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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7章 一唱一和

拉珍安撫地拍了拍雲挽歌的手背,「雲小姐是性子單純,沒那麼多彎彎道道,心地善良,與其他貴女不同,依著本夫人看啊,這樣的性子,最是容易受到排擠。」

嘆氣,拉珍對雲挽歌繼續說道︰「每個圈子都有自己的風氣,我們的圈子看著光鮮,卻最是齷齪,明的暗的爭斗防不勝防,雲小姐的性子怕是……」

琴琬喝著不怎麼好喝的茶,還是縣主府里的雪芽好啊,回去的時候叫蕭景行泡上一壺,最近那小子在研究茶道,就讓他練練手了。

面對琴琬明顯的心不在焉,雲挽歌與拉珍並不氣餒,再接再厲,繼續道︰「不過,雲小姐也不必擔心,只要自己立場堅定,清者自清,不用在乎外人的說三道四。你看安平縣主,在本夫人眼里,安平縣主也是個好的,可外面的傳言……」拉珍嘖嘖搖頭,「縣主心寬,一樣不在乎那些閑言碎語,日子是自己過的,不是給別人看的。雲小姐性子婉約,又平易近人,比那些自詡世家名門的小姐們好多了。」

琴琬不禁暗自發笑。

拉珍估計是把話說出去,圓不回來了。

這番話不倫不類的,不知所雲。

雲挽歌似乎不知道該如何接話,只能尷尬地笑著,看了一眼琴琬,說道︰「挽歌久仰縣主之名,一直很羨慕縣主瀟灑不羈的性子,不像挽歌這般畏畏縮縮,什麼都做不好。」

「縣主和雲小姐各有千秋,都有與眾不同的地方,都是性情中人。」

琴琬放下茶杯,終于說道︰「本縣主瞧著,忠勇侯夫人與雲小姐一見如故,相見恨晚,聊得很是投緣。本縣主再待下去,只會影響到兩位的談話。」

「縣主……」

「還有,」琴琬不理雲挽歌的挽留,似笑非笑地說道,「難得忠勇侯夫人願意教導雲小姐在貴族圈的處世之道,雖然多此一舉,可也是忠勇侯夫人的善舉。」

雲挽歌是誰?

雲家的嫡女,這些處世之道是從小就要學的,還需要拉珍來教?

琴琬不過是間接地諷刺雲挽歌,裝得太過了。

琴琬從來都是不按常理出牌的,所以話一出口,雲挽歌與拉珍就有片刻的呆愣,不知該如何接話。

琴琬卻繼續說道︰「至于義賣,本縣主瞧著也是好事,只不過籌備什麼的,就不用叫上本縣主了,到時本縣主會捐贈幾件貢品拍賣,相信皇帝伯伯知道了,也會支持本縣主的。」

不是要比誰最善心嗎,瞧,她把宮里的東西都拿出來義賣了,誰能比她更用心?

身份,她的身份是這些人無法逾越的!

雲挽歌頓時變了臉色。

雖然只是一閃而過的憤恨,可琴琬卻很清楚地瞧見了。

不過如此!

琴琬鄙視地哼了一聲。

還以為雲家多會教導女兒呢,這些手段都是琴明月玩剩下的!

起身,琴琬笑眯眯地說道︰「到時候讓人送個帖子過來就行,本縣主一定會準時參加,哦,對了,」琴琬轉身,回頭對兩人說道,「既然要義賣,那場合越大越好,皇帝伯伯知道了,也會嘉賞兩位。特別是雲小姐,你剛回盛京,之前錯過了雲皇後的壽宴,那可是絕佳的亮相機會,不過好在這次的機會更好,更能彰顯雲小姐的婉約與善良。」

最後五個字,琴琬特意咬著牙說的。

「縣主,挽歌不是……」

「本縣主就告辭了。」琴琬才懶得理雲挽歌的解釋,這種解釋說給別人听吧,反正她就是咄咄逼人,囂張跋扈慣了的,更不會為了留個好印象而改變什麼。

至于這次義賣,琴琬想讓白芷水出面。

自從那次娘親進宮參加雲皇後的壽宴後,這段時間有不少試探的帖子送到縣主府,白芷水挑了兩個出席了,反正她的目的只是給個信號,她回來了,其他的,白芷水還不想參與。

不過,就目前的情形來看,白芷水的舉動牽扯到了不少人的心,很多人都想試探是不是護國公那邊有什麼動靜,因為護國公是保皇黨,他們的舉動代表著聖上的旨意。

這也是白芷水按兵不動的原因。

琴琬回到縣主府就把這事與白芷水說了,白芷水閑著沒事,讓夏嬤嬤把庫房的冊子拿出來,選了幾樣不打眼的東西——有官窯的瓷器,也有暫時用不著的綢緞。

原本白芷水還想著,要不要做幾套棉衣,可琴琬說那是義賣,不是捐贈,到時籌備到的銀子會用來做棉衣棉被,白芷水這才作罷。

看著白芷水似乎無所事事的樣子,琴琬琢磨著要不要給娘親找門親事?

