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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4章 挑撥我也會

蕭景懿是驕傲的,被當場戳穿後,連辯解的想法都沒有,不是破罐子破摔,只是不會像個莽夫一般,臉紅脖子粗地爭辯。

如此一來,就說得通了。

蕭景懿許諾錦茹,讓她成了他的幫手,在蕭景行府里制造假象。那個油紙包本就是空的,上面殘留的粉末也不過是暗示眾人它曾經包著什麼東西。可誰都沒有親眼看見,章逸曄也不過是看到錦茹試圖將油紙包塞進嘴里,做樣子誰都會,事實的真相只有錦茹自己知道了。

而蕭景懿那邊,只需要在恰當的時候「送」走鎮山王,其他的,就看蕭景懿手里的那些證據了。

蕭景行冷笑。

所謂的證據,不過是蕭景懿希望外人看到的,想到的,猜到的那些。

只不過,蕭景行心里有個疑問,蕭景懿對鎮山王動手,鎮山王妃和郡主究竟是知道還是不知道。

「她們都知道,」想是看穿了蕭景行的疑問,蕭景懿突然說道,「我到宣城陪父王過年,不過是把他軟禁了起來,父王生病,原本是做給你們看的,只不過我讓父王假病成真,然後接管了父王手里的權利。母妃起初是不知道的,等她趕到宣城的時候,大局已定,母妃除了配合我,沒有別的出路。」

鎮山王妃是厲害,前提是鎮山王能護著她。世子接管了鎮山王所有的勢力,鎮山王妃要想繼續過舒坦的日子,就得配合自己的兒子,否則下場就和鎮山王一樣。

不管鎮山王與王妃之間有沒有真情實意,在生死和富貴面前,這些都是浮雲。鎮山王妃自然站在兒子這邊,不管怎樣,兒子是親生的,只要她不忤逆兒子,她會過得比以往更瀟灑。

至于錦茹……

蕭景行面無表情地看著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人。

這才是厲害的。

蘇夢之一直以為錦茹是她的人,跟著她,神不知鬼不覺地換了主子,卻不想錦茹才是厲害的,自己給自己找了個新主子。

錦茹一直都看著蕭景行,畢竟是從小伺候的,蕭景行微微皺眉,她就明白蕭景行的心思了,忙辯解道︰「少爺,奴婢沒有背叛您!奴婢是想幫襯您,世子成了鎮山王,少爺就是鎮山王的兄弟,在朝堂上互相扶持,少爺日後的成就絕對不低!再說了,沒了鎮山王的壓制,少爺的才華會被聖上賞識,少爺的身份也會被承認,少爺,奴婢、奴婢是忠心的!」

錦茹說著自己都不相信的話,試圖說服蕭景行。

蕭景行笑了,「我的身份,需要別人來承認?我的成就需要別人來幫襯?錦茹,你是我的奴婢,對我如此沒信心,叫我如何相信你的忠心?」

「少爺!」錦茹朝蕭景行爬了幾步。

蕭景行卻不動聲色地退了半步,「我看這繡帕也是用心繡的,看來,你對世子才是真的上心了。」

錦茹臉色一僵。

若是沒有這方繡帕,她還可以狡辯幾句,這麼赤、果、果的證據,她連反駁的機會都沒有。

雙眼猩紅地看著蕭景行,錦茹從來沒有如此恨過,「少爺,您明知道奴婢對您的心思,您不回應就算了,您還把奴婢扔在縣主府,不聞不問,糟蹋了奴婢的真心。琴琬有什麼好,驕縱、蠻橫,除了一張臉和身份,她哪點比奴婢好?您寧願要她不要奴婢?」

錦茹站起來了,「奴婢從小就跟著您,在您最落魄的時候照顧您,奴婢不求別的,只希望少爺身邊能有奴婢的位置。奴婢不和琴琬爭,奴婢知道她在少爺心里的分量,奴婢只默默地站在少爺身邊,希望少爺偶爾回頭,能看看奴婢。可是,少爺被那個狐狸精迷惑了,不顧我們多年的情誼,說把奴婢扔掉就扔掉。奴婢是人,是有血有肉的人!對少爺的感情豈是說沒了就沒了的?少爺,從您被關起來到現在,那個狐狸精可曾去探望過您?沒有!沒有!除了奴婢,有誰對您是忠心的?是,少爺,您念恩,奴婢也承認,當初若是沒有琴琬,我們主僕早就沒了,可再大的恩情,我們也還了!老國公出事,護國公一家進了牢房,您在外面奔走,人家出來了,哪里還記得您,連聲謝謝都沒有!」

錦茹將心里積壓的恨,一股腦地倒出來了,不僅對琴琬直呼其名,更是沒了下人該有的卑微,站起來和蕭景行說話。只是,她畢竟只是個奴才,接觸的東西有限,對護國公一家含冤入獄的事並不清楚,只以為是蕭景行的幫忙,才讓琴琬等人平安出來。

