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軒朗用過午膳,便得內侍通報,康王進宮。
他道是讓妻子與兒子好好陪陪二位舅兄,便起身乃往。
三人送皇帝出,
陳鴛淑的三哥陳居言,才是抱著外甥逗弄著玩。
陳居安言道,「你在宮中也是多有不便,而今我與你三哥皆是在此為官,有何事,派人告知我們便是。」
陳鴛淑應,「二哥放心。」
事也是至此成了。
陳居安卸下一身疲倦,坐于桌前,任子望與暗兒在旁邊嘰嘰喳喳,
神識漸漸飄遠…
……
那是冬日,陳居安終于到了秦州,
他乃是喬裝打扮而去。
與辰祈…
「我能否換身衣裳?」陳居安蹙眉,看著銅鏡里的自己,
辰祈微微一笑,答曰,「不行。」
陳居安看著自己一身粉白色衣裙,還是女子款式,深感復雜之意。
辰祈圈起他,道,「娘子時辰不早了,該啟程拜訪岳父岳母了。」
陳居安言,「你可莫亂叫,那是你公婆。」
辰祈撫上他的衣襟,笑,「待你月兌下這身衣物再說罷。」
哈哈一笑,便是推開門,
門外,陳暗正踮著腳往里看,見他出來,
忙是歡喜地喚聲,「父親。」撲了過來。
辰祈抱起他,道,「乖兒子,來我們來找你娘。」
緊隨其後的陳居安低聲喝句,「莫胡言亂語。」
好歹,他也是堂堂七尺男兒,況且…陳暗只能有一個娘。
辰祈見他真當是生氣,忙是道自己不是有心的,只是一句戲言,
好說歹說,美人兒終于在上了馬車後,臉色微微緩了些。
行至半途,忽憶起什麼,
陳居安抱起坐立不定的小陳暗,對辰祈道,「暗兒他,雖現下乃我倆的孩子,可畢竟…我怕三弟妹會…」
陳居安欲言又止,話猶不明,
辰祈便明了也悟了,
他道,「呆會暗兒便跟著我,」笑著對陳暗道,「呆會,我讓你叫誰,你便叫誰,可好?」
小陳暗似懂非懂道好,他雖早慧,但終究不懂大人這些曲曲繞繞的世俗關系。
陳居安展顏一笑,道,「好暗兒。」
小陳暗對著爹爹燦爛一笑,很是天真。
馬車終是快行至陳府前,
秦州雖說是陳氏的根源,但陳先允與陳先德幾人離家多年,且在從前在秦州也非…
自然是比不上京中的大府,
且因礙著皇帝李朝陽的緣故,陳先允又不敢過于明目張膽真當是大肆修府。
畢竟,皇帝也整治你時,行差踏錯一步,便是死罪一條。
陳先允身處朝堂多年,自是深知這一點。
現下的陳府,比之京城時,的確寒磣了許多…
陳居安掀開馬車窗簾一看,深深蹙眉畢竟三弟與三弟妹皆是嬌生慣養之輩,
不知是否習慣,
尤其是那三弟妹…
陳暗跟著他探頭探腦,忽問,「爹爹,這是哪?」
辰祈在一旁笑眯眯道,「你外祖家。」
小陳暗轉頭,眨巴眨巴眼,道,「不對啊,爹爹不是說外祖住在山上麼?」
小陳暗記性尤為強,皆是過腦便記。
陳居安勉強一笑,道,「是啊,但不是同一個外祖。」
小陳暗似不解,「我有很多個外祖麼?」
陳居安模了模他的頭,言,「不多,就兩家而已。」
一家是他那親生母親,一家是他那嫡母,
縱然是過繼于他陳居安,可他還是希望暗兒得到認可…
辰祈半摟著他,道句,「你安心。」
陳居安知,他是听懂了。
陳居安勉強一笑,道是,「知了,我會的。」
世事無常…
二位影衛扮成的小廝牽著馬匹,一位前去敲門,
門開了,探頭望出的乃是一小廝,
其問所謂何事,
陳居安寫過信回來,暗號乃是對好的。
「安州許祁之帶妻兒欲往柏州途路秦州,來此拜見陳世伯。」辰祈向前一步,說明來意,
而陳居安頭戴帷帽,抱著稚子站于辰祈身後。
小廝開門,幾人候于廊下,再是一人牽馬車,馬車應交予陳府下人。
那小廝進去通報,還留二人看著他們幾人。
不多時,陳居言便帶著那通報的小廝與兩個僕人來了,
「許世兄,」他拱手道,復而向陳居安道,「嫂子好。」
陳居安故作靦腆側一側身子,捏著嗓子道,「陳郡守客氣。」
陳居言乃是欲笑而不敢笑,只能道是,「嫂子也是無需客氣。」
三人煞是有說有笑的模樣。
其實,許祁之乃是確有其人,
其乃辰祈舊識,現下,乃往柏州上任,
巧的是他的確帶著妻兒,現下被辰祈請在秦州新義鎮做客幾日,
後乃放行是也。
所謂之,欲乃天衣無縫,便要滴水不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