咧地跟了上去。「該死的肥鴿子,快通知丞相,今晚屠龍!不能讓他有命離開東離!」

他若回去,一切功虧一簣!

暗衛之一突然狠狠往他頭上一拍,破口大罵,「你他媽還拎著這鴿子做什麼!蠢貨!他媽狗皇帝整天罵你蠢貨,你還真是個蠢貨!」

「可是這鴿子好肥啊」神箭手揚了揚手中鴿子,以示自己所言非虛。

「還真是那就帶上吧!」暗衛之一吞了吞口水,看著好像還真有點餓了!

「不如我們先給丞相飛鴿傳書通知丞相,然後就地先烤了這鴿子吧?」神箭手道,現在早就過了飯點,他們還沒吃東西呢!

「這,也好,你去傳書,我來烤鴿子!」暗衛之一道。

「好 !」神箭手心下一喜,將那空白的信紙隨手一扔,美滋滋地應了下來

「你們,叛變了?」

金胡盧擋在石蒼術面前,手中的劍已經有些拿不穩,血沿著劍,一串串地滴落地上。

石蒼術毫發無傷,不悅地看了看擋在自己面前的人,嘴里惡毒地吐出兩個字︰「蠢貨!」

金胡盧苦笑,不敢反駁。可不是蠢貨?自己一手訓練出來的暗衛里竟混進了那位丞相的人,就這辦事不力又引狼入室,主子砍他一百次頭也不為過。

「丞相承諾我們,事成之後榮華富貴享之不盡。」其中一個暗衛道,臉上並無慚色。人為財死鳥為食亡,良禽擇木為棲,他並不覺得自己此舉有何不妥。

成王敗寇。

石蒼術倒是高看了他一眼︰「不錯,夠坦白。」

「謝主子。」那暗衛神色一喜,奴性使然,習慣性地就喜滋滋地要低子去

很快他反應過來,自己在謀反啊!準備弒君啊!還謝什麼主子!他彎了一半的腰趕緊直起來,臉上黑得不能再黑。

金胡盧有點想笑,但又似乎笑不出來。

「我們還剩下」石蒼術環顧周圍,數了數,五人,而對方則有十五人。

「主子,屬下罪該萬死。若主子請往林子里逃。」金胡盧道,咬了咬牙,眼里恨意極盛地射向那暗衛。

還能逃得掉?石蒼術笑了笑,想起臨行前小師妹對自己說的,印堂紫中帶黑

但小師妹也說了,他沒有性命之憂!神情一凜,他取出瓷瓶,倒出一顆遞與金胡盧,「金胡盧,你該記得你這條命是小師妹拼了心力耗費了不少力氣撿回來的!」

「屬下銘記于心,斷不敢忘!」金胡盧接過藥丸,明了他的意思。這是保命的仙丹!

哪怕為了不辜負池姑娘的救命之恩,他也絕不能死!這藥只有兩顆,足見其珍貴,而主子給自己分了一顆

他有什麼面目去死!握緊了劍,握緊了手中藥丸,金胡盧大喝一聲。

「叛徒,拿命來!」

池淨右眼皮跳了一跳。

她伸手按住,感覺到它又跳了一跳。左眼財右眼災?

不會的,石頭師兄沒有死劫,頂多有難,但能撐過去。她自我安慰道,那虛通必定受了傷,也沒時間作惡來擾亂人的命數。

這樣一想,心里的擔憂便少了些。

「姑娘,包袱已經收拾好了。」玉瓶紅著眼從屋子里出來,聲音啞啞的,似是痛哭過一場。

「你哭什麼呀,又不是死別。」生離不痛苦,死別才是最痛苦,最值得哭的。池淨無奈,自布袋里取出一疊銀票來,看銀票面額全是一千兩一張,起碼有十來張。

「姑娘,你哪來的銀票?」玉瓶連哭都忘了,看著那一疊銀票,說不出話來。

姑娘為什麼總能出其不意地冷不丁地變出銀子來?不是說好了,出門太匆忙,身無分文?

「哦,這個啊?我之前在那段尚書的身上模的。」其實不是她模的,是那段尚書給她的。而段尚書當然不是出于自願,他不是被她催眠了麼?當然是她要什麼他便給什麼了。

段尚書身上什麼最多?銀票是也。

灰影要回固城,何必方也收拾好了行李,要追隨著池淨前往京城。

而牛軻廉則被池淨命令留在大雜院養病,每日按時自己煎一包藥,服用她留下的十包藥材。

楚家則留下照顧大雜院一干孩子等。他看著已經收拾好東西的池淨等人,心里空蕩蕩的,不知該說些什麼好。想了半天,嘴唇蠕動了下,還是吐出兩個字︰「保重。」

「嗯,楚家,這些銀票你收著。不夠的話給我寫信,我再托人捎來。」池淨道,將手中銀票全塞他手里。

楚家一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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