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樨公主委屈道,「父皇偏心,她今日來看兒臣笑話,父皇還讓兒臣給她賠不是!」
「你身為皇家公主,怎能如此失禮!」皇帝依舊耐心勸導。
公主?公主就要顧全周全嗎?公主就不能做她自己了嗎?公主就不可以討厭一個人嗎?
木樨公主哽咽道,「我是公主,也是木樨!做公主有什麼好的,我只想做木樨。」
別人不知道也罷了,皇帝卻是知道木樨公主為何和太子妃不和的,木樨從始至終都是覺得太子妃憑借家世以聯姻的方式嫁給了太子,木樨是個重義氣的,她始終為錦屏打抱不平。
或許今日是因為崔文昊的事情觸了她的霉頭,木樨索性是說出心底話,「你都知道皇兄有意中人了!你為什麼還要嫁給他!拆散人家姻緣你就開心了!」
但皇帝始終想不到這孩子竟然把心里頭的話給說出來了。這是個長不大的孩子。
木樨也想不到長這麼大,父皇第一次打她是因為太子妃!
臉頰邊**辣的疼,很快就浮腫了一個印子,是放在那一巴掌。對,是最疼愛她的父皇打的。
或許在父皇心里,這個維系兩國關系的太子妃比她這個不懂事不听話的女兒好多了。
木樨睜大一雙眼,露珠一般的眼淚往下淌,她吃驚的看著父皇,最後卻化作哽咽哭起來。
太子妃正要上前去,丫鬟和乳母也準備去安慰,卻听得皇帝道,「都不許管她,讓她好好想想!」
太子妃覺得自己惹了這小祖宗就是惹了大禍,她今日奉了太子的命來看望她,卻被她當作來看她的笑話。不過這下也好,小公主把她心里對她的不滿都說出來了,她也知道是什麼原因了。
太子妃呆呆的站在門口,站了許久。直到一個身著鵝黃色衣裳的女孩子跑了過來,那女孩子向她問了安,就快步到昭陽殿里去。
那女孩子生的嬌俏可愛,目光里更是她不曾有過的流光溢彩。這就是崔家的那個女兒吧,這也許就是太子的意中人。
她捏緊手心,卻見著太子朝他過來,依舊是帶著萬年不變的溫和笑意,「木樨那兒沒有事的,你不必擔心。」
說著就牽著她的手往宮門方向走去。太子妃不知道為什麼覺得,這雙手非常的有安全感。
太子繼續道,「木樨是氣父皇呢,不關你的事。」今日朝陽宮里出了這樣的大事,太子自然是知道的。
太子妃低下頭,喃喃之間也不知道說什麼為好。她只是覺得太子這雙手,讓她一點也不畏懼了。這是她的依靠,終生的依靠。
「都給本公主出去!」木樨公主隨手摔了手邊的一個杯子。動作很大,倒是嚇了崔錦屏一跳。
宮女立刻道,「崔小姐還是等等吧,如今公主正在氣頭上。」
木樨公主把房門關上,「都不許進來!」
等到晚上了,眾人捧著的飯食,公主也一口未動。偏巧皇帝今日正在勤政殿里和重臣商議漠北的大事,如今誰也進不去。
急得這些宮女不知道怎麼辦。便有人要去請太子,正好見著崔公子進來了。
「公子!」
崔文昊接過飯食,「我來吧!」
此時也顧不得什麼其他,只是讓木樨公主先吃些東西才是。身子壞了可不得了。
宮女們就看著崔文昊走進去了。
一個彩瓷花瓶砸在崔文昊腳邊,「本公主說的話你們是听不見嗎!都不許進來!」
那人卻還是往前走,似乎一點也听不懂她的話。
木樨公主扭過頭,仰首將桌上的毛筆朝他丟去,正好砸中了崔文昊的額頭,才見著是崔文昊。卻也咬牙道,「你出去!」但語氣已經不似方才那麼強硬了。
「不呢?」崔文昊故意挑釁她。
「本公主要治你的罪!」
崔文昊只是把飯菜放在桌上,不急不緩的,「朝陽殿都闖了,死罪都犯了,還怕什麼!」
木樨公主抬起頭看著他,崔文昊卻如哄孩子一般,「就當看在臣犯死罪的份上,公主用膳吧!」
木樨公主氣餒的坐下。崔文昊見著她不動,只能是用勺子舀了一勺松花豆腐遞到她的嘴邊,用著灼灼目光,輕聲道了聲,「乖!」
真是哄孩子啊!
木樨公主別過頭,「你出去!」
崔文昊笑起來,「你是要像你為我喝藥那般,讓我喂你吃飯!」
這句話一說,木樨公主立刻有了很大的反應,她又急又氣又羞。崔文昊只是笑著把拿勺子送花豆腐遞到她嘴邊,木樨公主果然乖乖吃了。
但崔文昊今日不知道怎麼了,也不把勺子給她,讓她自己吃飯,只是一勺一勺的喂她吃下去。木樨公主卻也乖乖的都吃了。
「我飽了!」木樨公主道。
崔文昊看著她半邊臉頰,其實臉上的印子早就消了,皇帝那里舍得下重手,只是公主素來嬌氣,崔文昊心疼罷了。
「還生氣呢?」崔文昊問。
他笑了笑,「是生我的氣,還是皇上的氣?」
崔文昊心里又嘆息一聲,這普天之下能夠生皇上氣的人也就木樨公主一個人了。這麼個嬌嬌寶貝,他可是要寵著一輩子的。
木樨公主不理他。只是埋下頭。
忽然又抬起頭,一雙亮晶晶的眼楮看著他,「作數嗎?」
這句話沒前沒後的,崔文昊也沒听明白。木樨公主看著這個笨蛋道,「喂藥的事作數嗎?」
這下子可太明白不過了。崔文昊雖然是個讀聖賢書的,可是聖賢書里也有那麼一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崔文昊一聲腦子一日,俯身吻上木樨公主的唇!
這是公主啊!
抄家滅門的大罪!
可是女孩子的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了,他再不表示可就太不厚道了。
他輕輕啄著她甜甜的唇,唇齒相纏,木樨公主沒有推開他,只是陷進這個深吻里。
但很快他睜大眼看著他,他一時腦熱,做了荒唐的事,他冷靜下來,跪在她面前,「公主恕罪!」
木樨公主拿起手帕背過身去,卻哭起來,這哭泣里帶著這麼多天的委屈,也帶著一些欣喜和高興,他終于向她表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