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的時間。
京都便有傳聞,威武候生重病,起不了床,已經連續五日沒有上朝了。
听聞聖上憂心匆匆,夜不能寐,欲親自登門探病,卻被東方大公子東方明阻止。
又听聞宮里太醫院薛院正都親自上門給威武候看病,之後聖上更是賜下了無數良藥,只為讓威武候快速病好。
一場雨過後,天氣稍稍涼了幾天以後,又開始熱了。
江意樓的後院已經被收拾出來,給茌好住。
因著是酒樓,有專門的廚房,所以小院里面沒有設置廚房。
茌好住進去以後,便把兩間倒座中間的牆推了一半,留了一半當做隔斷,使得兩邊連成了一間。
為了防止做飯的時候煙霧連天,她還讓人在牆上開了窗子。
又建了兩個灶台、一個水缸,又安放了幾個放置各類工具和香料的櫃子以及一個整理食材所用的案桌。
另外兩個除了爐子以外,還定制了砂鍋、陶鍋、鐵鍋、平底鍋,以及各類大小勺子,洗菜的簍子等等。
灶台還沒有干,還不能用,所以這幾天都是在前面廚房做菜的。
另外,茌好把制油以及制作澱粉的方法給寫了出來,讓梁君微拿去了,讓別人去做。
吃久了葷油,總感覺不舒服。
但是總是自己做,也太麻煩了。
這江意樓原本是李公公在背後,做生意的時候得了許多便利,生意也不錯。
但是新來的人可不一定有這樣的能力。
所以江意樓的人听說被另外的東家接手了以後,走了許多人,其中包括掌櫃和幾個大廚。
只留下了幾個跑堂的和燒火的以及洗菜打雜的,江意樓竟然就這麼關了。
剩下的人有些慌張,不知所措。
他們不像是大廚那樣有手藝,又不像掌櫃的那般有能力,想要走,可是卻又舍不得這兒的工錢。
江意樓好歹有些背景,生意好,名氣也有些,工錢自然也高。
離開了這兒,他們還不知道能不能找到這麼高工錢的呢。
連續幾天都沒有工作,跑堂的和廚房打雜心里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
終于在茌好做中午飯的時候,他們五六個人一起跑來問草枝究竟要怎麼做。
茌好雖是東家,但是畢竟是女子,他們不敢直接面對她,只敢悄悄地跟草枝打听。
他們來的時候,草枝正在院子里洗菜。
這個院子本來是沒有井的,是茌好來了以後做的井水,
順便在井的四周做了井台,在下面還挖了水溝,通向院子的石階旁邊。
這畢竟是京都,雖然沒有下水道這種設施,但是也做了類似于下水道的排水措施,那就是在修建的時順著地勢的高低挖了水溝。
每家每戶修建房屋的時候,都會挖一些較淺的水溝通向主要的排水溝。
「草枝姑娘,您給我們透一個話兒,這東家對江意樓究竟是怎麼打算的?讓我們也好有個心理準備。」說話的是一個叫連子的跑堂的,平日里做事機靈。
和草枝說話的時候,還悄悄地給她塞了一個荷包,荷包里面是一兩銀子。
這已經是他們一個月的工錢了,拿出來的時候還心疼得慌。
草枝被個年輕小伙子塞了荷包,頓時懵了,臉刷地紅了。
一捏到里面硬硬的東西,才反應過來,這是在賄賂她呢。
她可沒經歷過這種場面,連連把荷包推回去,「你這是做什麼?」
連子說的話,她是一句都沒有听清楚。
「草枝姑娘,好姑娘,你就和我透句話,東家究竟是怎麼打算的?」連子又把荷包推回去,笑著問。
草枝哪兒知道茌好心里的打算,連連搖頭,「我也不知道,小姐的想法哪是我們做奴婢的可以想到的。」
連子只當她說推月兌的話,就又推了幾次荷包,旁邊其他人也跟著附和,求她透露點兒消息。
茌好在屋里面,听見外面動靜,就伸出頭來看。
「你們做什麼呢?」
連子幾人听見問話,回頭一看,發現茌好竟然就在靠近門口的窗子底下,頓時臉都白了。
連忙低著頭如同鴕鳥一樣,不敢抬頭。
茌好見他們這樣,挑了挑眉,沒有再問,而是招了招手說︰「你們來的正好,我煮砂鍋的時候做的有些多了,你們也吃點吧。」
原本,她是把梁君微的份一起做上的,只是這個時候都沒有來,應該是有事耽擱了。
所以茌好看到連子幾人,就果斷決定不要浪費了,分給他們一些。
茌好做的時候用的是大砂鍋,還是兩鍋,所以煮的飯有差不多六人的量。
她和草枝兩個人是吃不完的。
連子沒想到茌好什麼也不問,竟然還說讓他們一起吃飯。
頓時一群人面面相覷,互相對視一眼,又看著茌好,不敢說話。
茌好看他們都很糾結,有些不解,「你們午飯都吃了?」
她沒看到廚房有煙火氣息出來,難道他們是去外面吃的?
「沒有!沒有吃。」
眾人怕茌好生氣,趕忙搖頭。
別說他們還沒吃,就算是吃了,他們也不敢不吃的。
草枝見他們像是奔赴刑場的模樣,心底不高興,小姐親手做的飯,給他們吃,他們竟然還這副模樣,真是可惡。
茌好指著一個鍋說︰「這個給你們吃,你們自己端一下,草枝去教他們怎麼吃。」
不是她多事,而是他們沒吃過這種形式的,怕是無從下手。
連子連忙伸手去端,茌好一把拍開他的手,「你瘋了?這麼燙,直接上手端。」
連子模著手,無辜地看著她,「小的皮厚,不怕燙。」
「你的皮再厚,也還是墊個帕子吧,免得燙傷了。」茌好搖了搖頭,指著放在桌子上的帕子說。
帕子是茌好讓草枝用厚粗布做出來的,做了十張左右,平常洗碗,擦桌子之類的都要用到。
連子雖然不怕燙,但是東家這麼說了,他也沒有拒絕。
不怕燙又不是不燙,他還是能夠感覺到絲絲痛意的。
大砂鍋端到了江意樓大廳的桌子上,草枝讓人拿了碗來,才打開蓋子。
一打開,濃濃的白氣沖了起來,打開蓋子的連子連忙退後一步。
下一秒,他們就聞到了一股醉人的香氣。
那真的是一股十分香的味道。
咸咸的肉味和清澈的蛋香,還有一股奇特的甜味,綜合在一起,奇妙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