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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太太……」

護士用鑰匙將門打開,然後在看到這一幕時,整個人僵在了門框處,滿臉震驚又愕然的看著腳踩著苑靜心肚子的喬楠,一時之間竟是不知道該做何反應了。

喬楠繼續狠狠的碾轉著苑靜心的肚子,咬牙切齒又面部猙獰。

「喬楠,我們一起去死,一起下地獄吧!」苑靜心雙手朝著喬楠那碾著她肚子的右腳重重的一拉,恨恨的道。

喬楠一個站立不穩,人朝前摔去,肚子重重的撞在椅子上。

……

沐駿熙坐在高鐵上,還有一個小時就到市了。

他的手機響起,是一個陌生電話。但是看著卻又有些眼熟,好像是見過的。

「喂。」沐駿熙接起電話。

「沐少爺,我這是市二醫院,你趕緊來醫院,沐太太的手術需要你簽字。」耳邊傳來急切卻又專業的聲音。

「手術?什麼手術?」沐喬場一臉茫然的問,「她不是早上才手術完,不是暫時沒有大礙了嗎?」

「不,現在是另一個手術。還有一位姓苑的女士,她們倆人都需要立馬做手術,否則兩位孕婦都有生命危險。」

「什麼?!」沐駿熙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怎麼回事?」

「沐少爺,你還是趕緊來醫院,否則晚了就來不及了。」

「可是,我現在沒在市,我在火車上。我……沒辦法立馬趕過來。你們能不能先做手術?」沐駿熙用著商量的語氣,小心翼翼的說道。

「不恐怕不行,沒有病人家屬的簽字,我們不能給她們做手術。還有,我們聯系不到苑女士的家人,她說你就是她的家人。」

「這樣,我寫授權書,發郵件給你們。我現在立馬趕回來,不管怎麼說,你們先給我手術,所有後果我自己承擔,不管手術如何,我絕不追究你們醫院的責任。你們如果現在不做手術的話,那豈不是見死不救。明明可以救活的,卻因為你們的延遲而讓病人喪命,這就是你們的職責嗎?我現在以最快的速度趕回來,一個半小時,我一定趕到。你們先準備手術。具體情況,等我到了再說。」

沐駿熙從最近一個站下車,高價租車回市。

苑靜心和喬楠各自被推進手術室。

沐駿熙趕到的時候,兩人還在手術室里。

沐駿熙二話不說,所有的手術同意書,全部簽下他的名字。

他有沒有發怒,而是一臉沉寂,听著醫院詳細解說著當時的具體情況。

其實說到底,醫院也不知道到底都發生了什麼事情。

護士拿鑰匙打開病房的時候,只看到苑靜心倒在地上,喬楠的腳踩著苑靜心的肚子,然後還有喬楠說的那一段話。

听完,沐駿熙差不多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

他這個媽,還是容不下苑靜心肚子里的這個孩子,也不想要自己肚子里的孩子。

她寧願一尸三命,也不要把孩子生下來。

當然,對她來說,有苑靜心母子倆陪著,也不算虧了。

她的心,怎麼就這麼的扭曲?怎麼就這麼看不開?這都什麼時候了啊,她的心胸還是這麼狹隘。

呵!

