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沈昭欲言又止。
不知為何,她心里隱隱有一絲害怕,她也不知道在怕什麼,但莫名的她就是不想讓沈宏邈知道她的真正身份。
「嗯?三妹你想說什麼?」
沈昭勉強一笑,「大哥,你說女子必須要學詩詞歌賦,要懂三從四德嗎?還有世俗禮教的問題,大哥又是怎麼看待的?」
沈宏邈自以為明白了沈昭的擔心。
她跟其他的女子不一樣,很多女孩子應該懂的她不會,也不懂,但很多大道理她懂,甚至比很多男子懂得都多,也更精。
「我並不認為女子就該止步于後宅,如皇後,她是女子,當年卻能率領將士們守住了關口,試問這份膽識,有那個男子不佩服?」
「後來她為了我母妃,拒絕了聖上的心意,甚至違抗過先皇的聖旨,這份義氣,擔當又有幾人能比的上?」
「三妹來西北之前,西北的情況如何?如今又是如何?待戰後咱們大周能得到的又有多少?這是哪個男子能算計的到的?能做到這樣,不止要有頭腦,更要有這份膽識,因為一旦估錯任何一個環節,頭上懸著的將是一把無情的利刃,也許不止你,還加上蘇家都會遭殃。」
「這份魄力又有幾人敢?我知道三妹手中有公主的令牌,自然是敢的,但我不相信,三妹做這一切,憑的僅僅是公主的令牌!」
沈昭一愣,她做這一切憑的是什麼?
是她公主的身份,是她的自信。
「我沒有大哥說的那麼厲害。」
若大哥知道她的身份,大概就不會這麼說了。
她是公主,有她保著,蘇家不會有事,所以她才敢這麼做,是大哥抬舉她了。
沈宏邈搖頭,「三妹你覺得這一仗打到現在,是否見到效果?」
沈昭點頭,當然見到了,不然哈圖不會狗急跳牆的算計她!
「所以哈圖急了,所以西越這下要內訌了,不僅是二王子,包括越王都會對哈圖忌憚,甚至會削尖了腦袋去想,怎麼把兵權收回了。」
這話說的不錯,這個時候越王確實在頭疼這件事。
自從沈昭二人失蹤這件事傳到西越,越王就知道這下事情大發了。
邊關的戰事不再是溫溫吞吞的,東周的態度也不是之前那麼好說話了,就連耶律都鬧了好幾場。
自己的兒子,他還是看的出來的,他鬧的這幾場,不是做戲。
越王揉了揉眉心,門口是從道,「王上,雪貴妃求見。」
他已經冷了雪貴妃好幾日了,要不是臨時換將損失太大,他會直接換掉哈圖!
哈圖現在真是越來越大膽了,竟然都不請示自己,就私下動作,還是這麼大的事!
若只丟了一個蘇家的表姑娘也沒這麼大的事,但問題的德親王府的世子都一起跟著丟了,若兩人找不回來,兩國可能真的不死不休了。
若說打持久戰,大越已經打不過東周,若是求和,東周會趁機獅子大開口,到時候他們大越還是大越嗎?不會變成東周的附屬國嗎?
「叫她回去吧,孤在忙,沒時間見她。告訴她,以後沒事不經傳召就不要來了!」
看過兒的擔心倒是成真了。
太子性子軟,心地又好,他又很重情義,若是有朝一日自己走了,軍權卻還在哈圖手中的話,太子這王位是坐不穩的。
兒…
想到自己的三兒子耶律,越王眯了眯眼,當天得到消息的時候,耶律也在場,他的反應並沒有多大,看來他早就知道。
他是否對自己坐著的這個位置有興趣,從這一件事就看出來了。
倒是兒子兒,當場跳腳,轉身就走,甚至都忽略了他是在自己在自己面前,都沒得到自己的允許,由此可見他在乎的真的是那個女孩。
「看來這一回孤也不用彷徨了,只要太子待兒好,兒應當不會做出兒這般的事來。」
「來人,傳蕭都騎將軍進宮。」
門外傳話的人一听,心中依然明了。
蕭都騎是二王子的準岳父,看來王上這是打算扶持蕭家,打壓哈將軍了,這宮中的風向變了,但太子的地位卻依然穩固,不然二王子娶的就不會是蕭都騎家的女兒了。
西越的蕭家是歷代皇後的娘家,蕭家主枝嫡系女通常都會是下一任皇後,太子如今的正妃就蕭家嫡系女。
蕭家嫡系還有一個女兒,但二王子娶的卻是蕭家旁支的女兒。
這說明,王上還想著讓太子即位,但扶持二王子去取代哈將軍。
耶律也不笨,得到消息就懂了,他揮手遣退了來傳話的人,轉身走回次間里,「葉太醫你怎麼就能確定她一定沒事呢?」
葉陽微笑,「因為我曾經跳下去過。」
耶律一愣,「跳下去過?」
葉陽點頭,「沒錯,如果只有公主一個人,也許生還的可能性並不大,但若是有了德親王世子的保護,她一定沒事的。」
是啊,沈宏邈那個小子,功夫挺厲害的呢!
他嘲諷一笑,是命運弄人嗎?
他喜歡上的女孩子,竟然是大周的靈華公主,而他是大越的二王子,靈華喜歡的人,卻是她的堂兄!
這樣有違禮教的感情,這兩人在一起的可能性又有多少呢?
「葉太醫,我發現,你跟我說話也從來不說下官。」
葉陽呵呵的笑了,「因為殿下未必喜歡听。」
「有意思…比起下官,我確實更喜歡听你自稱為我。罷了,不說這個了,你既然跳下去過,到如今還活著,那你應該知道出路吧?」
葉陽頷首,「我可是找了一年多才找到的,不過若是德親王世子,他應該用不上幾天就能找到了吧,他有功夫,有頭腦,又是當地人,總不會比我這個外地人找到的更慢,所以殿下只需靜靜的等待就好。」
「同時,這邊的戲要一直唱下去,否則公主的心思就白費了。」
「你似乎很在意她的計劃?」
耶律問出他一直以來都有的疑惑。
葉陽微笑,「因為我遇到過皇後,那時候我們都是小孩,所有人都嫌棄我是個乞丐,只有皇後沒嫌棄,還給我銀子和衣服,我知道她是定國侯府的姑娘,待我拜師後,才知道她已經做了皇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