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做什麼?
宋君昊只是冷冷的笑了一聲,沒有回答閆棕。
在這寧陽,他宋君昊不說可以只手遮天,但憑他是宋將軍的嫡子,就沖這一點,很多事他就都能辦得成。
他清楚,能辦這種事的人,多半都不是什麼大人物,或者說,就算是大人物,手底下這些人也是不敢招出來的,最終頂罪的最大不過三品。
這還得看他們想要對之不利的人是誰。
三妹雖然身家不顯,但眼下正是秋闈之時,前段日子得公主召見,聖上也見過她了,加上她在西北曾經的功績,結果一定會翻到三品!
一邊想著這件事,宋君昊已經帶著閆棕來到了會客廳,冠禮是在前院的正堂舉行,眼下距離儀禮開始還有一盞茶的時間。
宋君昊看了一眼正在跟同僚們說話的宋澉,雙眉隆起,是父親嗎?
按理說不該是父親,可三妹剛來寧陽,除了父親還有誰要害三妹?
父親害三妹的理由,是自己,那別人呢?
不對,一定不會是父親!
三妹那應該沒什麼是父親想要的東西,加上之前的判斷,一定不會是自己的父親。
想通了這個關鍵,宋君昊反而舒了一口氣。
說心里話,他並不希望這件事跟自己的父親有關,主要是他不想讓父親那麼討厭三妹,也不想以後三妹恨著自己的父親。
……
沈昭回到皇宮之後,先回了昭華宮,彼時張定已經等著了。
「公主,傷可還嚴重?臣斗膽懇請為公主醫治。」
沈昭受傷的位置是右臂,在手肘上方約三指處,若為沈昭醫治肯定是要她褪去衣袖,看她的手臂。
她很隨意的點了點頭,並不在意。
受傷這種事屬于意外,難道因為受傷的位置不在表面就不醫治了?
她本就不是那種迂腐的人,況且她也不相信真的有人這麼迂腐。
等張定看了傷之後,臉色很不好看,「沒想到吳正道手段倒是狠,不過還好,慶幸沒有毒,否則…」
沈昭搖了搖頭,「可能也不是他不想,只是還想給自己留一條活路罷了,然而如果他知道錦瑟就是我的話,他可能會後悔沒有涂毒!」
他這回設計的人如果只是錦瑟的話,罪不至死,甚至他也有狡辯的余地,也還可以戴罪立功,頂多是丟官丟前程,命還能保住。
可偏偏不巧的是,他這回想要殺的人,是她靈華公主!
沈昭淡淡的說,「反正都一樣,在我這里他已經是個死人了。」
張定听後垂眸,總覺得公主做事比起以前,更在乎效率了。
以前公主會在保證更多人性命的情況下做事,可如今,她更在乎效率,至于這個過程中,會不會讓無辜的人牽扯進來,她並沒有那麼在乎。
甚至于她自己的生命,她都拿來當作了砝碼。
誠然,以前的她也會用自己的生命去做籌碼,可以前做事的結果一定是保證會對很多人好的結果,她才會這麼做。
能有如今這樣的變化,張定知道,一來是因為她知道她自己的身體情況惡化了,二來是因為她比以前更懂得在乎自己的生命。
也許有人會奇怪,既然更懂得在乎自己的生命了,為何這般做?
其實不過是她用自己的生命去博,去跟時間競賽,只要她能搶在時間之前,她就會有更多的時間去尋找醫治自己的方法。
說白了,她是不放心她的父皇。
昌睿帝到昭華宮的時候,沈昭的傷口已經包扎好了,他先詢問了一下情況,張定已經得了沈昭的吩咐,再說沈昭的傷確實不算嚴重。
只是受傷的人是公主,所以在他們看來才會嚴重。
「聖上,公主的傷並不嚴重,好好的養個幾日便就好了。」
「當真?可會留下傷疤?」
張定遲疑下道,「傷疤的話,用過舒痕膏疤痕會淡化,不過應該會留下一點,好在這傷口在手肘上三指位置,並不影響什麼的。」
沈昭嘆氣,「父皇,您就不要擔心了,不過是一道傷口而已。」
昌睿帝忍著怒氣道,「不過是?靈華!朕本就不是很贊成你這麼做,可你保證過你會沒事,朕才什麼都不說的。」
都會留下傷疤了,哪里是張定說的什麼不嚴重?
一定是之前靈華交代過,張定也只好听話的幫她隱瞞了。
張定听了這話,當即跪下請罪。
他是幫著公主隱瞞,是好意不假,但說到底是欺君呢!
沈昭卻毫不在意的說︰「這也不算什麼大事吧?父皇,難道您還真的為了這個跟兒臣計較不成?張定他又拿兒臣沒辦法,他只好順著兒臣的意啊!況且就兒臣這傷,放到一般人家,那都不算是傷吧?」
昌睿帝等著眼眸,「話是這麼說沒錯,但你是一般人家的兒女?你是父皇的女兒,是這大周的公主!從小到大,除了做父皇的疏忽,讓你受盡折磨,父皇可是很仔細不讓你受傷的。」
說到這他又想起了自己的女兒在西北所受的災難。
他苦笑道,「也對,在西北的時候你也沒少受傷了,都是朕沒用啊!倘若朕不是這麼沒用的話,你又何須如此?」
沈昭聞言,扁了扁嘴,「父皇,您又說什麼呢?在兒臣的心中,您永遠都是這個世上最厲害的父皇,不然母後當年為何會選擇您?您這麼說不是在貶低您自個兒,而是在說母後的眼光不好!兒臣可不讓!」
昌睿帝道,「好好好,是父皇說錯話了。不過靈華啊,你該知道父皇和你母後就你這麼一個女兒,你可要記得要保護好你自己,否則你母後怪罪起父皇來,父皇可怎麼辦!還想著百年之後能和她團聚呢!」
沈昭听昌睿帝這麼說,心下有些難過。
母後去了這麼久了,也難得父皇從未有一刻忘記過她。
歷朝歷代,皇帝不是後宮佳麗三千,也是妃嬪環繞,很難有像他父皇和母後這樣的,雖說父皇身邊有個秦貴妃,卻是無奈之下的抉擇。
饒是這樣,母後也沒被人說成是紅顏禍水,父皇更沒被人說是愛美人不愛江山的昏君。
父皇和母後只不過是想相守一生罷了,為何天不遂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