沐駿熙除了冷笑之外,已經完全不知道該怎麼來形容此刻他的心情了。

怔怔的站于手術室外,兩台手術就是兩隔壁的,手術室都亮著。

看著那兩盞手術燈,他有一種刺眼的感覺。

其中一間手術室的門打開,有護士出來。

「怎麼……」

「請別打擾我工作,里面病人的情況很不好!」護士直接打斷他的話,然後急急忙忙的離開了。

手術室的門合上,沐駿熙也不知道這個手術室里到底是誰。

他重重的爬了下自己的頭發,一臉沮喪與頹廢,還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煩燥。

額頭上的白色紗布,在這個時候看起來更顯的有些刺眼。

沒一會,護士拿著兩袋血漿又匆匆忙忙的進手術室。

沐駿熙不斷的爬著自己的頭發,頭發已經被他爬的跟雞窩一樣的凌亂。

他模著口袋,模出香煙,然後在看到牆壁上貼著的那張偌大的「禁止吸煙」的圖標時,將整盒香煙往掌心里一揉。

整個人在這一刻,有一種莫名的焦燥,想要用什麼來麻痹自己,可是在這一刻卻是找不到任何麻痹自己的事和理由。

煩燥之際,那只手里握著整包香煙的手朝著牆壁一拳重重的捶去。

沐駿熙已經感覺不到痛意了,盡管關節處錘破,流血,但是他卻一點痛意也沒有。

他不明白,苑靜心為什麼會出現在喬楠的病房里。也不知道她出現在這里到底是為了什麼。

剛才在電話里,她就問了,但是卻又很好的解釋過去了。

他並沒有告訴她醫院和病房號,她卻能找到,這足以說明,她可也不是一個省油的燈。

她出現在這病房里,那就一定有她的用意。

到底是為了什麼?

她明知道他媽對她沒什麼好感,甚至可以說是恨的。

這段時間在沐家,如果不是他護著,她怎麼可能這般安逸,怎麼可能肚子里的孩子能平安長大?

她現在是在做最後的一賭,她用自己的命賭,如果他媽肚子里的兩個孩子都沒了,而她的孩子則保下了,那麼自然而然也就少了兩個人跟他們母子倆搶財產了。

其實她又何必這麼做了?

他說過的,會分沐家一半的財產給他們,就一定會做到的。

他早就已經做好決定了,沐家的所有財產分一半給他們母子倆,另一半則是給喬楠肚子里的兩個孩子。

至于他自己,他根本就沒想要。

但是,顯然,那兩個女人都不可能同意,誰也不想把財產落到對方手里。

喬楠是他媽,她的性格,他很清楚。

她既不會要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會要苑靜心肚子里的孩子。

她之所以要生下那倆孩子,完全是為了她自己能活。

沐駿熙越想越是煩燥,怎麼就沒有一個女人能讓他省心的?

一個兩個,都不是好貨色。

莫名的,沐駿熙想到了東方明月。

那個女孩子,就是一個很讓他省心的人。

其實也不是,也是讓他操心了好幾次。

至少,她被喬楠逼著傷害到楊文悅的那件事情,就讓他覺得他很對不起楊文悅。

也不知道楊文悅現在怎麼樣了,跟墨哥如何了?

上次在高鐵站見到的時候,她和汪詩怡好像都懷孕了。

哦,對了。

汪詩怡是墨伯伯的女兒,現在應該叫她墨詩怡。

這個世界就是這麼小,當初大家都以為她是老沐的女兒,可是她卻對這個爸沒有感覺,也喜歡不起來。

但是,對于他這個哥,她卻是認的。

原來,到頭來,她根本就不是老沐的女兒。

所以說,這一切都是早注定的。

老沐,怎麼可能生得出這麼一個漂亮如畫中走出來的仙女一般,又聰明能干的女兒呢?

他也就只能生得出他這樣的一個兒子而已。

拳頭還砸在牆壁上,血漬滲進白色的牆壁里,隱隱的有一絲痛意傳來。

沐駿熙的思緒其實很亂,他自己也根本理不出個頭緒來。

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一件接著一件,已經快把他壓的喘不過氣來了。

他從來都認為自己是一個很能干的人,他自己幾斤幾兩他自己清楚。

手術室的門還是緊閉著,燈還是亮著。

沐駿熙轉身靠牆,仰頭看著那亮著的手術燈。

將手里的煙地上一扔,抬腳狠狠的踩著,碾著。

然後護士的話在他的耳邊響起「沐太太踩著她的肚子,又用力的碾著」。

碾一個字,讓他冷不禁的打了個寒顫。

垂眸看向被他腳碾過的整包香,眸色有些沉寂,說不出來的沉重。

彎腰撿起,丟進一旁的垃圾桶里。

雙手又是往自己的臉上捂搓去,然後聞到一股血腥味,這才發現右手關節處破了,甚至都能看到里面的骨頭了。

沐駿熙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嗤笑,帶著嘲諷。

手術足足進行了四個小時,夕陽斜下,外面的溫度卻是依舊高的可怕。

終于,其中一個闊手術室的燈滅了。

醫生從里面出來。

沐駿熙急步邁上,一臉緊張的問,「醫生,病人……」

他也不知道這個手術室里的是喬楠還是苑靜心。

但,不管是誰,他都希望是好的,他希望听到的是好消息,而不是讓他失望的壞消息。

他幾乎是屏息凝視著醫生,等著回答。他的眼眸里是帶著期待與希望的,還有一絲抹不去的緊張。

醫生摘下口罩,一臉嚴肅的看著他,沉聲說道,「沐少爺,我們已經盡力了。」

沐駿熙的身子猛的一個顫栗,臉上期待與希望的表情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落漠與失望。

