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就道︰「這個小姑娘之前跳過一支應和顧老師的《他》的舞,听說跳得不錯,不過到底是年紀小,性子有些浮躁了,听了些夸獎,這一輪竟然就要挑戰顧老師的經典,她這一輪的成績恐怕」
「不,她跳得很好。」話沒說完,突然被顧寒非打斷。
負責人一愣。
他以為听錯了,卻沒想到下一刻,顧寒非就將目光從舞台上收回,落在他身上︰「她的那支《薔薇》,完全超出了我的預期,讓我很驚喜,那些所謂的大師,水平都不及她。」
這話顯然有失偏頗,大師之所以被稱為大師,實力自然不容小覷,怎麼可能會比不上一個非專業的小姑娘?
但是顧寒非偏偏就這樣說了,顯然他對台上那個小姑娘不是一般的喜愛!
雖然他語氣神色都喜怒不辨,但是負責人還是嚇出了一腦袋的冷汗,他急忙道︰「顧老師說得對,我就是一個外行,對這些都不太懂,讓顧老師見笑了!」
顧寒非沒和他計較,又將視線轉到了舞台上。
熟悉的背景音樂響起,他看見那道身影終于動了。
她戴著面具,不能以面部情緒表達感情,這對于表演十分不利,然而沒想到,她竟然以肢體行動,完美地彌補了這個不足!
顧寒非看著看著,眼底翻涌的情緒越來越濃,他身體緊繃著,是一種激動到了極致的表現。
他看著台上少女的表演,恍然間像是回到了過去。
她剛出生的時候,軟軟的小小的一團,他偷偷爬到床邊,睜著好奇的眼楮,小心翼翼地去戳她軟軟的臉頰。
爸爸對他說︰「寒非,這是你的妹妹,是你一輩子要保護好的人。」
寵她、愛她、保護她,要到什麼程度呢?
爸爸說︰「她該是比你的生命還要重要的存在。」
于是他陪著她長大,陪她從蹣跚學步牙牙學語的幼年,到能跑能跳會捉弄他的童年,去哪里都要牽著她的手。
後來時間長了,他就覺得,她是他的,她應該是他的。
這個認知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在心底扎根的,等他意識到的時候,已經晚了。
他看見她跳進爸爸的懷抱,跟大哥二哥撒嬌,跟她師父撒嬌,去親吻他們的臉頰,親密無間好像和他一樣,他就覺得心髒疼得一抽一抽的,又是委屈又是憤怒,仿佛被背叛了一樣。
他試圖懲罰她,告訴她不許和他以外的其他人親近,她白女敕的手心被他用藤條抽得通紅一片,她疼得眼淚汪汪,可就是不答應,只委屈又茫然地看著他。
他心疼得無以復加,不舍得再罰她。
後來有人告訴他那樣是不對的,他對她強到變態的佔有欲和控制欲根本不正常。
從那時起,他被迫和她疏遠。
沒法再時時刻刻牽著她的手,他的心仿佛被挖掉了一塊,痛不欲生,她卻依然笑得快樂,仿佛遠離他的生活也沒有什麼不同。
他將愛而不得的痛苦和終將失去她的絕望融合在舞劇里,展示給別人看,可是終究只有他自己懂其中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