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雯梅,你昨天說,今天陸霆軒和安雅去登記?」
陸振豪邊系著領帶,邊下台階,慢條廝理的問著陸雯梅。
「咻!」的一下,陸振豪的話才剛說完,一副痞子樣躺在沙發上的陸斯盛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瞪大了雙眸,如銅鈴一般的盯著陸雯梅,「你們說什麼?去登記的不是高明軒和沈文雨?而是陸霆軒和高安雅!」
這回,他是一個「哥」都不叫了,直接都是連名帶姓的叫著的。
陸雯梅有些不悅的擰了下眉頭,看著陸斯盛那瞬間消失的睡意,臉色一沉,用著十分嚴厲的語氣說道︰「陸斯盛,我再跟你說最後一遍,以後給我離那姓汪的女人遠一點。還有,她的事情,也不許再插手管。要不然」
「我去!」陸雯梅的話還沒說完,陸斯盛直接打斷,然後不管不顧陸雯梅臉上的表情有多難看,「嗖」的一下,跟陣龍卷風似的朝著門口跑去,然後只听到車子啟動,接著是「轟」的一聲,大紅色的跑車躥駛出去。
「陸振豪!」陸雯梅一臉淺憤的瞪著陸振豪,「你說你說的什麼話?說話之前就不會挑挑時間和人啊?看到那小祖宗在,你還給我提這事?這下好了,那小祖宗指不定又給我惹出什麼禍來!」
陸振豪一臉十分無辜模了模自己的鼻子,茫茫然的看著陸雯梅,悻悻的說道,「我哪知道這小祖宗今天就起的這麼早了?」
陸雯梅怨嗔他一眼,「還不讓人去把那小祖宗給攔回來?這混小子,真是越來越會給我惹事了!」
「成南,成北,去!把那混小子給我劫回來!」陸振豪吩咐著兩個保鏢。
「是,老爺!」成南,成北應道,然後快速的出門,去攔劫陸斯盛。
陸斯盛將跑車開的飛快,一手握著方向盤,一手快速的撥著陸霆軒的號碼,嘴里低念著︰「靠,陸霆軒,你這個混蛋,王八蛋,沒責任心的老男人!你把丫頭從我手里搶走,我看在你是我哥的份上,又看你對丫頭好的份上,我心甘情願的不跟你搶,把丫頭交給你。你答應過我的,會對丫頭好的。你大爺的,這才幾天,你就辜負我家丫頭!我饒不了你!」
「什麼事?」陸霆軒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淡淡的很是漠涼的樣子。
「陸霆軒,你這個混蛋王八蛋,沒有責任心的老男人,你大爺的,對得起我啊!我操!」
陸斯盛的話還沒說完,兩輛黑色的路虎一左一右將他的大紅跑車圍堵。陸斯盛一個急剎車踩下去,手里的手機飛了出去。
然後他還沒反應過來,車門被人打車,他就這麼跟只小雞似的被成南,成北給抬出車子,架進其中一輛路虎車里。路虎車啟動,朝著陸家別墅的方向飛快的駛去。
「我靠!」陸斯盛爆怒,朝著成南怒吼,「成南,你大爺的,敢對小爺我動手!信不信小爺我剁了你的手啊!你大爺的,停車,我還有急事要做。」
成南面無表情的看一眼陸斯盛,冷冷的說道,「對不起,少爺。老爺說了,讓我們劫下你,你今天不能出門。」
「我靠!」陸斯盛氣的牙齒咬的咯咯作響,拳頭朝著成南揮去,「老陸那老東西,氣死本少爺了!」
陸斯盛在電話里罵的莫名其妙,電話也掛的莫名其妙。
陸霆軒隱隱的擰了下眉頭,見陸斯盛掛了電話,直接將手機往口袋里一塞。
登記手續已經辦完,兩本紅本本已經拿在手里。
汪詩怡看著那張照片,怎麼都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眼楮。
她就這麼走上了已婚之路,成了陸太太了?
照片里的自己,眼眸彎彎的往上翹起幾分,明眸蕩漾,波光氤氳,一副幸福小女人的樣子。身體略呈四十度角傾靠在陸霆軒的身邊。
陸霆軒的唇角亦是噙著一抹若隱苦現的淺笑,那性感的薄唇看起為更加的迷人又有誘惑力了。那一雙如黑曜石一般的眼楮,閃爍著一抹精睿。
又似一抹旋渦一般,掃過之際,都能刮起一陣濃烈的颶風。汪詩怡覺得,就算只是對視著他照片里的眼楮,都有一種令她無法自拔的感覺。
這照片,完全就是一張恩愛有佳,熱戀中的男女才能拍出來的效果。
也對,今天跟他來領證,還真沒有一絲被壓迫的感覺。她完全就是出于心甘情願的。就好似昨天晚上將自己交出去一樣,她同樣也是心甘情願的。
一想到昨天晚上的事情,汪詩怡不禁的又是臉上浮起一起嬌艷的紅暈。
早上,當她站于洗浴室鏡子前時,這才發現,她渾身上下竟沒有一處是好的。
滿滿的全都是青紫的痕跡,特別是脖子與胸口,那簡直就是狼煙遍地的感覺。
在心里直將那男人惡狠狠的咒罵了好幾遍後,這才無可奈何的只能接受。
然後是回自己的房間,開始在櫃子里找著高領的,能遮過自己脖子上那青紫痕跡的衣服。
但是,找了不下三遍,也沒有找到一件高領的衣服。
最後無奈之余,只能在脖子上系一上條絲綢的圍巾,以將滿滿的痕跡給遮去。
好在現在是十一月中旬了,天已涼了,系上一條絲巾也不會給人怪異的感覺,反而還有一種時尚的樣子。
這要是換在夏季的話,她直接就不用出門了。
這男人,他是屬狼的吧!