「是我媽,還是苑女士。」沐駿熙看著醫生沉聲問道。

「沐太太。」醫生繼續說道,「上午的時候,我們就已經跟你清楚的說過沐太太的情況。可是……孩子是肯定沒有。至于沐太太……」

「她會怎麼樣?」沐駿熙一臉急切又緊張的問。

醫生輕嘆一口氣,一臉無奈的說道,「就看她能不能度過這二十四小時的危險期。你知道的,她的情況本就不好,我們已經盡最大的力了。」

「好,」沐駿熙點頭,「我知道了,謝謝你們。」

「還有一件事情。」醫生看著他,一臉欲汪又止的樣子。

「有什麼話,你盡管說,我已經做好最壞的打算。」沐駿熙看著他一臉正色的說道。

「沐太太的兩個孩子……是一黑一白的。」

沐駿熙怔住了,眼眸里滿滿的都是不可思議與震驚。

醫生離開了,但是他卻依舊佇立于原地,腦海里不斷的響著「兩個孩子,一黑一白」。

五個月的孩子,雖說沒能健康自然成長,來到這個世上,但也是基本成形,膚色自然是看得出的。

一黑一白!

她到底都做了什麼,孩子不是老柯的嗎?怎麼會是一黑一白的?

她到底還有什麼事情是他不知道的?

沐駿熙的腦子是一片漿糊的,根本事情都想不透,只是不斷的回響著醫生的話。

他的視線轉向手術寶的門,雙手緊握成拳,手背上一根一根的青筋爆凸,以示著此刻他的怒憤。

護士推著喬楠從手術室里出來,意味深長的看一眼沐駿熙,那眼神在沐駿熙看來,很是怪異。

另一個護士拿著兩個孩子出來,沐駿熙朝著她看去一眼,兩個孩子血淋淋的,但確實是一黑一白的。

「沐少爺……」護士看著他,試探性的問,「那我就按醫院的規定處理了,沐少爺,還有其他吩咐嗎?」

沐駿熙搖頭,「沒有,處理了。」

「好的!」護士點頭,然後離開。

沐駿熙並沒有跟著一起去喬楠的病房,當然也不可能把她安排到普通病房,而是推進了重癥監護室。

醫生說了,如果這二十四小時後能過的話,就是過了危險期,要不然醒來的機會就很小了。

這算不算是她的下場了?

她這一輩子為了老沐,做了多少傷天害理的事情?

這也算是她為自己所做的傷天害理的事情買單了。

喬楠是出手術室了,但是苑靜心卻還沒有出來。

手術室的門依舊緊閉著,燈還是亮著。

也不知道她到底會怎麼樣。

沐駿熙依舊站于手術室前,仰頭看著那盞燈,表情很是復雜,眼神卻是落漠的。

又過了半小時左右,燈終于滅了,手術室的門終于開了。

「醫生,怎麼樣?」沐駿熙急問。

「大人肯定是不行了,我們能做的是盡量保住孩子。但是孩子太小,連七個月都不到,很弱,需要送保溫箱。病人說想見你,有些話要跟你說。」醫生一臉肅穆的看著他正聲道。

護士抱著孩子離開,得趕緊送保溫箱,這也是剛才病人自己做的決定。

沐駿熙的臉劃過一抹失落與苦澀。

兩個女人,這又是何苦呢?

同歸于盡嗎?

如果不這樣的話,這會兩個都不會有事。可惜她們卻誰也容不下誰。

這就是注定的結局。

他從來沒想過,他面對的會是這麼一個局面。

沐駿熙深吸一口氣,伸手重重的捂一把自己的臉頰,長嘆之後朝著手術室走去。

苑靜心還躺在手術台上,她的身上還蓋著手術布,僅露著一個頭在外面,手上連接著儀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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