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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詩怡不說話,只是噙著一抹淺淡的微笑,風淡雲輕般的看著她。

侍應生很快端著一杯溫水過來,放于司馬天藍的面前,然後離開。

司馬天藍雙手握著透明玻璃杯,深吸一口氣,一臉深沉的說道,「其實我從來都沒想過要借什麼來炒作或者達到我的什麼目的。我也沒想過要破壞你們之間的什麼,是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就不是我的。你不是我兒子,我也從來沒想過強認。畢竟紙永遠是包不住火的,像陸總這般聰明的人,隨便一點小動作,我想也逃不過你的眼楮。」

又有侍應生端著現榨的橙汁與大紅袍過來,放下來立馬離開。

墨詩怡端著橙汁,慢悠悠的飲著,一臉平靜而又淡然的看著司馬天藍。

陸霆軒端起杯子,飲一口茶,身子往椅背上靠去,左腿擱于右腿之上,雙手十字交叉疊放于膝蓋上,繼續深不可測又饒有興趣的看著對面的司馬天藍。

司馬天藍怡然一笑,喝一口溫水,然後輕松的聳了聳肩,繼續說道,「我很清楚自己回來這一趟是為了什麼目的,也知道是鐘亦琴與唐美欣母女打的什麼主意。這段時間住在醫院里,我想了很多,然後突然間就想通了。過去的,已經過去了,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再強求呢?與其挖空心思的與人斗的這麼累,還不如自己輕松自要的活著。所以,我決定從哪來,回哪去了。」

也就是說,他打算要離開了?

墨詩怡看著她,臉上表情露出訝異的表情來,只是一臉笑意盈人的與她對視。

陸霆軒依舊如高高在上的帝王一般的坐著,修長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敲著另一手的手背,高深莫測的看著司馬天藍。

司馬天藍繼續緩聲說道,「如果這段時間因為我的過錯,而讓你們有所誤會的話,我很抱歉。我在這里跟你們說聲對不起。其實那天陸太太來醫院看我的時候,我就知道,你們應該是誤會了。那天我本來是想解釋的,不過……」

不過唐文濤突然來了,所以她沒說。

陸霆軒不是她的兒子,但是唐文濤是。

如果她說的話,唐文濤自然就會聯系到他自己,那麼也就有一連串的問題跟著出來了。

「打算什麼時候走?」墨詩怡看著她,用著略顯關心的語氣問。

司馬天藍抿唇一笑,「明天早上吧,走了之後,可能就不會再來這個城市了。」

「既然這是你的決定,那我們尊重你的決定。」墨詩怡淺笑盈然的說道,語調客氣。

也確實是客氣,因為他們之間什麼關系也沒有。

如果她真是陸霆軒的親媽,那她自然有理由與資格挽留,但她不是。甚至,她還曾經抱著一絲自己的私心與目的。

墨詩怡知道,讓司馬天藍做出這個決定,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要不然,她不會這麼急著離開的。也不會來跟他們坦白,或許她會將錯就錯的讓他們誤會。

所以,能讓她做出這般決定的,定是發生了一件大事,逼著她不得不這麼做。

而這件事情,那就一定與唐文濤有關,與她的親生兒子唐文濤有關。

只有自己的兒子,才能讓一個當媽的人做出退步。

司馬天藍朝著墨詩怡又是友善而又溫和的一笑,「謝謝你們今天願意來見我,也不至于讓我帶著自責與內疚離開。對了,這是我給孩子買的一件禮物,希望你們不會嫌棄才是。」

邊說邊拿過一個精致的包裝盒遞于墨詩怡,繼續微笑著說道,「本來還想等你生了之後再給的,不過現在給也是一樣的。很感謝你們這段時間來的幫助,希望我沒有給你們增添麻煩。」

