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不可以!」木樨公主看著皇帝道。
皇帝此刻剛剛與群臣商議大事,如今散了,也是十分的疲憊,卻也好言勸說道,「木樨啊,男兒有志千里,你何苦阻攔。」
木樨公主目光閃爍,「要是他一去回不來了呢?」戰場上的事情,誰能夠說的準。哪怕是父皇也決定不了。
皇帝十分的鎮靜,「為國捐軀,是為英烈!」
「我不要他死。」木樨公主搖頭。
木樨公主又補充道,「父皇,他並不是有心要去戰場殺敵,都是因為我,是我說男兒就該如將軍!」是她自小就喜歡大將軍,是她和岑安走得太近了。
「父皇要一位書生去殺敵,豈不是太為難人了!」
「木樨!」易朝華加重了語氣。
內侍趕緊走上來,「皇上,晚膳已經備好了。請您用膳。」
皇帝走了過去,撇了一眼木樨公主,卻還是一言不發。小兒女的心事,他明白。
木樨公主連夜趕到了太子府,「皇兄,你該阻止那個笨蛋才是!」
「笨蛋有什麼好阻止的!」太子笑了笑。
木樨撅嘴道,「他是笨了些,是蠢了些。可是只有他陪著我玩。」
「皇兄明日替你尋幾位出身良好的官家女子入宮,陪你玩就是。」太子隨意道。
木樨公主拉著他的袖子,軟語道,「皇兄。」
太子直截了當的拒絕了她,「你是知道他的,他那個倔脾氣,執著的厲害。本殿沒有法子。」
木樨公主委屈的看著他,「父皇也不管,你也不管,崔文昊也走了。我就孤零零的一個人在宮里。」
這份可憐,倒是楚楚動人的很。太子看著她,「男兒建功立業乃是應該之事。」
太子說著和皇帝一般的話。木樨公主看了他一眼,就轉身走了。
木已成舟,就好像崔文昊說,太子妃也沒有資格決定是否要嫁給你的皇兄。她也會如此,她也決定不了,崔文昊是否要遠去漠北。
哪怕是崔文昊和她賭氣!鬧到皇帝面前就成了真的。
錦屏得了太子的命令,日日陪著公主在宮里,「你別生我哥的氣了。我爹不許他去,他就去求了皇上,誰也不知道皇上竟然真的準了他!現在連我爹也沒有法子。」
錦屏繼續道,「哥哥也不是個胡鬧的人,大概這一次是真的想給你建功立業吧!」
木樨公主看了一眼錦屏,「你哥的手拿得起刀斧嗎?」
錦屏自然知道,可是如今是皇帝陛下下的旨,他父親都沒有辦法去說,她能怎麼辦,「母親日日哭泣,哥哥卻只是安慰,也不曾動搖他分毫決心。」
木樨公主閉上眼楮,「看來這一次他是鐵了心了。」
「也罷」
「也罷」
皇帝直接封了崔文昊一個小官,命他帶著一隊輕騎而去軍中歷練。
木樨公主坐轎子到城外,見著崔文昊等著她。
木樨公主從轎子下來,看著他,撇眉道,「我昨日夢見你死了!」
崔文昊笑了笑,「我出發在即,你就不能盼著我好!」
木樨公主聲音顫抖,「可是我夢見你渾身血淋淋的。」
「公主!」崔文昊喚了一聲。
然後把她手腕上的七彩瑪瑙手串取下來,這東西是過去岑安送的,如今他卻把它拿走了,木樨公主並沒有理睬,也不曾在乎。
崔文昊一字一字道,「公主,我要去漠北,把七色瑪瑙獻給你!」
「文昊!」木樨公主凝眉看著他。
崔文昊知道她在擔心,于是拍了拍自己的胸膛,「胸中所學便是經史韜略。」
說完這句就翻身上馬,「公主保重!」
木樨公主看著他的背影,等他走了些遠。
木樨公主忽然朝前方喊道,「你給我活著回來!听見了嗎!」
那匹馬轉頭飛奔回來,崔文昊跳下馬,崔文昊一手將木樨抱在懷里,兩人緊緊相擁。木樨的聲音漸漸變軟,「活著回來!」
他撫模她的額頭,「我知道。」
「我要你遵旨!你見了嗎?」木樨公主加重語氣,可是卻又顯得無奈極了。
崔文昊沒有作答,她用力的在他的手腕上咬了一個牙印,很深的一道印子,崔文昊溫柔笑了笑,「遵旨!」
她只想要他活著回來,以後不和他賭氣了,以後也不和他鬧了,以後會乖一點。以後不會對他發脾氣了,以後,可是有沒有以後。
崔文昊上馬遠行,遠得看不見了,木樨公主就爬上城樓去看,再遠些了,再看不清了,就真的看不清了。
婢女扶著公主回到朝陽殿里,這一次她好像真的沒有什麼心思了。無心看書,無心寫字,無心放風箏,什麼都不想做。
木樨公主看了一眼旁邊的婢女,「替本公主把太子妃請來!」
婢女不明所以還是去了,木樨公主托著下巴發呆。
不一會兒,太子妃來了。
木樨公主不等她說話,就問,「听說你的女紅很好,你皎我繡花?」
太子妃問,「公主想繡什麼?」
「桂花,蟾宮折桂的桂花!」木樨公主道。
「好。」太子妃點頭。
已經有婢女去準備針線了,太子妃問,「公主是要做荷包嗎?」
木樨公主點頭,太子妃挑出一塊淺藍色的布,問道,「這個做底色如何?」
木樨公主看見那藍色的布,這里有這麼多布,粉的,鵝黃,大紅,偏偏是藍色。看來太子妃也清楚這東西是要送給男孩子的。
木樨公主的手挪在其中一塊銀白色的布料上,「這塊!」
他總是穿著白色的衣裳,雖說藍色適合男子,可是白色也適合。
「好。」太子妃把布拿出來,剪成形狀,動作利落。
木樨公主問,「你以前也做過荷包?」
太子妃答,「自然。」
「是給你喜歡的人的?」木樨公主又問。
這話太子妃就不可以亂說了。
「不是。」太子妃道。
「那你喜歡皇兄嗎?」木樨又問。
太子妃答,「自然。」
「你為什麼不給他做荷包?」木樨問。
太子妃答道,「太子不喜這身外物。總覺得累贅。」
木樨見過太子哥哥有一枚湖藍色的荷包,但那東西不是錦屏繡的,也不是太子妃,那麼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