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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兩?怎麼,你這是嫌少?」梅和年瞪著雙眼,渾身氣勢就是一變。

「月錢二十兩,一月討一債。這可是工契上說的清清楚楚的。」柳清淡淡。

這……這確實是掌櫃的當初的想法。他原想著任憑哪一個人上門討債都不得被打個半死,到時他官府上下打點一下,不得狠敲一筆,這區區二十兩就當是這幫伙計的醫藥費了。誰知,這柳青居然真的要回來了。

「你說的不錯,可這個月還沒過完,我可沒有多余的錢給你。你等月底再過來結工錢。」梅和年猛然翻臉。

柳清盯著梅和年,緩緩靠近。

梅和年根本不怵柳青這小身板,柳清一邊死盯著梅和年不放,另一邊伸手去抓櫃台上的銀子。

「那我就月底再過來。」柳清撈了銀子轉身就走。

梅和年得意洋洋的笑︰「算你識相。有這麼一個辦法,我這其他的債可就能收回來了。」

松鶴樓對面,寧長秀面前居然正有個頭戴錐帽的姑娘家眷顧生意。

柳清正是心中憋屈,看也沒看就擠坐在那姑娘旁邊。

這姑娘一身粉女敕淡黃渾身亦有一股淡淡的茉莉香令人沉醉。

寧長秀抬眼看了一下,加快手中動作。

頃刻寫好遞給那女子。

那女子眸中閃動著奇異的光彩輕啟朱唇︰「這是你寫的?」

寧長秀眉頭一皺不悅道,「你要求我以一男子身份給心愛姑娘寫一封情信,你要覺得不好請直走右拐。」

那姑娘露出感興趣的表情傾听下文。

一旁柳清卻對寧長秀這副模樣再熟悉不過了,這是生氣了呢。

「直走右拐,慢走不送。」柳清指指城門的方向。

這姑娘垂下眼眸,掏出一點碎銀,起身款款走了。從頭至尾也沒有對男裝的柳清這里看上一眼,仿佛她眼里只有寧長秀,和這封信。

「如何?」寧長秀收了錢,轉過來上下打量了一番小廝裝扮的柳清。那種恍惚感,和荒唐感稍微真實了點。柳清確實變了。

柳清將十兩銀子晃了一下。

寧長秀不置可否。

不知怎的,柳清總覺得寧長秀似乎有些話想說又不說的。

柳清也不急,就那麼等著。

良久,寧長秀收斂了心神,一手撐著桌面另一只手撫模著手邊的一疊畫作,目光盯著桌面,卻是對著柳清開口︰「這個辦法是你想的。不過你一個姑娘家,應該沒有去過青樓勾欄這等地方……吧?卻不知怎麼能指點我畫出那麼逼真的圖景?」

寧長秀視線緩緩上移,與柳清對視。

明明寧長秀眼神中沒有什麼異樣色彩,既不鄙夷也不好奇,只有一點探究。

柳清還是刷的一下……臉紅了。

她本人是沒有去過,但是劉甄去過。上輩子她不止一次撞見這位所謂的好哥哥跟自己的寵姬尋歡作樂。

柳清難得被噎住,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麼說。

然之下猛地抬頭,卻發現寧長秀撐著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總感覺你,似乎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

換了一個人一樣……

回姑子廟的路上,寧長秀這句話不停地在耳邊回響。

「你才換了一個人一樣吧。」柳清嘟囔道,想起寧長秀說話之時帶給自己的壓迫感。柳清就覺得自己以前一定認識了一個假的寧長秀。

不過,柳清回想著他趕制出來的五十張畫作。心中若有所動。

寧長秀很善于觀察,只不過帶著他在沈家大門口蹲了一段時間,他就掌握到了沈開福的特征。

有沒有辦法能用這個大賺一筆呢?

當然,柳清心道,她一定要想個好點子。她出點子,寧長秀出力。

想起今天梅和年的態度,柳清就一陣懊惱。

著典型的過河拆橋。按說她的功勞根本不止二十兩。

不過,她這個辦法好用是好用但也很得罪人。既然梅老板想奪走這份功勞,那就盡管拿去好了。她樂的平安無事。

柳清隨即將這個事拋開一門心思的想著如何來賺錢了。

討債的活畢竟不能長久,柳清回到姑子廟,一時之間也想不出辦法。

一連在廂房中頹了幾日,柳清指揮著鞘兒將帶來的話本子拿出來打發時間。

正看到津津有味的時候,只听一旁鞘兒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柳清訝異抬頭見鞘兒的目光落在自己手中的話本上,不由得奇道︰「鞘兒,你在笑什麼?」

