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安朝著她點點頭,示意一切都听她的。
「你好好待在我的營帳里。我去給你找崔文昊。」岑安好聲安慰。
岑安從大帳里走出來,撫模他的駿馬。底下的士兵道,「將軍要出去?」
「去定北樓!」岑安道。
定北取自平定北方的意思,可北方卻一直打打停停,倒是最近這些年,西夏和燕國交好,戰爭方才沒有再起。
岑安爬上城樓,自他出身起,就在這漠北之地,父親鎮守漠北許多年,維護著燕國的疆域。
侍衛急匆匆的跑上來,「西夏那邊說,崔公子交給您處置。」
岑安勾起唇角笑了笑,「他們是不願意擔著殺了崔文昊的名嗎?」
岑安忽然變的暴怒起來,「他們不擔著!那誰擔著!」
岑安憤怒的提了一腳城牆。
侍衛答道,「如今太子殿下親自修書找西夏要人。西夏這一次本來只是想勒索些財物,並沒有打算殺人。所以他們的大王已經把崔公子送到了樹林里,交給您處置。」
岑安有些惱火,前年西夏王已經換了人,是個年輕無用的王。兩國談判之間他狂妄自大,處處為難岑安,所以岑安十分不喜歡他。但是他自己又存了私心,和西夏合作以謀取利益。
但這個新的西夏王為人懦弱,如今又轉過來討好太子殿下,不是至他岑家于不仁不義。
岑安扶著城牆,拔出手里的配劍,「走!他不肯動手,那我便自己動手!」
「不好了,將軍。崔公子不見了!」又來人回稟道。
岑安一腳踢在那士兵的肚子上,「你們一群讀書人看不住一個文弱書生!」
「廢物!」
「都是些廢物!」
岑安快步跑下樓。
「太子殿下到了!」
如此必須要去先接待太子殿下了。他厲聲道,「都給我去找,若是找不到崔文昊,仔細你們的命!」
岑安趕回去的時候,發現太子和木樨公主正在說話。
易麟致看見他風塵僕僕,「將軍幸苦了,為了救回崔文昊,真是煞費苦心。」
「不辛苦。」岑安道,「太子殿下一路舟車勞頓,倒是辛苦了。」
易麟致看了一眼木樨,「本殿倒是無事,只是木樨不懂事,連累了你。」
岑安連忙道,「不敢。」
就听見太子殿下關切的在問公主可有受傷,一路上可出了什麼事。
木樨公主眼眶微紅,朝著他搖了搖頭。
岑安想著,若是日後能夠娶了這木樨公主道是頗有些意思。像一只小綿羊一樣的柔軟。他父親是邊塞重臣,這一切,自然是有機會的。當然先弄死崔文昊才是要緊事。
等到岑安走出大帳,易麟致敲了敲床沿,「行了,出來吧!」
崔文昊從床底下爬出來,笑著看向太子,「這次多謝太子解圍。」
易麟致道,「父皇派你來,故意試探這其中,本殿怎麼能讓你輕易死了!」
木樨驚訝的看著兩人,果然是皇帝派崔文昊而來的。其中果然是有些秘密。
因為岑安想要求去木樨公主,所以崔文昊來了漠北,必然要被岑安為難,如此正好可以知道岑安是否勾結西夏。
崔文昊道,「如今已經知道了他勾結西夏。太子殿下為何不動手!」
「本殿是想看他父親的意思。」易麟致道。
看看勾結西夏的是岑安一人,還是整個岑家?
雖然岑曦是皇後一手扶持起來的人,但是這麼多年都過去了,人心難免是會變的。人心是最為復雜的,誰也不能篤定人心。
「本殿已經命人把岑安和西夏王的書信送到了西夏王的大帳里去了!」
至于是如何反應,就等今夜了。
看來不止崔文昊做了這魚餌,眼下他們三個人都成了魚餌。
「木樨,你現在就隨著馬車離開!」易麟致謹聲道。
「文昊,護送她回去!」
太子殿下是要舍棄了他們兩人,自己去做那個魚餌。
木樨公主自然是不肯,「皇兄,這怎麼能行。你關乎一國社稷,怎麼能做這樣冒險的事情。何況母後去的早,我就你這麼一個哥哥。」
太子殿下只是示意崔文昊帶著木樨公主走。
崔文昊也遲遲不懂。
易麟致惱了,「你難道也不懂事嗎?本殿肯留在這里,自然是相信岑大人忠肝義膽。」
「可是人心有變,誰也看不透人心。」崔文昊道。
易麟致咬牙,倘若今日他們三個人都走了,勢必會讓岑安起疑,那麼鏟除漠北這個叛徒的機會就沒有了。為了查清漠北的叛徒,那麼多人,用了那麼多的法子,好容易鎖定在岑大人的兒子身上,卻因為岑安的身份特殊,不可讓岑大人寒了心,所以特意讓崔文昊前來當這個誘餌,徹徹底底的查清楚這件事情。
如今事情查清楚了,絕對不能功虧一簣。著塞外經不起動蕩了,一場戰爭就是殺人流血,沒有人願意。
「我崔文昊從小學的禮義廉恥,絕對沒有拋下了君主,做臣子的先跑這個道理。」崔文昊今日格外的堅定。
易麟致看向他,又看向旁邊的木樨公主,「母後死的時候,你還小,母後讓我好好保護你,難道母後的話你也不听了嗎?」
木樨公主反駁,「母後也說過,讓我也要照顧你的。皇兄,我不能丟下你。」
「你是未來的君主,崔文昊已經做過一次魚餌了。這一次,讓我做魚餌好不好?」木樨公主睜大一雙水漾的眸子。
易麟致看著妹妹,他從來不知道那個嬌滴滴的妹妹可以這樣的勇敢。
「皇兄,你放心,我不會有事的,岑安他一直想娶我,他不會傷害我的。」
崔文昊看著易麟致,看著木樨公主,一個是他所效忠的人,一個是他深愛的人。權衡之下,眼下,木樨公主留在這里,確實是比太子留在這里的主意要好一些。
崔文昊跪在地上,「請太子返回絮州城。」
「我陪木樨在這里。」崔文昊道。
太子沒有辦法,眼下也只能如此。
太子拍了拍崔文昊的肩膀,「本殿要等著喝你和木樨的喜酒。所以活著!」
「當然!」崔文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