她才不管此舉會不會給老皇帝添堵,憑什麼老皇帝可以後宮三千,每日煩惱著翻誰的牌子,她的娘親就要白白浪費自己的年華?

大哥將來再出息,也是要成家的,到時娘親一個人,沒人陪,沒人說話……

光是想想,琴琬就憤恨不平!

一臉堅定地回到院子里,遠遠地看著坐在書房里的人,琴琬皺眉。

書房房門緊閉,可窗戶卻是打開的,正好看到蕭景行的側面。

蕭景行懶散地坐在太師椅上,手里隨意拿了本游記,一身青色的袍子,連件棉衣也沒穿,光是看著就很冷。

也不知蕭景行是不是洗了澡,頭發沒有束起來,只用發帶松松垮垮地綁在腦後,幾縷碎發從耳側垂下,半遮半掩住他的睫毛,畫一般精致。

琴琬看了一眼門神錦茹,抬腳進了書房。

「嬌嬌。」蕭景行頭都沒抬,單憑窸窣的腳步聲就計算出了琴琬與他的距離,這讓原本還想嚇嚇蕭景行的琴琬很是郁悶。

「你在我的書房做什麼?」不能嚇嚇蕭景行,琴琬只能用不耐煩的語氣來表達自己的不滿。

蕭景行放下書,看著琴琬的裝扮,皺眉,「怎麼穿得那麼少,你身邊的人是怎麼伺候的?」

不等琴琬答話,他起身,將牆角的火盆端到琴琬面前,又走到窗邊將窗戶關上。

琴琬低頭看了一眼,火盆里的炭火很旺盛,想必是蕭景行給她準備的。

伸手,就著炭火搓了搓手,琴琬舒服地吐出一口濁氣。  蕭景行這才走到琴琬身邊,替她解下了身上的披風。

「今兒出去了?」見琴琬點頭,蕭景行哀怨地說道,「你明知道今兒我休沐,怎麼不叫上我?」

琴琬白眼,「蕭大人公務繁忙,嬌嬌怎好耽誤蕭大人的正事。」

蕭景行輕笑,「陪嬌嬌出去轉轉的時間還是有的,即使沒有,擠擠也是有的。」

曖昧的話,讓琴琬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打住,收起你的秋波,幸虧你今兒沒跟著我出去,真要出去了,哼哼……」琴琬意味不明地盯著蕭景行,惡趣味地笑了。

蕭景行不以為然,「難不成,嬌嬌遇到什麼好玩的事了?」

「遇到你的愛慕者了。」

「本官的愛慕者眾多,不知縣主說的是哪一個?」蕭景行打起了花腔,開始耍寶。

琴琬眼楮一彎,「雲挽歌。」

蕭景行不耐地皺眉,「她倒是陰魂不散。」

「雲挽歌是雲家為章睿舜準備的,不會纏你太久,而且,她現在也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中了,不會做有失身份的事。」對于這點,琴琬是不擔心的。

先不說雲挽歌對蕭景行沒有什麼,就是真的愛的要死不活的,雲家的人也不會放任不管。

「這次,她是沖著我來的。」

「哦?」

見蕭景行似乎也很八卦的樣子,琴琬把今兒在粥棚的事給說了。

蕭景行撇嘴,「沽名釣譽的我看得多了,能把沽名釣譽做得這麼不要臉的,也只有雲家的人了。」

琴琬捂嘴輕笑,「既然雲家的人要做,我們就陪著唱一出唄。」

蕭景行知道琴琬作死的性子,並沒有阻止她,只囑咐道︰「你想做什麼便去做就是了,需要我的時候說一聲。」

琴琬不以為意地擺手。

雲挽歌的動作很快,不知是不是為了證明給琴琬看,義賣活動很快就籌備起來了,以雲家為首,太子府也讓琴明月和蘇夢之出面了。

按理說,兩人懷著身子不該處理這些事,不過兩人只是在開場的時候在台子上露一下面,不做什麼實質性的事,而章睿舜也需要做點事來樹立名聲,所以才讓兩人以太子府的名義出面。

因為拉珍的關系,還真有幾位二品大官的家眷一起參與了籌備。雲挽歌是雲皇後的佷女,所以籌備的事很順利,很多接到邀請函的世家想也沒想,立即拿出不少看著名貴,其實沒多大用處的東西出來,更有甚者,還主動到籌備處詢問,也是很支持義賣的。

活動現場,雲挽歌在樓上包間看著大廳里人山人海的賓客,心里的滿足感空前膨脹。

就是這種感覺。

就是這種睥睨天下的感覺。

這些人,都將是她的臣子,都會跪拜在她的腳下。

雲挽歌嘴角微微上翹,那是目空一切的高傲微笑,卻出奇的與她身上的氣質相符,那是種很奇怪的感覺,明明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為何會有這種紅塵中最執著的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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