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四靜與任東的婚禮是在傳統中式基礎上,添加些許現代元素。男方接親時用的車隊,但是新郎新娘卻一身古裝,曲四靜頭上更是戴著大紅蓋頭。
她本身嫻靜,如此一打扮,和大家閨秀無二,一舉一動皆張弛有度,搞的曲颯都快以為四姐就是古代某個大家小姐穿過來的。
不止儀式,婚房也被裝飾的古香古氣,最醒目的就是桌案上兩根高高燃起的紅燭,以及高腳托盤托起的花生、紅棗等物。
曲三寧模著碩大的剪紙「喜」字,羨慕的不行,小臉貼上去贊道︰「真好看,手真巧,不行,等我結婚了也要這樣,和四妹一模一樣。」想到倆人是雙胞胎,更加堅定心中想法。
這話讓王笑顏哈哈大笑,打趣道︰「你先找到男人再說。」
「放心吧,會有的!」曲三寧跟保證似的,說的鏗鏘有力。
一會兒,只听門外喊道︰「新郎新娘拜天地了!」
屋里的女孩們兒趕緊擁著曲四靜起身,並小心翼翼把她交給任東。倆人扯著大紅綢子做的牽紅慢慢朝外面走去。
很有味道的拜天地,尤其是喜娘喊到最後一聲「夫妻對拜」,任東與曲四靜先是沖對方作揖,然後真的跪下來給彼此磕了個頭,別人還好,只覺得稀奇,或者隆重,唯有王笑顏,不知不覺感動的落淚。
不過瞬息的功夫便把眼淚抹去,繼續笑著看向兩位新人。
颯颯結婚了,大婉姐出嫁了,二順姐有了大柱哥,四靜也嫁的這樣好,曾經孤獨無助的曲家姐妹們個個過的都好,那一刻,她心里別提有多高興。
隨著喜娘一聲高喊「送入洞房」,婚禮儀式基本結束。
曲颯拉著韓旭興致勃勃的跟著隊伍去鬧洞房時,王笑顏被一只手突然拽走。當時她正準備跟著新郎新娘往婚房走呢。
方行正?
她很意外,不知道他要干什麼。
「笑顏,我找你有話說。」
「可是……」她回頭看看已經涌入婚房的隊伍,面色猶豫,有什麼話不能等婚禮結束再說?
「就一會兒,不會耽誤你吃酒席的。」
方行正神色認真,王笑顏淡淡笑道︰「瞧你說的,我又不是三寧。」否則,你敢耽誤我吃,我「吃」了你!
倆人客客氣氣走出酒店大門,來到酒店後面的小花園,周圍一個人也沒,很安靜。
「這里行了吧?」王笑顏不想再往前走,「你想說什麼?」
王笑顏準備在石凳坐下時,方行正連忙把圍巾拿下,迅速疊一疊,放了上去,「涼。」他說道。
「這怎麼行呢?」王笑顏不肯坐了,那是對方的圍巾,掛在脖子上的,她怎麼能坐呢?
再說,那圍巾是方行正的……
「坐吧,笑顏。」方行正鼓了鼓勇氣,輕輕按住王笑顏的肩頭,某女一個驚慌,坐了下去,面上緋紅。
「究竟什麼事啊?」她轉移話題,眼楮飛速「 」了一眼方行正,然後拿開。
方行正轉個身,走上石椅,像只猴子似的在石椅上蹲下,須臾才道︰「我本打算請你吃個飯的,可是一直都沒找到合適的時間,明天年三十,我們出去吃個飯怎樣?」
「呀,估計不行,我明天要回家呢。」王笑顏實話實說,並且心中很是疑惑不解,好好的方行正為何要請她吃飯。
難道真有事兒?
方行正很是吃驚,笑顏居然不在東洲過年,明天都三十了呢,這大老遠的還要往老家趕,路上人多且不安全,于是他想都沒想道︰「不行,太不安全了……那個,過完年再走不行嗎?今年都在,肯定熱鬧。」
王笑顏心中一滯,呼吸停了幾秒,隨後悄悄舒口氣,回道︰「今年家里有喜事兒呢,我二哥把對象帶回家了,還有我大哥大嫂小佷子,這會子都在老家呢,缺我一個不好。」
「你們玩吧,有時間咱們再聚。」
那一刻,方行正幾乎確定,他和笑顏,連朋友相處都回不去了。
他的心緊緊的,仿佛被什麼東西扯著一樣,非常不舒服。
王笑顏等了一會兒,見方行正沒話,便起身笑道︰「這會子該入席了,咱們缺席不好。」
「笑顏!」
方行正叫住她。
四目相對,須臾各自撂開,看向別處。王笑顏無疑是震驚的,她怎麼,怎麼在方行正眼中看到……一絲哀傷?歡喜?
莫名的,她搞不清。
趁著她微怔的功夫,方行正跳下石椅,上前一步,鄭重道︰「那我送你。」
「什麼?」
「明天,我送你!」
「不不,不用了,搭車很快的。」
「路上人多車多,不安全。」
「沒事的,我一個大人了,再說,青天白日的,沒事。」
「那也不行,我不放心。」
「……」
「笑顏,對不起。」
「啊?」
「這一年讓你過的很痛苦,對不起。」
「沒,沒……」王笑顏喑啞,突然說不出話。
「可是,我後悔了怎麼辦?」
「……」什麼?
什麼意思?
方行正大著膽子去探尋某女的目光,看到的卻是一個低垂的腦袋,王笑顏摩挲著紅通通的小手,萬分緊張。
方行正一下子將那雙小手握住,冰涼冰涼……禁不住凝眉,「走吧,快吃些熱湯熱水,瞧這手涼的。」
王笑顏卻小心翼翼掙月兌,眼楮眨了眨,卻沒說話。
「笑顏,我……我想和你一起過日子了怎麼辦?」
王笑顏只覺被雷擊,大腦一片空白,須臾,只見方行正在衣兜兒里掏了又掏,掏了半天才掏出一封信,紅著臉塞她手里,「這是我寫給你的。」
見她還在發愣,不由把那情書塞她兜兒里,而後拉她入席。
這一頓飯,王笑顏真沒吃好。事後想想很是氣憤,大婉姐結婚那天,她光顧著鬧騰呢,沒怎麼吃。颯颯結婚她病了,酒席依舊沒吃上。
這會子千里遙遠的趕來參加四靜的婚禮,結果又沒吃嘴里。
這種氣憤的情緒一直延續到夜深人靜,當所有人都躺下,她將方行正給的情書拿出來閱讀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