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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酩酊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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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的事情其實周夙全都清楚。

因為趙重熙的身份,他一直都是敢怒不敢言,只能把所有的不滿都壓在心底最深處。

今日機會難得,所以他才打算借著這一場酒發泄一下心中的不滿。

趙重熙對此早有準備,因此也不想和他計較。

老話說寧拆一座廟,不毀一樁婚。

壞人姻緣的確是有些缺德,但他並不後悔。

當然,如果那時能多給他一些時間,他絕不會用那麼陰損的辦法。

荀朗和趙重熙的立場不同,當初左未為周家付出的一切他全都看在眼里。

周秦氏和周夙母子又是如何回報左未的,他同樣看在眼里。

見周夙此時還揪著那柳飄絮的事情不放,他只覺怒不可遏。

※※※※

周夙閃目朝不遠處的四名身披甲冑的青年望去。

趙重熙、袁謨、荀朗、涂浚,都是青年才俊。

皇長孫、郡馬、侯爺、世子,個個身份尊貴。

他們當中有他兒時的玩伴,有他同窗十年的師兄弟,也有同他見過幾面卻算不上認識的陌生人。

此時四人站在一起,並沒有表現得有多親熱,卻無端地給人一種兄弟齊心的感覺。

被他們這麼一襯托,他竟生出了些形單影只的蕭瑟之感。

明明他身後有幾十名偏將參將副將,有成千上萬的士兵。

明明他是大周最年輕的侯爺,最年輕的統帥。

明明他不該感到孤獨的……

周夙的心一陣刺痛。

三年多前,他在趙重熙的逼迫下取消了與小的婚約。

當時他雖然有些不情願,卻也沒有後悔。

可隨著時間的推移,他漸漸意識到自己失去了什麼。

不僅僅是一個對自己一心一意的好姑娘,還有一群肝膽相照的好兄弟。

與重熙成了純粹的君臣關系,從袁謨嘴里再也听不到那些玩笑話。

就連恩師對他也變得有些疏離。

他們遇到困難不需要他幫忙,遇到喜事也不會與他分享。

他就這麼成了一個外人,甚至是一個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一年多前聖上突然召見,詢問他是否願意接替鎮遠將軍成為大宋的水軍都督。

他甚至沒有考慮寡居母親的想法,當時便一口應下,第二日便收拾行裝匆匆離開了京城。

誰都以為他是迫不及待地想要掌兵權,其實他只是想要離開那個讓他傷心的地方罷了。

本以為離得遠了,那些傷痛會漸漸麻木,漸漸淡去。

可當故人們再次出現在他面前時,他才明白了自己錯得有多離譜。

他的視線從趙重熙袁謨以及涂浚的臉上快速劃過,最終停留在荀朗那雙黑白分明的眼楮上。

周夙心里的刺痛上又添了幾分酸澀。

他離京的時候荀朗和小尚未舉行婚禮,可如今他卻已經快要做父親了。

大婚、承爵、做爹,世間的好事似乎全都落在了荀朗一個人的頭上。

如果不是重熙無端地插了一手,這一切本來都該是他的!

周夙暗暗握了握拳,邁開步子朝造成這一切的罪魁走去。

「末將參見長孫殿下。」他單膝跪在趙重熙面前,十分恭敬地行了個軍禮。

趙重熙忙伸手將他扶起︰「周師兄不必多禮。」

听他還肯喚自己一聲「師兄」,周夙的心里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他一抬手道︰「諸位請營中敘話。」

余下的將士們紛紛行禮,之後便迅速讓出一條路,將趙重熙等人迎進了大營中。

軍營中諸事簡便,但一般而言,中軍大帳都會根據主帥的喜好加以布置。

雖不及府中的居處那般精致奢華,也比尋常將士們的營帳寬敞舒適許多。

可當趙重熙等人走進周夙的營帳,不約而同地都停下了腳步。

這里寬敞是真寬敞,足可以容納上百人。

里面的擺設卻十分簡單,甚至可以說是簡陋。

外間除卻書案桌椅,再也尋不到其他的大件兒。

書案十分寬大,有序地堆放著一些書籍和公文,余下便是一些再普通不過的文房四寶。

除了一幅畫有周邊幾個州府地形地貌的圖,帳中四壁空空如也,干淨得沒有分毫裝飾。

一道棉布簾子將大帳一分為二,眾人無法看清里間是什麼樣子。

但隨便想想也知道,里間的布置絕不會比外間強到哪兒去。

說不定就是一張床,還是那種用木板隨便搭的簡易小木床。

趙重熙和袁謨和周夙一起在問瀾山莊求學十年,自然知曉他的生活習性。

雖不及司徒三爺那般精致到令人發指,也是十分講究的。

沒想到他如今竟成了這個樣子……

涂浚也有些吃驚。

他是在軍營中長大的,各種各樣的營帳見得也多了。

可即便是阮大將軍的中軍大帳,也不至于這麼簡陋。

足見周夙此人對自己的要求近乎苛刻,看來所圖定然不小。

周夙並不打算探究他們的想法,更不打算多做解釋。

他沖幾人抱了抱拳︰「我已經吩咐下去,今晚為諸位擺宴接風。」

趙重熙道︰「周師兄有心了。」

袁謨也笑道︰「不知周師弟的接風宴上可有好酒?」

周夙朗聲道︰「諸位遠道而來定然疲累不堪,自是要好好喝一頓酒解解乏。

況且咱們師兄弟多年未曾相聚,沒有好酒豈不掃興?!」

說話間,周夙的親兵已經把酒菜送進了大帳中。

幾人淨手後在桌旁落座。

軍營中的菜遠不及酒樓中的精致,但勝在塊兒大量足。

尤其是那一排酒壇子,讓人胸中豪氣頓生。

周夙伸手取過一壇酒拍開泥封,手一歪便準備朝大粗瓷碗里倒。

袁謨忙伸手制止他︰「,既是要開懷暢飲,又何必弄這麼麻煩,一人一壇豈不痛快!」

「好!」周夙把手里的酒壇子往桌上一墩︰「今日咱們不醉不歸!」

不到半個時辰,五個人面前的酒壇子都空了。

袁謨方才雖然叫囂得最厲害,酒量在五人中卻是最差的。

其他人最多只是眼神有些迷離,他卻已經趴在了桌上。

涂浚的酒量不錯,但他和周夙本就不熟,根本找不出喝醉的理由。

于是他借口不能再喝,也扔了酒壇子歪在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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