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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算賬還錢

「你想清楚了?」白芷水嚴肅地問道。

琴睿焯毫不猶豫地點頭,「娘,兒子想得很清楚,想跟著舅舅到軍營。以前是兒子不懂事,如今,嬌嬌接二連三的出事,想來是那些人坐不住了,兒子不能坐以待斃。兒子是男子漢,要保護娘親,保護嬌嬌。而且,這段時間,兒子……看清了很多事。」

他說的隱晦,可白芷水和琴琬卻明白他的意思。

是啊,這段時間「意外」出現得太頻繁,太突然,看來是某些人沉不住氣了,把琴睿焯送到軍營,由白華風看著,就當是種鍛煉吧,那些人的手還沒那麼長,伸不到軍營里。

至于嬌嬌……

白芷水猶豫地想,實在不行,她就把嬌嬌送回護國公府,反正嬌嬌與她外祖母的關系也越來越好,兩個大嫂也一直嚷著要嬌嬌過去常住。

相府?

白芷水冷笑。

不知道紀氏安胎安得怎樣了。

對于琴睿焯的想法,白芷水自然是支持的,所以晚飯的時候,她主動把琴東山請來了。

琴東山這兩個月一直在紀氏的院子里,所以眾姨娘又有些找不準方向了——不知道是應該在白芷水面前做小,還是應該像從前那般在紀氏面前臣服。

紀氏雖然被貶為「賤妾」,可這並不影響她在相府的地位,更不影響琴東山對她的寵愛,除了稱呼上的變化,其他的規格還是按照貴妾,甚至平妻來的!

就在眾姨娘糾結的時候,白芷水突然收起了賬房鑰匙。

以前,紀氏當家的時候,每個姨娘的月例還是從白芷水這里出,紀氏只負責跟著琴東山出席盛京里各大世家的聚會,拉攏一切對琴東山和琴明軒有用的大臣的女眷,走著曲線救國的路線。

千萬不能小看女人,真要論八面玲瓏,男人不見得比女人強,而且,很多男人做不了的事,女人卻可以,女人的心思比男人更嚴謹,更縝密。

這些年,紀氏跟在琴東山身邊,在他的教導下,早已不再是那無知的村婦,她的眼界也不是一般小戶人家能比的,除了身份、背景差了一些,她與大戶人家出來的嫡母無異。

這正是紀氏厲害的地方。

所以,她掌管著相府的中饋,卻唯獨不管姨娘們的月例,並且還放寬了限制,只要有需要,每個姨娘除了月例外,每個月還可以額外支取五十兩銀子。

可以說,她用白芷水的銀子,謀取了姨娘們對她的「尊敬」與害怕。

也因為如此,那十五個女人,手里都有一筆不小的積蓄,或者資助娘家的人,或者存起來,以備不時之需。

白芷水突然來這麼一招,斷了眾人的財路,自然被記恨上了。

早在琴琬從她們的院子里收回那些御賜的東西時,她們就料到會有這麼一天,當白芷水真的這麼做了後,她們又不甘心了。

每個月多出五十兩,一年就是六百兩!

只因為白芷水的一句話,六百兩銀子就打水漂了!

眾姨娘面上不顯,私下卻找著各種機會向紀氏哭訴。

而紀氏則一副神神叨叨的模樣,真的被這些人逼急了,最多也是擺出一副無能為力的樣子,她現在只是個賤妾,用什麼身份找白芷水?

在她的暗示下,那十五個女人找到了琴東山。

三個女人一出戲,十五個女人,那就是唱大戲的了。

琴東山自詡文人雅士,在對待女人上,自然有男人的通病,被女人吹捧幾句,就認為自己無所不能了。在紀氏的院子里,喝了小酒,被紀氏慫恿了兩句,借著酒膽到了「芷院」。

白芷水正在教琴琬看賬本,母女倆之間和諧的氣氛被打亂,她厭惡地皺起了眉頭。

「白氏,你這是什麼意思?」琴東山吼完了才看到屏風後面的琴琬,他只微微一愣,就挺著肚子過去了。

現在的琴琬已經不再是那高高在上的太子妃,他有什麼好怕的?

至于那什麼縣主的身份?

琴東山這些年根本就沒把琴琬的這個身份放在眼里。

縣主?

他還是一品大官呢!