鞘兒指著柳清正打開的這一頁︰「小姐,這畫好有趣哦,這個新郎還在吹蠟燭你瞧這猴急樣,這邊這個新娘子蓋頭下卻長著胡子?哈哈真有意思。」

鞘兒說的是話本子里常見的插畫。

有些**情節經常會有插畫輔佐讀者觀看。

柳清拿的這個話本子乃是名叫救花魁。是講的俠士路見不平男扮女裝代替被惡霸欺辱的良家女子成親而後懲惡,後女子遭到報復被賣進了花樓,俠士千辛萬苦搭救其贖身的傳奇故事。

鞘兒看到的這插畫乃是全本的**之一。

柳清知道鞘兒不識字,將話本子遞過去示意鞘兒翻翻。

鞘兒翻了翻,笑嘻嘻的道︰「小姐是想考考鞘兒嗎?這話本子講的是什麼,鞘兒已經知道啦。」

而後鞘兒當真就給復述了一遍,除了把惡霸一律叫做壞人,俠士一律叫做英雄,小姐一律叫做美人之外。大體上沒有差別。

柳清腦中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鞘兒見柳清陷入沉思,遍守在門外。

而後,柳清就譴鞘兒去買了許多奇奇怪怪的東西。比如︰要幾個大小相同的上好木板,還要大小不同的刻刀數枚,筆墨紙硯就更不用說了。

接下來幾天廂房里就安靜了下來。

就連鞘兒走路都是靜悄悄的。

到了柳清病好的日子,何氏並兩個姨娘一個丫鬟一大早就來接。

柳清跟鞘兒一人背著一個包袱格外的惹眼。

趙姨娘捅了捅方姨娘低聲道︰「瞧見沒?多了那麼大一個包袱。你說這是打哪來的?」

方姨娘這人受不得挑唆當下冷笑︰「別是跟什麼野男人私會留下的吧。」

說著,方姨娘腰肢輕扭越過何氏走上前去對著柳清後背就是一撞。

柳清沒提防,手上一松,一些個話本子硯台筆墨就都散了出來。

就听方姨娘捂著嘴輕笑起來︰「誰不知道大小姐最討厭讀書識字了、這筆墨紙硯不知打哪來的?要是撿的那我可就給我們北兒收起來用。北兒這個年紀用起來剛剛好呢。」嘴上說著,方姨娘手上卻沒閑著,已經彎腰撿了起來。

忽然听見啊的一聲大喊,鞘兒放下手中的包袱一頭撞過來,嘴里喊著︰「那是我們小姐的。你不準拿。」

方姨娘早就提防著這主僕倆。

一手頂住鞘兒撞過來的沖勢,鞘兒吃痛,反手抓住方姨娘頭發,方姨娘手上還佔著筆墨硯台舍不得放開,連連呼痛。

何氏眼中閃過一絲難堪,狠狠擰了趙姨娘一把︰「還不上去勸開。」

趙姨娘見鞘兒不由分說那副要拼命的架勢早就有點虛。她嘴上應了,腳下卻是半天沒挪開一步。

方姨娘眼見得沒了援手,心下發了狠,拿著筆墨就朝著鞘兒臉上最柔弱處扎去。

一股外力突然從天而降,硬生生將方姨娘這麼一推。

手上筆墨紙硯散了一地,她整個人也趴在了地上。

柳清面罩寒霜將鞘兒護在身後,居高臨下審視著方姨娘︰「姨娘,我柳清的東西,我柳清的人,也是你能踫的?」

方姨娘狼狽的爬起來,指著柳清跳腳罵︰「清姐兒!我好歹算你半個母親,你竟一點尊卑都不講了?在你眼里我還比不上一堆破爛和一個賤丫頭?有你這麼對待母親的嗎?」

柳清忽然笑了,柔聲問道︰「我的東西被搶了,鞘兒能為我拼命?姨娘可能做到?我這個人生病了,鞘兒能寸步不離的照顧著我,姨娘可能做到?」

方姨娘哼一聲,聲音到底弱了︰「別把我跟一個賤丫頭相提並論,她不配!」

「姨娘別忘了,當初若不是父親,你賣身葬父不成也就只能淪落紅樓。日子久了,恐怕比鞘兒更卑賤。」柳清一字一句說著。

方姨娘惱羞成怒,在這個家中,她的出身是最低的。趙姨娘好歹還是正經人家的好女兒,正經行了禮就是窮了點。只有方姨娘,當初差點被紅樓老鴇帶走。要不是柳石宜見方姨娘有幾分姿色,又見她苦苦哀求,斷不會將人永大價錢賣下,因此,方姨娘進門什麼排場都沒有。

方姨娘只覺得隨著柳清這話一出,無端端提起這件事只下了她的臉面,一時間羞恨難耐,忽然腦中就閃過一句話來。

當下,方姨娘冷笑道︰「我是出身不好,我做牛做馬這輩子報答老爺。我也認了。可是不像某些人,端著大小姐的威風,還不知是哪里來的野種!」

就听何氏一聲斷喝︰「方氏,你說什麼渾話!還不閉上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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