咬的這麼狠!
「想什麼?臉紅成這個樣子?」耳邊響起陸霆軒那好听的聲音,帶著一絲娛戲之意,「別又告訴我,是這里空調溫度過高了。」
汪詩怡抬眸嗔他一眼,陰陽怪氣的說道︰「溫度倒是沒有過高,但是一想到某只狼,心里不爽!」
說完再度怨嗔他一眼,邁步朝著門口的方向走去。
狼?
陸霆軒咀嚼著這個字,然後唇角勾起一抹狐狸一般的陰黑奸笑。
還有更狼的在後頭呢!
高安雅的車子在民政局門口停下,臉上由始至終都漾著甜蜜淺笑,拿出手機撥著陸霆軒的號碼。
電話響起,但是很快被掛斷。
高安雅的眉頭隱隱的蹙了一下,正打算再次撥打的時候,眼角瞥到一抹熟悉的人影。
陸霆軒?
他怎麼從民政局里出來?
「軒」高安雅打開車門,下車正喚著陸霆軒的名字,朝他招手。
但是,才剛喚出一個字時,整個人卻是僵直了。雙眸更是瞪大如銅鈴一般的盯著民政局的正門方向。
陸霆軒的身後,跟著汪詩怡。
汪詩怡?
為什麼她會和陸霆軒一起出現在民政局,而且還兩人一起從里面出來?
高安雅腦子里劃過一抹不好的預感,該不會?
不,不,不!
極力的否認腦子里的那個想法。
不可能的,怎麼可能。
陸霆軒怎麼可能會和汪詩怡來登記!這是不可能的事。
但是,登記兩個字,卻像是兩把刀一樣,狠狠的刺進她的心房。
如果不是的話,那他們又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里?還有,陸霆軒臉上那若隱若現的笑容又是怎麼一回事?
那笑容,是那麼的自信又張揚,還有一絲桀驁不馴,又如同高高在上的帝王一般,瞰俯一切。
高安雅突然之間,竟是有一種自己是跳梁小丑一般的感覺。
臉上的笑容,已經徹底僵硬了,眼眸里迸射著怨恨而又嫉妒的寒芒。
陸霆軒與汪詩怡也看到了高安雅。
她的車就停在正門口,她穿了一條很耀眼又很淑女的裙子。
粉紫白橫條直間,長度到她的小腿處,腳上是一雙瓖鑽的水晶高跟鞋。
七分袖的裙子,露出她那圓玉滑的肩膀。
頭發是大波浪的卷發,脖子上掛了一條月芽形吊墜的項鏈。
既成熟嫵媚又不失端莊優雅,一副名門千金的打扮。
站于銀白色的車旁,更有一種高貴的氣質。
看著她這精心的打扮,汪詩怡突然有一種想法。那就是,本來,今天應該是高安雅和陸霆軒登記的日子。
是了,就應該是這樣的。要不然,高安雅怎麼會出現在這里?還穿得這麼端莊又淑女。
想來,應該是陸霆軒的姑姑的意思。但他卻沒有這個意思,于是就拉著她來了。
所以,其實他們之間,根本就還是停在原地的。依舊還是之前就說好的,互惠互利,相輔相成,各取所需而已。
汪詩怡,你到底是不是腦子進水了,明明就這前都已經達在一致的。明明就說好了,他給你遮蔭依靠,你給他攔去那些討厭的爛桃花。
你卻自作多情的把心交了出去!你之前所有的理智都去哪了?你真以為他救過你一次,他就對你是真心了嗎?
汪詩怡,你這個蠢貨,竟然還以身相許了!
汪詩怡在心里狠狠的咒罵著自己,罵自己的沒出息,罵自己的失控。
深听一口氣,再長長的呼出,調整平復著自己此刻的平情。平靜,冷靜,不能再被他影響到,你要做的事情沒有變,拿回他們欠她和媽媽的一切!
臉上揚起一抹恰到好處的微笑,笑的沒有一點瑕疵,不可挑剔。雙眸彎彎的直視著前方的高安雅,手自然而然的挽上他的手腕。
因為有台階高度的問題,所以此刻汪詩怡與陸霆軒看起來更像是站于高台之上,情深似海的帝後一般,俯視著下方一片的臣民。
而這臣民,便是此刻的高安雅。
高安雅覺得,自己在他們眼中,就是那一縷蚧蟻,完全沒有可作價值,在他們眼中可有可無。
這種感覺,讓她很不喜歡。
但是卻還不得不在臉上裝出笑容來,然而卻只有她自己知道,那笑容有多麼的刺心,多麼的扯蛋。
她已經從汪詩怡的舉動與眼神里看出來了,她的猜測是對的。汪詩怡的眼里,充滿了濃濃的挑釁與宣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