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去帝都打探過了嗎?沈應霖此人為官如何?」應凌雲道。
「不如何,野心可見。」花白衣道。「叫我看來,就算這右相之位已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但他或許並不願意止于此步。」
「他還想謀朝篡位不成?」應落歌道。
「我和明月夜探沈府那次,就听到她們家丫鬟說夫人要給小姐送什麼東西去宮里。」花白衣道。
他略微思考,又說︰「還有明月,那沈府的守衛竟然看著她就喊大小姐,沈應霖根本知道她不是大小姐,可是守衛怎麼會不知?這里面的蹊蹺多了。」
「送去宮里?他不會是把自己女兒安排到皇宮做內應了吧?」
「還真說不定。」
「可那謀朝篡位和我們凌雲峰什麼關系?」花白衣道。
「他或許已經篤定,消滅凌雲峰就等于他的大事一定能成?」應落歌道。
「因為凌雲峰有他要的東西。」應凌雲道。
「你是說教中禁地?」花白衣被點醒。
應凌雲沒有回復,卻是默認了。
可那對于外人而言的傳聞,他沈應霖又是如何得知?
五月,夏天的季節。
在還沒有徹底走向炎熱的日子里,一切都是讓人舒服的狀態。
草長鶯飛,微風輕拂,人的心情也不不由自主跟著變好。
出雲閣的事情已經過去一段時間,一切都好像又平靜了下來。
帝都那邊有消息道,慕容遠行新納妃,入宮的女子都與朝中位高權重者月兌不開關系。
而最受新寵的娘娘則是沈應霖的佷女,原本的宮中女官沈清風。
「你是怎麼知道的?這麼說,沈應霖真的把他那臥底‘佷女’送給皇上了?」
明月听著花白衣的話,驚訝地問。
「我好歹還會時不時去隨雲小築坐坐,可卻沒听過這消息。」
「隨雲小築本就是一家新開的客棧,又不是來往隨雲鎮的達官顯貴下榻之處。要想知道這些,那可不得去瑤池那邊?」花白衣道。
「你去過瑤池啊。」明月好奇心甚,轉了轉眼珠子,笑嘻嘻地道︰「可不可以帶我見識一下。」
「那種地方,你一個女孩子去做什麼?」
「怎麼,那里沒有女人,都是男人?」明月揶揄,這些天她對隨雲鎮也算有不小的了解。都說那瑤池仙林是一座名副其實的銷金窟,她真的很想見識見識。
「不是,我是說那里不適合你這種正經人家的姑娘,那不過是花天酒地的地方。」花白衣道。
「那你又去那里做什麼?」明月的眼楮微微眯起。
「你想多了。」花白衣看得出她那小心思,只好道︰「瑤池來者不拒,魚龍混雜,很多消息便出自那里。我自然是要替本教搜尋信息了。」
「喲,原來你還懂得做正事呢?」明月道。
「可我就是想去,你說可怎麼辦,你要是不帶我去,我就自己去。再說了,我還打算要去闖蕩江湖的,一個瑤池都不去,以後我怎麼出去混?」
「闖蕩江湖?你還是省省吧。你一出這凌雲峰,說不準就要被沈府的人給抓起來殺掉。」花白衣道。
「什麼?這都什麼時候了,還不放過我?」明月氣憤,「我一個小小的角色,怎麼勞煩他們這些大人物這麼惦記著。」
「你可不是什麼小人物。」花白衣悠悠道。
「能夠被殺手丟下山崖卻死而復生,能夠從沈府那深牆大院之中逃了又逃,還能夠成為我們少主的心上人,你說說看,你是什麼普通的小人物?」
「喂,你別亂說,什麼心上人,別拿我打趣了行不行。」
明月無奈,雖說她起初覺得應凌雲有什麼不同,還覺得他盯著自己看了一晚上,可現在冷靜想想,或許只不過是自己犯了花痴,胡思亂想。人家堂堂凌雲峰教主,和她能有什麼關系。
「你還別說,他真的蠻關心你的,還問過你解毒之後有沒有什麼不舒服。」
「啊?那你怎麼不告訴我啊,我怎麼不知道。」明月急切道。
「哈哈哈,看來啊,是某些人的春心泛濫了。」花白衣笑道。
被朋友這樣玩弄,明月面子上也下不去,氣得就要打人。
「小白,你給我站住!別欺負我沒輕功!」明月邊追邊喊。
不想卻迎面撞到了剛進別院的人。
「哎呦,這里的樹會動了?」明月揉了揉腦袋,抬頭一看。
「應落歌!」
明月看清楚來人的臉,又突然緊張起來。
「你,你哪位?」
「應落歌啊,你不都叫出來了。」應落歌看著眼前略顯莽撞的明月,卻並沒覺得她莽撞,反而十分可愛。
「小白,小白,你跑哪里了?」說著,明月轉身就往回跑。
「她這是怎麼了?」應落歌看到遠處的花白衣,便問。
「還不是怪你,那假的應落歌把她嚇慘了。」花白衣道。
看著應落歌一臉的迷茫,花白衣突然大聲笑了出來。
「想不到我們貌似潘安,人見人愛的應大護法竟然也有被女人躲的一天。」
既然有消息,那就沒有不透風的牆。隨雲小築自然是會得知朝中之事的。
二樓的偏廳中,錦繡手中是賬本,而心思卻不在上面。
慕容遠行納妃了。
但這本就是她先毀約于他,又有什麼好抱怨。
出宮早已有些時日,雖說她在這偏遠的隨雲鎮,但是慕容遠行要想真的知道,又豈會不知。
錦繡不明白,他是因為自己又開客棧了而生氣,還是他的心里,根本就沒有過自己。
前一陣子落霞峰的人出現在隨雲鎮,但是鎩羽而歸,她看在眼里,但落霞峰只是來解決私人恩怨,慕容遠行還並沒有對落霞峰下手。
可是他現在納妃,又是何意,就為了對付一個沈應霖?
慕容遠行,你的心究竟是什麼做的,你真的沒有感情嗎?
錦繡並非難過他對自己的不聞不問,而是心疼他,做什麼事都不會真正為自己考慮。
他這樣心狠手辣的人,卻也還是讓她心疼。
錦繡拿起手邊的酒杯。
淡淡的香味襲來,那是于歸的味道。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于歸,宜其室家。」
于歸于歸,求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