「謝謝。」墨詩怡接過盒子,道謝。

司馬天藍起身,準備離開。

「你認識我爸?」陸霆軒冷冽的聲音響起。

司馬天藍微怔,她的身子略顯的些僵硬,側著身子,一臉沉寂而又不自在的看著陸霆軒,一時之是不知道該說什麼。

陸霆軒抬眸,深邃的眼眸直直的盯著她,一字一頓的說道,「依你與蔣天恩的關系,你說你不認識我爸,好像說服不了我。」

「我……」

「我既然知道了你的身份,自然也知道你與蔣天恩的關系,還知道我不是蔣天恩生的。」陸霆軒看著她,冷聲說道。

「不!你是她生的!」司馬天藍沉聲說道,「你是她親生的。」

「是嗎?」陸霆軒勾唇一笑,笑容深不可測又詭異萬分,就像是一個沒有靈魂的鬼魅一般,給人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司馬天藍怔怔的真視著他,後背冒出涔涔的冷汗,兩腿隱隱的顫栗了兩下,看著陸霆軒的眼神亦是帶著一抹恐懼與驚慌。

腦子里更是升起一抹不好的預感。

他此刻的表情,很明顯的是在告訴她,所有的一切事情,他都一清二楚,包括蔣天恩的身份。

如果在今天之前,司馬天藍一定會毫不猶豫的點頭,甚至還會把自己知道的全部都告訴他。

但是在剛才蔣天恩找過她,說了那些話後,她卻猶豫了,也反悔了。

她已經這個年紀了,還有什麼好爭好搶的?

她最大的希望就是兒子了,只要唐文濤好,她也就無所求了。

但是蔣天恩說的很對,真要非把最後那一層遮羞布揭開嗎?

真要那樣的話,丟臉的是誰?

除了老唐和唐文濤父子之外,沒有別人了。

唐文濤現在好不容易才走上那條軌道,她又怎麼能讓自己的一己私心而毀了他的一輩子呢?

所以,為了唐文濤,司馬天藍哪怕有再多的不甘心,也只能忍聲吞下了。

不得不承認,蔣天恩贏了,最後這一把,她賭贏了。

因為她輸不起,她一個人無所謂,但是事關她愛了一輩子的男人,和她唯一的兒子,她真的賭不起。

司馬天藍看著陸霆軒,看著他唇角那勾起的玩味而又詭異的弧度,眼皮在「撲撲」的跳著,太陽穴也在「突突」的跳著。

陸霆軒漫不經心的抬視她一眼,「怎麼,他也能生嗎?」

司馬天藍深吸一口氣,再長長的呼出,眸光定定的看著陸霆軒,臉色有些蒼白,一臉肅穆的說道,「我認識你爸,但是接觸的並不多。所以我不是很了解你爸,你也知道,當年嫁給你爸的確實是蔣天恩。」

陸霆軒慢條斯理的挑了挑眉,「謝謝。」

司馬天藍看著他,表情很是復雜,「不客氣。很抱歉,你爸的事情,我幫不上忙。那我先走了,再見。」

說完,幾乎是逃一般的離開。

墨詩怡一臉好奇的看著他,似乎有很多問題想問。

陸霆軒微微的側身,笑若春風般的看著她,柔聲說道,「想問什麼?」

端起杯子,喝一口橙汁,漂亮的雙眸如明珠一般,一閃一閃的望著他,舌尖舌忝了下自己的唇沿,一臉好奇的問,「你剛才那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她也能生嗎?」

她怎麼听不太懂他這話話的意思呢?

總覺得這話夾雜著別的意思,而且他剛剛不特意的咬重了「她」字,到底蔣天恩有什麼秘密?

