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夏王從雪石後面走出來。他目光陰翳。
江景明的目的是易朝華,樓西王子的目的是護著易朝華,而西夏王的目的,確是要樓西王子性命的。
樓西王子扭頭看著西夏王,語氣里略微帶著一些驚訝,「你也來了!」在他的眼里,西夏王是個膽小的人。
「許久不見兄長!」西夏王從容不迫的與樓西王子寒暄。
樓西王子從來就認為西夏的王位是屬于他的,就是因為這個弟弟從中作梗!所以他才另起爐灶!
樓西王子哼了一聲。露出不屑。
人倒是都來齊了,來的這樣的齊,尤其是在江景明知道樓西王子和易朝華背後的勾當時,他也許不能殺了易朝華,但他也不願意錯過了這個機會。
雪似乎又下來來了,今年的雪下的格外大。
江景明拿劍戳這地面,低頭笑了笑,雪花吹落在他的頭上,他道,「今日既然是來了,咱們都是有宿仇的人,不如就在此了斷!」
樓西王子自然是高興,這樣他就可以將西夏王殺了。西夏王連忙看著江景明,露出驚慌失措的樣子,「是你要本王跟著你干的,可沒讓本王把性命舍棄了!」
江景明看著膽小的西夏王,憑他的膽氣和樓西王子差的太遠了,就像樓西王子可以一眼看出易朝華日後的作為,所以提起就把漠北拿在手里了。這些年,易朝華拿著易成恩耍花樣,漠北至今沒有給樓西王子,樓西王子方才後退,一定是對易朝華心生懷疑的。
他江景明可沒有功夫管樓西王子和西夏王之間的矛盾,他只要殺了易朝華,讓燕國大亂才是正經事。
江景明看著西夏王,「那你就在一旁站著,我與他是有個了斷的!」
說著他就指向了易朝華。
易朝華挑起下巴,目光澄澈,盡管如今處于劣勢,但是他一點也沒有畏懼之意。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好!」西夏王爽快的答應了他。
樓西王子心里想的卻是趁機殺了西夏王,所以已經拔出彎刀朝著西夏王去。他素來都是帶著兩把刀的,方才一把給了易朝華,如今自己就用另一把殺了這個弟弟。
西夏王連忙去找江景明求助,「是你要本王來的!」
江景明倒是不在乎他們弄什麼,只是西夏王死了,誰又來與樓西王子抗衡呢?萬一易朝華真的肯丟了一個漠北給樓西王子,那樓西王子早就要反戈了。
江景明站出去道,「王子殿下且慢!」
樓西王子手里的彎刀發亮,「本王為何要等?」
江景明朝著他道,「你們較量應該是在戰場上,而這樣的狀況里,西夏王是我請來的客人,我自然不會允許你傷害了他!」
樓西王子玩弄著手上的刀,一把彎刀在他手里使用的十分靈活。他一直就是在軍中長大的,和西夏王是不一樣的。
這樣一個輕而易舉就可以殺了西夏王的機會,樓西王子自然是不肯放棄。于是樓西王子的人已經圍上來了,而西夏王的人也圍上來了。兩邊霎時就打起來。
易朝華撇了江景明一眼,笑了一聲,「你在利用他們之間,就知不知道權衡嗎?」
他好像是在看他的笑話,這就是易朝華的胸有成竹?知道樓西和西夏之間積怨已久,絕對不可能合作的,就算是合作,也會落得眼前的下場。
兩邊的人打的火熱,易朝華往後面退了一步。
江景明提著劍沖過來,「我知道你要做什麼了!」
「太晚了!」易朝華抿嘴笑了笑。
江景明憤憤的咬牙,他終于知道他為什麼赤手空拳的來到這個明知有問題的山里了,原來他的目的是這些。只是他萬萬沒有想到。
易朝華用手里的彎刀去抵抗江景明手里的劍,鐵器叮當作響,他兩人武功差不多,倒是誰也不能輕易傷了誰。
易朝華拿著彎刀反而更靈活些,那刀子刮過江景明的手臂,手臂上的鮮血很快就滲透了衣裳。
江景明左手捏住右臂的傷口,他冷笑了兩聲,幾場打斗易朝華都不顯露什麼,如今樓西和漠北打起來了,他才毫無顧忌的傷人。但他也只能傷他,卻也不能殺他。而他卻更是知道他的目的根本就不是他。
江景明有些生氣,氣自己現在才看出這對手的深意來,恨自己不過也被當作棋子來利用了。自從他回到晉安侯府里,就再也沒有被人利用過,眼下這種感覺太陌生了。
江景明手臂上的血淌在白雪上,鮮艷而刺目。他不該的,他以為有多方勢力就能攪亂燕國的,可是這多方勢力從來就不齊心,不能對敵人動手,就已經起了內訌。
江景明從心里嘆了一口氣,看著打斗的兩撥人。沒事,不過是今日不成事,不代表他一直不能成事。
留的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這是他一貫的作風,眼下也只能如此。
山里忽然出現了許多,弓箭手,埋伏在雪山里。
易朝華抬手,卻忽然就在那一瞬間,在萬箭齊發的一瞬間,江景明抓住一根繩子,朝著懸崖峭壁間蕩過去。而那些箭盡都射空了。兩岸之間,只剩下那飛過去的一個黑色身影。
他們都是有備而來的,只是易朝華今日並不是為了殺江景明。
樓西王子這才看見易朝華埋伏在雪山里的弓箭手,眼中如火焰般的跳動,「陛下!」
易朝華朝著樓西王子點點頭。
這些弓箭手紛紛拉緊了手里的弓,萬箭齊發,矛頭卻忽然對準了樓西王子。
樓西王子來不及反應,就有兩只箭插進了他的胸口。樓西王子的護衛也沒有想到。
樓西王子看著易朝華,易朝華不是該幫著他對付西夏王嗎?怎麼會對他動手!
樓西王子捂著胸口,看著易朝華。
易朝華表情寡淡,讓眾人放下弓箭,只是道,「朕特意來漠北,不是為了江相國,而是為了你!因為朕不能把疆土割讓與你。」
這就是他選擇西夏的原因,因為西夏王心里只有樓西那塊原本屬于西夏的地,而樓西王子卻處心積慮想著燕國。
樓西王子太貪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