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得柳清面色就是一變，寧長秀也猜到幾分。
寧長秀剛想說什麼，卻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
柳清皺眉，他到底是怎麼了，為何還不見好轉。
寧長秀好不容易平復下來。帶著笑低聲道︰「我想謝夫子一定有話要說。」
柳清點點頭。等看著寧長秀消失在前院，柳清方才過去。
謝晉風上下打量她，嘆道，「何必？」
柳清卻是冷冷問道︰「以後什麼面首之言不要再提起。」
謝晉風呵呵一笑，「老身是贊成寧公子留下的。但這個怎麼留還需公主自己斟酌。」
柳清心知肚明，寧長秀留下有諸多好處。
謝晉風正色道︰「我知你心中對我不滿，定然覺得我迂腐陳舊。我不妨把話對你說明。為何我們要復興前朝，你可想過？」
柳清隨意道︰「難道不是你們舍不掉前朝的富貴，忍受不了現如今的落差？一堆人做夢妄圖恢復昔日的榮耀？」
「呵呵！」謝晉風危險的眼神盯著柳清，「公主真是會開玩笑。」
說到這，柳清來了興致，「到底有沒有寶藏？」
謝晉風沉默了一下，本來他今天是想全盤托出的。但柳清這個態度……讓人堪憂啊！
「老身還是先給公主你講講我們與大乾的分歧。」
柳清一听轉了興致，「對對，你先給我講一下大周是怎麼滅亡的。」
謝晉風……
這些事，上一輩子的柳清都無從知曉。這一輩子，柳清定然要弄明白。
「呵呵，說來說去還不就是血統之分。」
柳清听完之後立刻認定這就是個俗套的臣子謀反篡位的故事。
「並非那麼簡單。你知道我等為何要將你送入柳家，而不是養在身邊？」
這一點柳清也是很奇怪。
「你成長在大乾，沒有經歷過大周治世。我可以很清楚明白的告訴你，當年大周治下比如今好了不止一倍。你父皇勤政，發誓要嚴懲貪官。就在不久之後，查出來一國之相與天下第一的殺手組織有交易，任意奪取官員性命與任免。當時，你父皇就對我說，他一定要親手滅了這個殺手組織。」
說到這里，謝晉風停了一下，他在等著柳清問。
「然後呢？消息走露？父皇反而被殺？接著就有相關坐大的臣子謀反？」柳清好奇問。
謝晉風沉默了一下，然後點了一下頭。他不知道為什麼柳清的語氣這麼輕松。
「父皇他是個正直的人，就是有點沖動。」柳清給出了這麼一個評價。
謝晉風問︰「為何？」
柳清半開玩笑半認真道︰「要是我的話，我就拉攏相國啊，給他各種賞賜，能拉攏來天下第一的殺手組織，這是個人才啊！干脆就養起來當做大周的一把利劍。」
謝晉風閉眼緩了一下，反駁道︰「公主說的太輕松了。你可知相國為了與之保持聯系，坑害了多少人的性命和錢財？你父皇一直希望國泰民安，相國卻在破壞根本。」
柳清反問︰「這要問父皇，想來他與相國政見並不相同吧？那麼父皇必然在這件事上與相國有分歧，對不對？那相國又怎麼能勸動父皇？國泰民安四個字並不是說就不去勞民傷財，不論是大乾還是大周，都遠遠沒有到可以放任百姓自由生息的地步。他們需要一個目標。哪怕是朝廷強行加上去的。說到底，相國是用了極端的方法。而父皇，卻是沒有看到危機。」
謝晉風皺眉。
「現在呢？父皇死了，相國也死了吧！大乾又如何？用一國之力去養方士，沒事磕磕丹藥，不理朝政，依然勞民傷財。還不如養個組織辦點實事。」
「所以說啊！為什麼要復興前朝？你給我個理由，真的不是為了舍不得的前朝富貴？」
柳清說完，找寧長秀去了。
謝晉風沉默。
來到後院，很遠就看到莫子明。
莫子明已經知道了柳清的背景，與柳清對視很是有些驚慌。
柳清想了想問，「你到底有多少小妾？你老婆呢？」
莫子明拿不準柳清的意思，回答了一個很保守的數字，「三個。」
柳清最想知道的是他的老婆是誰，直直看著他。
莫子明被看的不停躲閃，只好說了實話，「只有定親，並無過門。」
所以上輩子，她看上莫子明的時候，對方不僅是個渣男還有原配？
「你去死。」柳清沒好氣的說完就走了。
出于這種虐渣心理，柳清心安理得的住了下來。
還因為謝晉風說有幾個重要人物要給柳清引薦。
謝晉風這話說完的時候，柳清直勾勾盯著他看了半響。
柳清十分怨念，上一輩子她就是一只關在籠子里的小白鼠吧。符合標準了就好好養，不符合了就拿去配種……
呸呸呸！
陰影都退散。
反倒是謝晉風猜出了柳清的心思。
「你若有能力大可以改變你自己的命運。」謝晉風道，「你當我們這幫老骨頭還能等多久？」
這話說完，謝晉風感到了一絲心酸。
因為不能正大光明的生活，要防備的太多。他們勒令前朝的人不準跟外界互通。
這樣一來，其實很多人都沒有成家。
等柳清長大等了十幾年，這期間有想過正常生活的人想離開，都被謝晉風派人悄悄殺了。
謝晉風也不知道自己在堅持什麼。他只知道若是還不讓這些人這麼多年憋屈的氣憤發泄出來。那恐怕一點血性一點復興的希望都沒有了。
柳清愣了一下，原先她只覺得謝晉風很煩，可听這話，話里有話。
想到這麼多年，他們像是與世隔絕一般恪守著自己的信念，這份心中的苦悶就值得尊重。
只是，謝晉風還能堅持多久？
「前朝的人里面……像我這樣大的有幾人？」柳清終于問了出來。
謝晉風心中一動，「並不是很多，不到百數人而已。」
近一百人？這已經很多了好吧！這里面肯定有男有女，男女比例不協調。這幾百人的婚戀問題是重中之重啊！
謝晉風並不知道柳清已經想的這麼長遠，自顧自解釋道︰「潛伏了十幾年，前朝總要傳承下去。又不能與外界通婚，我們只好向深山內部挺進，讓這些孩子們跟山里的淳樸女子成家。再將她們吸納進來。」
柳清驚呆了，這樣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