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事吧?」
嘻。歐陽。
「……嗯。原來你也掉下來了?」
「你如果肯放手,我就不會掉下來了啊。」
……那真是對不起的說。
「歐陽你才是,不要緊吧?」
「……考慮一下你自己的體重。」
……不好意思。
歐陽按住肩膀,蹲坐著。
「痛嗎?哪里不舒服?」
「吵死了。」
……真是、對不起。
夏恩雪看了看周圍。這是個用混凝土築起的狹窄小屋。這里面的混凝土塊或彎折的鋼筋是從洞口處落下的嗎?滿地狼藉,如針山一般模樣。夏恩雪打心底發涼。如果掉在四處林立的那瓦礫上,那後宮不堪設想。
眼楮開始習慣了黑暗。天花板的一端是升降口,梯子的殘骸從那里放下。梯子在離洞口不到一米左右的地方斷裂開了。而夏恩雪在下面沒使多大力地一觸踫到這邊又還剩一米左右的梯子時,它鏘地斷開了。到天花板有四米多高。梯子是這個樣子的話,是不可能爬上去的吧。
「喂,歐陽,很快就會有人來救我們的吧。」
夏恩雪回頭看一眼仍按住肩膀,蹲坐著歐陽。
「會來的吧……」
他終于抬起了頭。頭發粘著額頭。
「你說……終究!」
「你和誰說過要來這里嗎?」
「……沒有。」
「我也是。」
……是啊。那麼……
「就是說我們被關在這了?」
「是這麼回事啊」
「喂,」
夏恩雪仰頭看斷裂的梯子。
「如果我在下面搭人梯,歐陽,你能爬上去,沒問題的吧。」
「再過會的話啊。」
「……手腕、這麼疼嗎?」
「吵死人」
唔……
雖然這麼說,不過梯子已經腐蝕得完全不能指望了,而即便夏恩雪的頭上站著歐陽,手也夠不到洞口的高度。
也就是,說?他們在沒被某人發現之前,要一直被關在這里了?
怎麼辦?這是在操場盡頭的寬敞空地里。即便叫喊,也沒有人能听到吧。
夏恩雪試著叫了幾聲。 地、聲音反射回來。回聲靜下來之後,頭頂上只能听到風刮的微微聲響。
……沒有、水。
……當然,沒有、食物。
鼻子一酸,夏恩雪的眼眶發熱。
都是自己的錯,怎麼辦?
「沒有什麼辦法嗎?」
听到夏恩雪的聲音,歐陽木然地抬起頭。
「這狀況像可以有什麼辦法的樣子嗎?」
「……不像。」
「你為什麼會在這里?」
歐陽的聲音淡淡的,夏恩雪急急忙忙說明緣由。
「……終于你也被盯上了嗎?」
……我?
孩子一直蹲在洞中的。而這里面早已沒有一個人影。
那不可能是人類。很暗,看不見洞底的情形。為什麼,只有那個孩子,可以清楚地看見?
夏恩雪又一次渾身毛骨悚然。
說這個學校鬧鬼,看來這話是沒錯了。那是惡靈。
眼淚一下子出來了。這不值得哭。但,眼淚止不住。
「哭了事情就會有變化嗎?」
歐陽的聲音不帶感情。
「不會有變化。」
「那就不要哭了。」
「冷漠。」
「請說冷靜。」
「冷漠哦!如果就這樣在這里死掉了該怎麼辦啊?」
這樣下去到了晚上,那個孩子又出現了的話!這一次可真的是抱著殺意而來也說不定。不僅如此,歐陽也是被盯上了的。加上那個孩子,那個女人再出來的話,怎麼辦才好啊!
……唉,夏恩雪這是在拿歐陽撒氣呢。雖然心里知道,可止不住。
歐陽膩煩了似地沉默著。
那句話之後瞅都不瞅她這一眼。可惡、這個混蛋……把我的青春還給我,把時間倒回去,我的青春。我做兼職可不是為了要死在這種地方的!是啊,本來就是那歐陽你的錯,因為有你在,想待在你身邊,才開始打工……打工又不是為和你殉情……的?等等哎。
這種情形不也可以說是,在黑暗的密室里和歐陽單獨兩個人……
哎呀呀,很幸運也說不定。
歐陽忽地笑起來。
「復活了嗎?」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