「不知道老爺說的是什麼事?」白芷水語氣淡淡的,「老爺」兩個字飄進琴東山的耳朵里,有種諷刺的意味。

琴東山冷哼一聲,「我們相府有那麼缺錢嗎?紀氏管府的時候都好好的,怎麼到了你的手上,我們相府的人要過的這麼窮酸了?」

琴東山問得理直氣壯,一邊的琴琬卻為他的智商擔憂了。

果然,白芷水一開口,琴東山就蹦不起來了。

「那,按照老爺的意思,每個月還要多支付每個姨娘五十兩銀子,一年六百兩,十六個姨娘,那就是近萬兩銀子?這種待遇,除了相府,恐怕盛京里再也找不到了吧?」

這點琴琬贊同。

當初她做皇後的時候,內務府也沒給她這麼好的福利,她每個月的花銷,都是從自己的陪嫁鋪子里調過去的資金,不僅要倒貼給章睿舜,還要找娘家要銀子,相府是指望不上了,所以……她幾乎搬空了整個護國公府,結果,換來的就是自己被活活燒死!

收回嘴邊的冷笑,琴琬看著賬本發呆。

「別人家是怎樣的,我管不了,相府就得按照我的規矩來!」琴東山橫上了。

「老爺說的是,那就按照老爺的意思來,那每個月多出來的近千兩銀子就由老爺來承擔好了。哦,不對,應該是紀氏,說來,這規矩是她立的,那就應該她來掏腰包。說到這個……」

白芷水突然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這些年,這些多出來的開銷都是走的公中賬目,我倒覺得,既然是紀氏給大家的福利,應該她出銀子的。」

所以,她會把銀子拿回來。

一年就是近萬兩銀子,十年,那就是十萬兩銀子,不知道紀氏拿什麼來還。

「你、你不可理喻!」憋了半天,琴東山才憋出這麼一句話。

白芷水笑而不語。

她不傻,只不過是見紀氏蹦得歡,她就順其自然罷了,她從里不是大方的人,拿了她的,就要百倍千倍地還回來。本來,她還不想這麼早動手,她只想給嬌嬌一個安靜的環境。可隨著那些人的不知足,提前動手,也不錯,她手段不多,可也可以教嬌嬌一些手腕。

改變了心態的白芷水,手段比年輕的時候更強勢,直接。

「難道我說錯了?」白芷水斜眼,好笑地看著一臉憋得通紅的琴東山,「紀氏倒是會做人,拿著我的銀子收買人心,我出了銀子,還落了一身的罵名。」

「胡說八道!」琴東山反駁道,「後院是你在掌管,你是主母,哪有主母找小妾要銀子的道理。」

「原本是沒有的,可是在小妾不問自取,拿著主母的銀子,以自己的名義發給其他小妾,拉攏人心的時候就有了。」白芷水溫吞吞地說道。

「你……」

「不問自取即是盜。」後腳進來的琴睿焯冷冷地說道。

「你、你們一個個都反了啊!」琴東山氣急敗壞地指著琴睿焯的鼻子。

「不是反了,是說事實,難不成,爹也贊成小妾動主母的銀子?」琴睿焯咄咄逼人地問道。

「放肆!」琴東山衣袖一甩,抬高了音量,以補充不足的底氣,「小孩子家家的,知道什麼,這事沒有你母親點頭,誰敢這麼做?」

琴琬呲牙,嫌棄地將目光轉向一邊。

白芷水沖琴睿焯招了招手,示意他坐到自己身邊,「既然老爺知道後院還是我這個主母做主,那就收回為那幾個女人說話的心思,若是她們安分,我也不介意把她們養著,若是心大了,那還是趁早走吧,相府容不下大佛。」

「白氏,你什麼意思?」琴東山怒了。

他是不把女人當回事,可與白芷水相比,那幾個女人更懂得討好他!

瞪眼,醞釀在嘴邊的話還在他喉嚨里打轉,白芷水突然輕飄飄地說道︰「老爺要是覺得我做的不妥,我可以交出中饋,讓紀氏打理,當然,是用她自己的銀子打理。」

「……」琴東山頓時不敢說話了。

他很想視錢財為糞土,可更清楚錢財能給他帶來的好處——地位、權利,還有女人。

看著蔫了吧唧的琴東山,琴琬鄙夷地撇嘴。

這就是龍都丞相的嘴臉,真是可悲。

「好,白氏,你有本事,了不得了,我倒要看看你能把相府打理成什麼模樣,要是做不好……」

「做不好,怎樣?難不成,爹還想要一個賤妾來掌管中饋?」琴睿焯冷聲反問。

甩袖,琴東山不甘心地走了,白芷水回頭,看著坐在桌邊安靜的兩個小人,笑道︰「你們不要因為這件事困擾,這是大人的事,而且,娘既然這麼做了,就有自己的計劃,你們只要每天開開心心的,知道嗎?」

見琴睿焯點頭,她又問道︰「睿焯,你的東西可都收拾好了?」

「都收拾好了,娘放心吧,晚點就送到外祖父家。」琴睿焯換上了溫潤的語氣。

白芷水怏怏地點頭,心有有些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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