陸霆軒薄唇噙著一抹淡淡的淺笑,笑容中含著深不可測的玩味與狹促,狹長的眸,微微的眯起,好整以暇的看著她。

她的唇角沾著一滴黃色的橙汁,他伸手替她拭去,看著她的眼神一片柔情,婉如溫水一般,輕輕的拭拂著她,也撥動著她的琴弦。

他的指月復所到之處,勾起一層熾勢的火苗,然後熊熊跳躍。

她一眨不眨的望著他,望進他那深不可測如旋渦一般的眼眸里,然後一點一點的沉浸,無法自拔。

他勾唇一笑,笑容還是那般的好看又溫和,就像三月里的春風一般,暖暖的拂拭著她的臉頰。

墨詩怡很快回過神來,朝著他嗔一眼,「陸少爺,請你把你那外泄的電光收起來,小心殃及池魚。」

他手指在她的臉頰上輕輕的,很是寵溺的一捏,柔聲說道,「那你都給我兜好了,別讓它泄出來就行了。」

墨詩怡在他的手背上輕輕的一拍,「跟你說正事呢!別給我轉移話題!」

「陸太太,轉移話題的一直都是你。」陸霆軒風淡雲輕的說道。

墨詩怡雙手往上一叉,作一副凶悍樣的瞪著他。

他卻勾唇一笑,用著一副心情大好的表情不緊不慢的說道,「咱家生孩子是你還是我?」

邊說邊朝著她那便便的肚子上望了一眼。

她的視線從他的臉上慢慢的,一寸一寸的往下移,唇角噙著一抹壞壞的奸笑,然後落在他的褲襠處。

停留了足在半分鐘之久,又緩緩的往上游移,繼續與他四目相對,只是那笑容卻是狡黠而又奸詐。

他唇角依舊還噙著那玩味的笑,眸光直視著她,緩聲說道,「我只負責播種,發芽總得在你那一片肥沃的土地里才行。沒有土地,種子是無法發芽的。」

「……」

墨詩怡瞪大了雙眸,一眨不眨的盯著他,眼眸里流露出來的滿滿的都是震驚與不可思議。

盡管他說的十分委婉,但聰明如她,怎麼可能听不明白他這話中的意思呢?

呃……

這……是不是也太匪夷所思了?

但是,她又想到了一個問題,然後用著一臉可憐又同情的眼神看著他,「嗤」聲一笑,用著調戲般的語氣說道,「陸少爺,你說你怎麼就這麼可悲呢?竟然攤上這麼一個奇葩的……我應該怎麼說?」

說著,挪了挪自己的身子,朝著他這邊靠近一些,臉上的笑容更加壞的過份,右手握成拳頭,放于他的唇下,做一副采訪的樣子,繼續壞壞的說道,「來,大叔,發展一下你此刻的感汪。對于這麼奇葩而又驚悚的事情,你此刻是一種怎麼樣的心情?好讓我也感受一下,體會一下。」

他眸光深究而又沉澱的直視著她,不緊不慢的說道,「感受?嗯,這是一個很好的提議!」

「……」

司馬天藍離開咖啡店,走在路上,一個人攔在她面前。

「司馬女士?」高碧婷戴著口罩,只用著一雙陰森的眼楮直直的盯著司馬天藍。

司馬天藍望著她,「抱歉,我不認識你。」

高碧婷涼涼的看著她,慢吞吞的說道,「沒關系,我認識你就行了。我是唐文濤的妻子。」

司馬天藍的眉頭擰了一下,一臉不信的看著她,冷冷的說道,「唐文濤的妻子?姑娘,我看你是在說笑還是在胡汪?唐文濤的妻子,你找我什麼事呢?」

「當然是想和你聊聊關于唐文濤的事情。」高碧婷風淡雲輕的說道,視線朝著司馬天藍的身後望去一眼,「如果我沒有猜錯,你剛才和陸霆軒夫妻見完面是吧?」

「說吧,你想要干什麼?」司馬天藍一臉冷厲的盯著她。

高碧婷挑眉笑了笑,「藍姨想在這大路上說?如果不介意的話,我覺得去你家應該更合適。」

司馬天藍直視著她,足足有半分鐘之久,「可以。」

「藍姨真是一個明理之人,我想我們一定會相處很愉悅的,至少應該比蔣天恩的相處要好很多。」高碧婷似笑非笑的說道。

……

蔣天恩呆坐在沙發上,一臉的茫然呆滯,就像被人抽去了血液一般,整個人都是軟的。

她與唐鶴霖的關系,已然沒辦法再挽回了。

腦子里只不斷的回響著「離婚」兩個字,一下一下的刺激著她的大腦神經,以及全身的神經。

手機響起,並沒有立馬把她的思緒拉回。

她依舊如半死一樣的靠著沙發,根本就不想去理會那手機。

但是,對方似乎很有耐心,大有一副非響到你接為止的意思。

蔣天恩深吸一口氣,微微的緩回一點。伸手模過被她丟在一旁的手機,沒有看來電顯示,面無表情的接起,「喂。」

「大嫂,我是老丁。上次說的事情,考慮的怎麼樣了?」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

蔣天恩「騰」的一下回過神來,所有的無助與茫然還有呆滯,在這一刻統統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陰鷙與森冷。

她的眼眸如利箭一般,「嗖嗖」的射著寒芒。那拿著手機的右手,指尖都是泛白的,手背上更是青筋突爆,就像是一條一條吸附在上面的螞蝗,看起來十分的壞丑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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