「所以,你就勾結蕭景懿?」蕭景行溫吞吞的,沒有追問。

在場的人自動腦補,因愛生恨,求而不得之後,錦茹搭上了蕭景懿,兩人的目的都是要除去蕭景行,畢竟有人虎視眈眈著你的位置,並不是一件開心的事。

至于蕭景懿對錦茹的許諾,已經不重要了,錦茹野心不小,跟在琴琬身邊,也見識到了榮華富貴。以前是沒有機會,現在接觸了這些,誰還願意過以前的日子。

她的確是一心為蕭景行,可當蕭景行將她滿腔熱情踩在腳下的時候,她自然要找別的出路,甚至不惜倒戈。

事情到了這一步,一切都明了了。

蕭景懿弒父,天理不容!

蕭景行對鎮山王的位置不敢興趣,言明要自己建功立業,老皇帝苦勸無果,也就順理成章地撤銷了這個封號。

直到這時,眾人才反應過來,原來,從一開始,蕭景行算計的就是蕭景懿的繼承權,所以才配合著演了這麼一出戲。順應老皇帝的心思,撤了「鎮山王」的封號,蕭景行看似虧了,卻是賺了。

至少,在老皇帝心里,他是忠心的臣子。「忠心」比什麼都好,「忠心」能為蕭景行賺來更多的權勢與富貴。

太子府。

琴明月雖然被軟禁在太子府里,可老皇帝並沒有封閉外界的消息,只要琴明月有心,舍得花銀子,總會知道。

所以,當蘇夢之進宮的消息傳來,她著實驚訝了一番,以為老皇帝是要對他們做出判決了。焦慮不安地在屋子里轉了兩圈,不時讓人過去打探消息。

直到蘇夢之回來,琴明月才稍稍安了點心。

如今的太子府早就荒廢,新的太子府離這兒不遠。夜深人靜的時候,琴明月甚至還能听到不遠處的熱鬧,她也曾不甘過,可總得面對現實。

面對蕭條的太子府,琴明月除了感慨,更多的卻是害怕。

每到深夜,琴明月總能听到小孩的哭聲在她枕邊徘徊,為了驅散心里的恐懼,每夜她都會讓嬤嬤點了蠟燭,可即使是這樣,她還是無法揮去耳邊的哭聲。那哭聲她十分熟悉,是死去的章 定的哭聲。再怎麼不待見這個孩子,畢竟也在身邊養了這麼久,除了模樣與一般的孩子不同外,章 定能吃能睡,能哭能笑。

琴明月一直都認為章 定的死,對他而言是種解月兌,頂著「不祥之人」的帽子,即使作為章睿舜唯一的子嗣,長大了也是個尷尬的存在。

早死早投胎。

琴明月認為自己的做法是對的,章 定的死不僅可以換來他自己的新生,也能斷了她與章睿舜的聯系。

再說了,章 定是感染風寒死的,和她沒有任何關系。

這麼安慰著自己,琴明月也理直氣壯了,每晚的哭聲依舊毛骨悚然,琴明月習慣之後,也能戰戰兢兢地小睡一會了。

「誰在那里!」半夜被突然驚醒,琴明月緊張地問道。

「你倒是警覺,是不是又被哭聲驚醒了?」黑暗中,一道聲音問道。

琴明月「蹭」地一下坐起來,看著燭光中的身影,語氣不善地問道︰「你怎麼進來的?」

「就這麼進來的。」琴琬邊說邊走了兩步,告訴琴明月,自己是如何進來的。

琴明月冷靜下來後,站了起來,先披上了外衣,才看著琴琬,陰晴不定地說道︰「怎麼,來看我的笑話?」

琴琬臉上的笑容更深,「你都這樣了,還能有什麼笑話讓我看的?欺負現在的你,我很沒成就感。」

棋逢對手才是最刺激的,面對一個手下敗將,再多的勝利都是無趣的。

「那你來做什麼?」琴明月自己給自己倒了杯水,雙手捧著瓷杯,慢慢轉著。

琴琬坐在桌邊,一手撐著腦袋,仔細看著琴明月,「就是來看看你什麼時候發病。」

「你對我做了什麼?」琴明月戒備地看著琴琬。

琴琬兩眼彎成月牙,「不是我做了什麼,我說過了,對你,我不屑出手。」

「那你什麼意思?」琴明月更加警惕。

「我就是在想,蘇夢之究竟有多謹慎,用在你身上的藥怎麼還沒起作用。」

「你、她……你們對我做了什麼?」琴明月怕死,她寧願苟且地活著,也不願死。

「也沒什麼,就是一些迷失心智的藥,你不是老听到章 定的哭聲嗎,怎麼還沒瘋。」琴琬說的漫不經心,甚至還有幾分調侃的味道。

琴明月卻是瞪大了眼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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