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宴席上的菜，都是用大陶瓷碗裝的，菜式不少，不過菜多肉少，量也不多。被右邊大媽這麼一弄，又有別的人開始效仿，沒過多久，桌上剩下的大都是蔬菜，肉都沒了。
見那肉已經夾得差不多了，這位大媽小心的用報紙把那些菜都包起來，放進隨身的布袋子里。
另外幾位偷偷藏肉的人，也都照做了。不過她們用的不是報紙，而是直接用自己帶來的布袋裝好。
礙于臉面，其余的人都沒說什麼，只是暗地里給了她們鄙視的眼神。
小文裝了一碗飯，就著一些菜吃完，很快就放下了碗筷。
右邊大媽見狀，在她耳邊說道︰「多吃點菜！只吃飯多吃虧呀！那邊還有個魚頭，快去夾了吧。」
小文搖搖頭，答道︰「我已經吃飽了，你們吃吧。」
「唉！小姑娘就是臉皮薄。你不吃的話，那我夾來吃了。」大媽一邊說著一邊夾起那個魚頭，放進自己的碗里慢慢吃。
見此情形，小文只是在心里輕嘆一聲。在饑餓又沒有存糧的狀態下，誰也不知道自己會是一副怎樣的模樣。
也許是因為物資貧乏以及黑牛他自己的原因，一切儀式化簡，也就沒像現代那樣敬酒，只是黑牛的父母站出來讓大家吃好喝好。
女席這邊大都沒喝酒，只有一兩個大媽在喝糯米酒，听說是甜的，不辣。桌上的菜也大都吃光了，就連湯汁也沒剩多少，大都被人用來泡飯了。
男席那邊卻是酒氣沖天，那桌上的菜還剩下不少。
沒過多久，女席這邊就有人腆著臉要過去打包，她們的男人覺得丟臉，一邊罵著一邊去幫忙把菜倒進她們早就準備好的小瓦罐里，于是她們便喜笑顏開。
正當小文要告辭的時候，梅花走過來，把一個蓋著蓋子的小瓦盆遞給她，說道︰「今天你家沒做飯吧，這些拿回去給小靈吃。」
「他今天出去了，說是有事要忙，要不今天也會過來。」小文微笑著說︰「他應該餓不著，不用這麼麻煩，你還是留著以後吧。」
「別和我這麼客氣！」梅花說道︰「你隨了那麼多禮，就算我再給你一些菜，都回不了本呢。」
小文剛想說什麼，梅花卻對她使了一個眼色，小文隨著她的目光看去，發現附近有一些大媽正在注視著她們的舉動。
她想了想，說了聲謝謝，便接過那個小瓦盆，說道︰「待會兒我把它拿回來還給你。」
「不用這麼急。」梅花說道︰「這是我家的東西，不是租的。等下次你來我家的時候再拿過來，或者是我去你家的時候拿走就可以了。」
小文想了想，覺得這樣也好，于是點頭說好。
小文剛捧著小瓦盆回到家里，就看見小靈和一個人走進家門。
定楮一看，只見那個人正是阿斌。
「姐，今天阿斌把幾本書拿給我，我和他恰好在半路上，你說這是不是很有緣呢？」小靈說著，語氣里滿是興奮。
書？幾本書？小文听到這個詞，心里覺得怪怪的。
也許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吧，上次那個人的做法正是使手段把書送過來，才發現了自己的秘密。那麼今天阿斌送過來的這些書，有沒有問題呢？
「姐，姐，你怎麼了？」小靈的話讓小文回過神來，仔細想了想，也許自己是草木皆兵了，阿斌送書過來也不一定是有問題吧，萬一人家真的是好心呢？
小文想到這里，便對阿斌笑了笑，說道︰「謝謝你了！我們家境困難，我弟弟也沒多少讀書的機會，現在只希望能自學到一些知識，將來萬一恢復高考，就可以試一下。」
「小靈很好學，我很喜歡他！」阿斌正色說道︰「你們姐弟倆都自強不息，在農村那樣艱苦的環境也能生活這麼多年，現在到廠里工作，也很勤懇，很值得敬佩！」
小文答道︰「這都是為了生活。活著，就必須堅持！小靈視你為好榜樣，我也希望他能真的有所進步，真心感謝！」
「你真是太客氣了！」阿斌微笑著搖搖頭。
接著，阿斌和小靈說了一會兒話之後，便起身告辭。
在他走後，小文走進小靈的房間，翻看著剛才阿斌送過來的那幾本書，每一頁都仔細地瞧過，並沒發現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姐，你在看什麼呢？」小靈很是不解，「你好像不是在看書的內容，而是在找什麼。」
「沒什麼。」小文抬起頭，回答道︰「你知道的，姐姐並沒讀過太多書，有很多字都不認識，現在也只是好奇，翻看一下而已。」
「哦。」小靈沒多想，接受了她的這個解釋。
小靈不再懷疑，小文卻有點犯愁了。
自己並沒有能力感受到這書中是否有有不對勁的地方，萬一真的被動了手腳呢？這可怎麼辦啊？
難道自己要一直躲著？永遠不把太歲拿出來，也不把魂石拿出來？
小文急中生智，想出了一個辦法，說不定可以試試呢，于是她說道︰「小靈，你在陶瓷廠的宿舍有地方放自己的東西嗎？」
小靈點點頭，答道︰「有的。我有一個床位，還有一個小櫃子是屬于我的，那個櫃子還能上鎖呢。」
「這麼好？」小文做出一副向往的樣子，說道︰「這邊經常有小偷出沒，阿斌的這些書比較貴重，放在家里的話，白天我們不在家，萬一被別人偷了怎麼辦？」
听了小文的話，小靈皺起眉頭，認真地思考著這個問題，接著，他說道︰「姐，阿斌他說把這幾本書送給我了，說是不用還。」
小文愣了一下，再次想了想，說道︰「他是好心，所以這麼說。那你用完這些書之後，就真的不還給他嗎？欠人情可不是一件好事。別人借給你的書，你應該小心保管好，不弄髒，不弄破，等用完了之後，要及時還給人家。」
見小靈在思考著這個問題，小文趁熱打鐵，「不如這樣吧，你把這幾本書放在你宿舍的櫃子里鎖好。在家里的時候，就看家里的書，中午在宿舍里午睡前後，就看這幾本書，你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