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被叫醒的鎮國公世子顧進和顧長樂等人齊聚正院。
顧長樂被披頭散發的鎮國公嚇得不輕,畢竟她從來沒見過儒雅沉穩的祖父猶如瘋子一般對天對地大喊大叫。
「祖母,肯定有人傷害祖父。」
顧長樂篤定說道。
蕭氏搖頭道︰「國公爺最是不信鬼怪污穢一說,縱是我也不信這些,長樂是大家小姐,別听風就是雨,同蕭媽媽一樣無知!」
「聖賢書上說過,子不語怪力亂神,活人尚且斗不過鎮國公,何況是被鎮國公斬殺的人?」
蕭氏冷靜般說道︰「鎮國公一腔浩然正氣,邪祟不侵,定然不會被鬼魅糾纏。」
「可是祖母……」
顧長樂略顯焦急,頻頻暗示這麼個好機會為何不引向顧如意?
即便不能把顧如意趕出去,也可讓顧如意保證不再弄一些奇奇怪該的毒藥丸子。
「一切等國公爺清醒後再說,我不好代替國公爺做主。」
蕭氏坐在被五花大綁的鎮國公身邊,拿著帕子輕輕為鎮國公擦拭冷汗,背對著顧進等人︰「你們先回去吧,這里有我就夠了。」
顧進眸子轉了轉,低聲道︰」那就勞煩母親守護父親,兒子就在外安置,您有事一定叫兒子,兒子也想對父親盡一份心力。」
「好。」
蕭氏點點頭,顧進示意世子夫人帶走兒女。
顧進可比顧長樂了解父母,躺在外間的炕上,翹著二郎腿,思索著下一步該如何謀得好處。
他該如何阻止顧遠參加科舉?
嘿嘿,皇長孫到是給他提供了一個不錯的暗示,雖是三皇子算是他親表弟,可顧進未必就支持表弟。
皇長孫有能力,有聖寵,又對顧長樂深情一片,他做國丈總比做新君的表弟更為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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臥室內,蕭氏眸色復雜,燭火在她深沉的眸中跳躍,提著帕子的手不由控制的顫抖,往日粉女敕的嘴唇干裂,臉龐也好似沒了往日健康的光澤。
最終她還是打開了那個盒子!
都怪顧如意,都怪顧明珠!
不是這對姐妹,她用得上打開盒子嗎?
當初她不該手下留情,不該用母子纏,而是直接弄死懷孕的顧遠媳婦!
本想折磨顧遠,給他們夫妻兒女制造矛盾,沒想到顧遠媳婦竟然順利生下顧明珠。
生下了她的克星!
他們不僅養大顧明珠,夫妻關系不曾因當時存子還是存母鬧任何的矛盾,恩愛異常。
蕭氏嘆了一口氣,輕輕撫模鎮國公的臉頰,低聲道︰「你會原諒我的,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我們的將來,你那麼喜愛我,願意為我付出性命。」
「我怎舍得要你的命?不過是讓你受幾分苦。」
蕭氏估算好時辰,解開鎮國公身上的繩索撲到他身上,「 哥,別嚇唬我,也別丟下我。」
鎮國公驟然松綁後,雙眸赤紅,拿起身邊的茶盞狠狠向蕭氏頭上砸去,「妖女!」
杯盞重重落在蕭氏頭上,頓時鮮血涌出,蕭氏卻是不顧頭暈鮮血,再次毫無畏懼湊到鎮國公身邊,抱著他道︰「我陪你一起死,你答應過我,生死與共,不離不棄!」
溫柔的話語仿佛魔咒一般驅散鎮國公腦子里的瘋狂。
鎮國公的眸子漸漸恢復往日的漆黑,當他看清楚身邊的蕭氏時,慌忙用手堵住她流血的額頭,「你……你沒事吧。」
「你終于清醒了,只要您清醒了,就好。」
蕭氏柔柔一笑,放心般暈倒在顧 懷里,唇邊噙著一抹無悔的笑容。
鎮國公閉上了眸子,雖然腦子瘋狂,可他還記得他瘋狂時,只有蕭氏陪著自己。
她做到生死相隨,不離不棄。
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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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院撓了一晚上,顧明珠自然听說了一些動靜,不過他們一家誰都懶得起來詢問狀況。
只是在用早膳時,顧遠說了一句︰「听說昨日鎮國公中邪了,是蕭夫人陪著他,說是蕭夫人的額頭被鎮國公一茶杯砸得流血不止。」
顧金玉好奇的問道︰「會落疤嗎?鎮國公還是不成啊,換我的話,一茶杯準保叫蕭夫人毀容,再不敢出門。」
顧明珠︰「……」
顧夫人一拍桌子,怒視顧金玉,「我看你的功夫才沒練到位,只是讓她毀容就把你美得夠嗆?我若出手,能讓她這輩子下來不來床,可惜……」
「可惜什麼?」顧明珠問道。
顧夫人仰頭望天,「可惜啊,我怎麼不中邪呢?中邪以後怎麼打人都會被原諒的,蕭氏……蕭氏也會原諒中邪的我,對吧。」
「哎,我可以讓如意配一副藥。」
顧夫人再一次拍打顧金玉的肩膀,顧金玉疼得直咧嘴,卻是不敢躲的,「您老拍我做什麼?」
「恍然大悟不都要拍腿嗎?你爹身子骨金貴,經不住我一巴掌,拍珠珠,我又怕她疼,如意……我不敢拍啊。」
「所以您就拍我?」
「你皮糙肉厚,又是小子,拍你幾下可以敦促你成才。」
顧夫人眸子灼灼,不在理會快哭了的兒子,小子就是要操練才能成才!
也只有顧金玉足夠強大,才能保護兩位如花似玉的妹子。
「珠珠說我方才的想法如何?」
「何必吃藥呢?」
顧明珠勾起嘴角,「縱是姐姐給您配得藥,不傷身體的,我也怕對您不好。您想要去揍蕭氏,直接去就是了,反正府上不是已經傳遍了鎮國公中邪嗎?」
「鎮國公府既是被邪魅所侵擾,人人都可中邪,人人都可學鎮國大鬧上一場。」
「……」
顧遠縷著胡須,搖頭道︰「珠珠的想法總是不同常人。」
顧明珠謙虛笑道︰「娘要鬧事盡管去,我會在您後面喊您中邪了,邪魅就在府上。」
「若是她找上一些高人,珠珠該如何?」顧遠饒有興趣的問道。
「爹只管專心備考或是給皇長子一個教訓。」
顧明珠彈了彈手指,「我自會讓高人們知道中邪可不是亂說的,縱是有邪魅污穢,也不是出自勁松院。」
顧金玉眼見著顧明珠同父親相視而笑,模了一把額頭的冷汗,「娘,听明白了?」
顧夫人給了兒子一個嫌棄的眼神,「你也太笨了,珠珠不就是讓我中邪鬧事嗎?這有什麼難以理解的?」
顧金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