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意?」閆棕疑惑的問。
沈昭頷首,「如果你是武伯侯,而你又是站在你老師那邊,你會用一個見一次面,而且跟蘇家是同一個地方,甚至關系很密切的人嗎?」
閆棕微怔,武伯侯的老師是秦太師。
秦太師雖然是文官,可是他的姻親是宋大將軍。
說他們之間沒有點什麼心向,那是不可能的。
可是宋大將軍此人…
「公子可是在懷疑那位將軍嗎?」
沈昭微笑,「不是懷疑,有些事情你未必知道,也不用知道,其實在我需要你幫忙的時候,你就沒想過嗎?」
怎麼可能沒想過呢?
武伯侯的心是向著誰,其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沈昭想要借著武伯侯來大致的確定一下,秦太師的心向著誰,歸屬于他的人有多少。
閆棕知道,秦太師是帝師,他的心向著誰,一定程度上決定了朝廷的動向,甚至聖上最在意的都會是他。
而秦太師又不僅僅是帝師,他更是天下讀書人之首,也就是常說的清流之首,他的心向代表了許許多多的讀書人的心向。
如今他又和宋大將軍宋澉聯了姻。
宋澉在聖上登基之後,一直都是帶兵打仗在外,後來因傷休養,加上南疆和北齊如今跟大周修好,基本沒什麼戰事了。
也只有一個西北直到今年才見到一絲修好的曙光。
西北領軍的則是蘇家,蘇家世代鎮守西北是真,可朝中見不得他們好的也不是沒有,據說當年皇後和皇上的婚事還遭到過很多挫折,這其中就有來自于朝中的。
有人說皇後娘家是蘇家,蘇家領軍,本就勢大,若在讓蘇家的女兒嫁給當時還是皇子的聖上,那未必是一件好事。
因為先皇膝下只有聖上這一位皇子,雖然沒立聖上為太子,但大家在心中已經認定了聖上的位置,因此對蘇家的不滿就全都加在了皇後的身上。
想到這些關節,閆棕就不敢往下想了。
這件事看起來只是表面上的不滿而已,可實際上有沒有其他的什麼,他不敢說,也不敢想了。
他道,「是,那接下來我應該怎麼辦?只被動的等著?」
沈昭道,「如平常一般,該干什麼就干什麼,也不用多想,武伯侯這個人的耐心不會比你高的,更何況你這會進京是備考,幫我只是順便,你要搞清楚重點才是,所以備考才是你最需要考慮的事。」
閆棕頷首,心下卻是對沈昭感激莫名。
雖說是她主動找了自己幫忙,可是她是公主,能這樣為他著想已經是很好了,或者說應該是看在她表姐的份上了吧?
楊啟突然往前走了兩步,低聲道,「公主,樓下來人了,是來找閆公子的。」
沈昭挑眉,「能听出來是誰嗎?」
楊啟搖頭,「屬下沒听過他的聲音,不過掌櫃的叫他李公子。」
閆棕恍然,「估計是李威李公子。」
沈昭一頓,微微皺起眉頭,「我倒是沒想過會遇到他…這樣吧,你就說我是來找你借書的,你隨便給我拿一本書,我這就離開。」
「我現在的身份還沒有人知道,假如讓人知道我跟你聯系,那第一個懷疑的人也會是最危險的人,我最近正在之行一個計劃,讓他知道,那是我主動的,我能保證他不會對我造成威脅,可如果我是被動的被她知道,很可能我的人身安全就保證不了,畢竟我要離開去南疆的。」
閆棕一愣,「宮,公子要去南疆?」
見到沈昭頷首,他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能說什麼。
當年皇後就是要去南疆的路上出事的。
他跟她的接觸不多,可是他敬佩她,也感激她。
是她讓他看到了《蘇語錄》,也是她讓自己明白,眼見的確實不一定是真,所謂真假,不在于表面,不是看到的,也不是听到的。
每個人的心里都有一個天枰,真假是由心而定。
有些人認為這是真的,但有些人則認為是假的。
都說人雲亦雲,可這所謂的雲,其實不知是別人說的,還有看到的,想要真正的做到人雲不亦雲,只有從心出發。
沈昭這邊剛說完話,李威已經來到了房間門口。
敲開房門首先看到的一地雜亂的書籍,他有些驚訝。
閆棕從西北大老遠的來到寧陽,竟然短短些時日,竟然堆積了這麼多書了嗎?真不愧是讀書人啊!
接下來看到的就是沈昭和楊啟。
他有些疑惑的打量兩人一眼,隨即他愣住了,這個小公子長得,還真水靈啊,真想女孩子一般。
楊啟虎眸一瞪,嚇得李威不禁抖了抖。
這個人真嚇人,只是一個眼神,竟然能讓自己下意識的渾身顫抖。
沈昭壓低聲音道,「閆公子,謝謝你的書,待日後在下定歸還。」
閆棕躬身行禮,「說的哪里話,大家出門在外,相互幫助也是應當的,下次若還需要什麼書,而我正好有的話,公子只管說就是。」
沈昭還禮,然後帶著楊啟離開。
李威看著楊啟的背影,有的又是一抖,「那個是誰?」
閆棕臉不紅心不跳的說,「是相識的一個官老爺的家的公子,她身邊的則是她家人給她安排的護衛,這次也是來趕考的。」
李威哼了哼,「都來寧陽趕考了,還帶著護衛?以為我們寧陽跟他們小地方一樣,亂起八糟的?」
閆棕笑道,「是,寧陽畢竟是都城,不說夜不閉戶吧,起碼路不拾遺差不多是每個人都能做到的。」
李威嗨了一聲,然後大搖大擺的找了一個凳子坐下,「說什麼路不拾遺,你若是丟那一百兩銀子,你看有沒有人去搶?」
閆棕沒說話,真正的路不拾遺是不可能有的。
那只是一個美好的願望,當然他這麼說,只是形容一下寧陽的風氣好,治安好,畢竟這里是都城,表面上的美好還是要維護的。
「李公子今天過來是又有什麼好喝的茶了嗎?」
李威這才想起了正事,「哦不是的,是我父親,上次見了你,覺得你很有才華,但因為最近太忙了,實在沒時間,你也知道我父親是翰林院的學士,他就喜歡像你這樣的有才華的人。」
他說到這有些委屈的說,「而我,就是被他鄙視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