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有些尷尬的看了看兩個人,同時在心里懊惱著。
她不是這麼沖動,息怒溢于言表的人,可是…
她知道,遇到沈宏邈她變了,她的心里多了一個人,多了一份期待,多了一個奢望,可同時多的是一份擔憂,一份焦躁。
自從看清了自己的心思,她就一點點的在變。
從前不會害怕的她,如今懂得了害怕是什麼意思,曾經可以為了達到目的不惜手段的她,如今卻要想想他的立場,擔心他會在意。
沈昭記得,小時候自己曾說要快些長大,母後卻說,她若長大了,想的事就會多,在意的人也會多,不再只是想著父皇和母後了。
她當時不懂,還信誓旦旦的說,她不會!
她說她這一輩子都會只想著父皇和母後的,母後听後笑了。
笑的很開心,如今想想,母後當時是被自己純真的語言逗笑了,可她卻並沒有當真,因為母後知道自己早晚會遇到這樣一個人,一個能讓她牽腸掛肚,甚至為了他失了平時的沉穩。
「咳咳,我只是想看看初蝶姐姐怎麼還沒回來。」
她生硬的解釋道,齊溫書溫和一笑,「是啊,剛剛那位姑娘確實離開許久了,怎麼還不回來?別是遇到別的事耽擱了吧?」
話音剛落,初蝶就回來了,她沖沈昭點了點頭,「姑娘,銀子拿來了,不知姑娘禮物可選好了?我現在去結賬?」
沈昭搖頭︰「你先坐下等會吧,我讓老板在去拿了。」
……
給蘇青曼選好禮物回到家中,沈昭才問起正事,「那個人…」
初蝶頷首,「他確實有問題,剛剛那件事散了之後,他就去了一家酒館,他也是急性子的,剛要好了酒喝了一口就開始說起了剛剛的事,最後他還夸大的說了蘇家的好。」
「甚至還把聖上當年讓人去天山取寒冰之事拿出來做對比。當時在酒館的人都不是什麼有錢人,可正因為這樣,傳開的速度會更快。」
沈昭頷首,是啊,三教九流之地往往信息最多,也是散步消息的最佳地點,那個人也可以說是聰明吧,但他太過急躁了。
「楊義,你把人盯好了,如果人要是丟了,我唯你是問,還有找出他會跟誰接頭,也就是說他還有沒有同黨,我倒是想看看,這次針對舅舅的人,到底是西越的人,還是朝中某些人的眼線!」
「楊真,你去跟我外祖父和舅舅他們把這事說一說,千萬不能讓這則流言越傳越大,不論這人是誰的走狗,他們的最終目的都是針對舅舅他們,如果任由流言這麼傳下去,恐怕會出事啊!」
可不是會出事嗎?
如今朝中的分化都已經很明顯了,明顯到宋澉都「提議」讓人親自走一趟西北了,若是這種傳言流傳出去,對蘇家,只有傷害。
楊真應下立刻去辦了。
沈昭想了想又說,「初蝶姐姐,初凡他們什麼時候能到?」
初蝶想了想,「算日子,應該再有十來天就到了,但…如果我師兄他們是加快趕路的話,說不定可以提前一些,估算三到十天。」
「哦,這麼說來距離戰事結束也快了呀!等初凡到了,有些事就會更加明朗,越王那邊…我想他衡量的也差不多了。」
正事說完了,沈昭又想起自己買的那塊毛皮來。
「對了,初蝶姐姐會做大氅吧?教教我?我想親手給他做一件大氅,也不知道要用多久,千萬別我做好了,已經入夏了呀!」
初蝶一怔,公主竟然生出給世子做大氅的心思來了?
「會,其實大氅也不難做,公主這麼聰明,應該很快就能學會的,想要做到針腳細膩…這個有些難,畢竟縫縫補補這種事是最難的。」
在初蝶看來,縫縫補補比練武還難。
小時候在秦家時,她還小,雖然也學過繡花,可都是基礎,後來離開秦家後,她就沒怎麼做過,要不是又一次偶然發現師兄的袖口破了,她絕對不會再次拿起針線。
可饒是這樣,她的針線手藝也僅限于能看的程度。
「公主若真的想學,不如我去把管針線房的婆子叫過來教教公主?可我覺得,三姑娘的及笄禮快到了,是不是應該…」
沈昭想了想︰「表姐及笄的衣服都是表姐自己秀嗎?那我日後及笄是不是也要自己秀啊?可我不會呀!」
初蝶好笑的搖頭,「不會的,公主是公主,身份尊貴,及笄禮跟別人都不一樣,至于衣服什麼的,都是宮中的繡娘管著,他們會為公主嗅出最尊貴的及笄服,華麗而尊貴。」
沈昭想起了自己的公主服,臉色頓時垮了。
可不是華麗而尊貴嗎?
沒穿過的人一定不知道,那一套衣服穿在身上,就跟在身上掛了十幾二十個沙包一樣,走路還要保持著儀態,想想都能累死人。
也幸虧之前父皇什麼儀式都不讓她參加。
她知道,父皇這是在保護她。
可以後…
她如今長大了,早晚會出現在眾人的面前,她不能繼續躲在父皇的背後,安心的接受父皇的保護了。
「對了,初蝶姐姐,張定是不是一起來的?」
「是啊,公主不是知道嗎?」
初蝶奇怪,公主明明是知道的,為什麼又要問呢?
沈昭展顏一笑,「我只是確認一下,這回他們師兄弟能見面了,說不定兩人見面後還能發生點什麼呢!若是幸運,張定說的那個秘密,能跟南疆扯上關系,說不準我身上的毒,就有法克制!」
經沈昭這麼一說,初蝶才想起來,張定說過,他們師傅有一個秘密基地,鑰匙分為陰陽兩把,他手中的是陰匙,陽匙則在葉陽的手中。
「公主是想打開那個秘密基地?」
沈昭點頭,「是,我一直在想,秘密基地里到底有什麼?能讓張定的師傅那般珍惜,可說珍惜,他卻把鑰匙分別給了兩個徒弟,他生前也不曾進去看過,里面的東西一定不需要人去照顧,應該不是活物,若是死物,到底是什麼,能讓神醫拐這麼重視呢?我很想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