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睿帝听後笑了笑,他的女兒他還是知道的,她在乎的人,不多。
曉笙便是其中一個。
曉笙還是語兒為她選的,她機靈倒是挺機靈的,最重要的是忠心。
就沖著這一點,沈昭就會維護她。
因為他的女兒跟語兒一樣,對于忠心自己,真心為自己好的人,他們從來不會吝惜自己的關心和維護。
尤其是活在皇宮之中,忠心之人是多麼的難能可貴啊!
慶幸的是,在女兒的身邊,有這麼多中心與她的人。
說起來,她身邊的這些人,對她的忠心,絕對比對自己這個皇帝都高,他不知道若是換了別的帝王會不會不高興,但是他絲毫都沒有不高興。
沈昭是他唯一的孩子,這一輩子也只會有她一個了。
這江山早晚都要交到她的手上,早早的培養一些忠心與她的人,這對她來說無疑是有很大好處的,畢竟自己不能一直陪著她。
沈昭疑惑的問,「父皇,無論秦貴妃是用什麼借口來的,可她最終的目的應該是父皇吧?」
昌睿帝聞言面色微冷,「這事你就不用管了,父皇自有主張。」
沈昭仔細的端詳了一下昌睿帝的面色,見他雖然冷著臉,但是卻沒有生氣,便也沒多問。
「父皇,兒臣也不管您這後宮的事,只一樣,只要您好好的兒臣就沒什麼可擔心的了!然後就是這都六月份了,兒臣的生辰都過了,兒臣想著去南疆的事也可以提上日程了。」
昌睿帝一愣,沒想到女兒這就要走了?
他有些不舍的看著沈昭,「這麼匆忙嗎?你這才過完生辰呢!」
沈昭頷首,「父皇,不能在耽擱了,兒臣還不知道這一路上要走多久呢!再說…兒臣其實是想早些治好了病,這樣才能讓父皇少些擔憂不是?另外兒臣的計劃,關乎兒臣的未來呢!」
「哦?」昌睿帝挑眉,「為了宿兒?」
沈昭垂眸,臉上的笑容是那麼恍然,令昌睿帝有那麼一瞬間的怔愣,曾幾何時,他也在語兒的臉上看到過這樣的笑容…
他苦澀的一笑,曾經那麼眷戀語兒的微笑,眷戀她的調皮,眷戀著她的一切,也曾經以為沒有了她自己會過不下去。
可是真到了那一天,他才發現,他竟然無法撒手。
只因為面前這個女孩,是他和語兒最心疼,最寵愛的靈華。
語兒曾經說,這個世上誰沒了誰,不知照樣活嗎?
哪有什麼沒了誰,就一定活不下去的呢?無論是誰,總能找到一個讓自己活下去的理由的,而且這個理由一定會比死去的那個人更重要。
以前不理解,後來慢慢的懂了。
活著的靈華,和已經去了天堂的語兒,當然是靈華更重要。
「父皇,您又想起我母後了?」
昌睿帝頷首,「是啊,想起你母後說過的話而已,以前總是覺得她的話很奇怪,想法也很奇怪,朕在乎她,也在乎你,在朕的心里她與你同樣重要,可是她卻說假如有一天她離開了,你會變得比她更重要。」
「朕只當她是跟朕生氣,故意說這話來氣朕的。等到你母後出事後,朕也曾一度覺得,無法面對以後的生活了,可是當朕看到你的時候,朕突然間明白了。」
「在朕的心中,固然她也是很重要的,可是她已經去了天堂,過著和咱們都沒有關系的日子,而你卻是實實在在的生活在朕的身邊,況且你身體又不好,那個時候也才八歲,朕看著你哭泣,這心啊,就跟被人扎成馬蜂窩一般的難受!」
「朕就想啊,這日子果然還是得過下去的,因為朕若是孤身一人,或許當真就是了無牽掛的去尋找她,追隨她的腳步去了,可是朕還有你,靈華,你是朕和語兒這一輩子最珍視的瑰寶。」
沈昭默默的听著,不知何時,眼圈蓄滿了淚水。
「父皇,兒臣想母後了…」
昌睿帝深吸一口氣,「都是朕的不是,好好的提起了你母後,尤其今天還是你的生辰呢!是朕不該在這一天說這許多傷感的話。」
「哪里是?父皇,兒臣其實很想多知道一些您和母後之間的事,可是兒臣如今還真是沒有那麼多時間坐下來傾听呢!但是日後,等兒臣的病好了,父皇可不能吝嗇了呢!」
昌睿帝寵溺的揉了揉沈昭額前的碎發,「好好好,你想听朕就講給你听。不過眼下的事還是先解決了吧!」
沈昭聞言整了整表情,「對,父皇,兒臣說過要讓宋澉知道兒臣的身份,兒臣這有一個計劃…」
說完沈昭湊到昌睿帝的耳邊,低語了一會,昌睿帝頷首。
末了表情嚴肅卻語帶笑意的說︰「你這丫頭,到底都是從哪學來的這種手段?雖然那人是作繭自縛,可是未免髒了你的手。」
沈昭搖了搖頭,「無所謂,兒臣想過了,既然宋澉曾經有過疑心,那麼這就是唯一的突破口,否則其他的方法,不管是什麼,宋澉都會疑上一疑,他若產生了疑心,未必會照著兒臣的想法走下去。」
宋澉是什麼樣的人,昌睿帝比沈昭更為了解。
所以沈昭說的這個方法,他很贊同,因為她說的不錯。
宋澉這個人啊,別看是侍衛出身,但是考慮事情該周到的,從來不會馬虎一絲一毫!
說他謹慎也沒有錯,說他多疑也可以,總之他想要的不過就是確實兩個字,也就是說對他來說,沒有任何疑問。
至于別人若有疑問,他需要在乎嗎?
從以前,他做他的侍衛時就是這樣的性子,現在也是如此。
所以說多疑的人不容易對付,可是也很容易對付。
只要拿捏好了他這個性子就好。
他了解宋澉,宋澉也必然是了解他的,所以沈昭的這個計劃,不是他的作風,也不會是他能拿出來的手筆。
至于他會不會懷疑到沈昭的身上,自然是不會的!
沈昭的身份隱瞞了這麼久,她有什麼理由自報身份呢?
「父皇,兒臣的計劃就是如此,如今時候也不早了,秦貴妃可在外面站了許久了,父皇也該休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