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安笑起來,她知道他是故意和她鬧,便問,「你今日一早不去處理朝中大事,來找我做什麼?」
「當然是做昨晚沒有做的事情。」說起這件事,易朝華也是坦坦蕩蕩的道。
昨晚賞花賞月,回宮後她就累極了,睡下了。而那是天也快亮,所以易朝華給她蓋好被子,也急急忙忙去了早朝。
李長安見他無賴起來,含羞側過身去。
易朝華奏到她身前,親吻她的臉頰……
他抱起她走到床前。
雪團花紗簾垂下,一世旖旎
…….
易朝華傳了早膳來,喝了些白粥,用了些清淡小菜。因他一夜未眠,此時也有些困了。
易朝華低頭看著李長安正在為他縫衣,心底油然而生一種無與倫比的幸福和滿足感。
易朝華靠在雙喜鴛鴦枕上,問她,「本王何時能夠穿上新衣?」
「年關。」李長安一邊縫衣,一邊道。
易朝華有些迫不及待,李長安又道,「可還得繡花才是,大約也要費些功夫了。」
前日里和春蘭琢磨繡花的花樣不曾琢磨出來,今日見著易朝華在這里,便順口問,「你喜歡什麼?我也好繡上去。」
易朝華閉著眼楮,卻是答道,「我喜歡你!」
李長安一笑,卻是那針輕輕的扎了一下他,「沒個正經,我能把我繡上去嗎?」
易朝華手臂被扎了一下,連忙收回手臂,「我說我喜歡你,也要被扎?你這酷刑,好沒道理。」
李長安哼了一聲,手里拿著繡花針,「不過是輕輕踫了你一下,像是拿著刀子捅了你似的!虧得你也是在戰場上打仗的人?」
閑暇時,這幾分小兒女般的姿態,讓他動容。這個時候,可以讓他暫且忘記他是誰?忘記他身上所扛著的千秋江山!
易朝華指了指那塊布,「你喜歡什麼你就繡什麼上去,你喜歡的本王都喜歡!」
李長安低下頭去,一針從布里穿過,一不留神的扎傷了手。見著血珠子滲透出來,易朝華連忙握住她的手,他低頭去吸她的傷口,仔仔細細的采用繃帶纏起來。
他的神色既認真又專注,易朝華把她身上放著的那塊衣料撿起來扔在地上,「不許繡了!」
李長安睜大一雙眼看著他,朝他保證起來,「今日是你在這里,我才分了神,日後我仔細些不會傷到自己了。」
易朝華卻也搖頭,加重語氣,「李長安,是要本王給你頒一道聖旨?」
李長安背過身去,嚷嚷道,「如今你是攝政王了,處處就拿著身份壓我?」
易朝華從她背後抱住她,「本王有沒有?你憑良心說?」
李長安撿起地上那塊布,「就算你要下旨,我也要為你做完這件新衣。」她抬起下巴,「等到我抗旨不遵,你來判我死罪時,也穿著我做的衣裳。」
易朝華捂住她的嘴,「胡說八道!」
他劍眉一蹙,「就算我死,我也不肯讓你死。」
李長安看著他,「一到早的說這些話。你昨夜不曾休息,還是先睡一會吧!」
易朝華點頭,靠在雙喜鴛鴦枕上,李長安將錦被給他蓋好,才坐在床邊,又開始縫起新衣。
她想給易朝華做好,也要給小靈芝做幾件衣裳才是。小孩子長得快,得做個十件八件的才好。
身邊的人漸漸呼吸均勻,她低下頭,看著他閉著眼楮熟睡著,那張年輕而硬朗的臉龐,此刻才有片刻的放松。眉宇間依舊流露著英氣非凡。
她轉過頭去,心思卻不在這繡花的花樣上,而是全部在他的身上。
她在心里喃喃自語,易朝華,白首偕老的誓言,我可能要失約了。
等易朝華醒來發現屋子里沒有人,而李長安做的繡花花片的半成品也放在桌子上。他略略的披上一件外衫就往屋外走去,已經很久沒有睡過這麼好的一個覺了。
易朝華見著幾個宮女守在門口,問道,「娘娘呢?」
「娘娘說,東邊的桂花開的盛,過去摘了些,也不準我們跟去。」宮女道。
李長安听見腳步聲傳來,以為是自己身邊的幾個丫鬟。她連忙將方才咳出血的帕子捏緊收起來。轉過身竟然見著是易朝華。她率先開口道,「你醒了?」
易朝華點點頭,問,「在做什麼?」
「宮人說采摘暮秋的桂花用蜜罐封存,存在樹下,來年必是一壺好茶。」李長安道。
易朝華點頭,朝她伸手。她手里正握著帶血的帕子,如何能牽他的手。他急中生智,把旁邊的一個竹籃子遞到他的手上,「替我采些桂花吧!」
易朝華點頭,也不曾多想,只是摘起桂花來。
兩人回去時,珍珠端著熬好的藥過來。
李長安看了一眼藥,藥已經不是滾燙,而是溫熱的,她只是仰頭喝下了。
易朝華有些驚訝,「平日里,你最不喜這些苦澀的東西,怎麼今日這樣的爽快?」
李長安吃了一粒蜜餞,嘴里都是苦澀的滋味,她笑了笑,「良藥苦口,這話不曾說錯。」
易朝華點點頭,「你明白就好。」
他伸手將她額前的碎發撩至耳後,道,「你如此,本王也才放心些。」
前頭的太監過來傳話,說是眾位大人已經到了勤政殿,只等攝政王了。易朝華見人催促便對李長安道,「晚些再來看你!」
李長安面帶微笑,等到易朝華轉身,她一把扶住身旁的柱子,她明顯有些站不住了。江景明告訴過她,中此毒之後,起初咳血發暈乃是常事,後來會嗜睡,神智不清,甚至哪一天也就一睡不醒了。
「娘娘怎麼了?」珍珠趕忙問。
李長安搖搖頭,「不過是有些乏了。」
珍珠扶著她的手,「奴婢扶娘娘去歇一會兒。」
李長安點點頭。
她看著珍珠道,「本宮已經同攝政王說了,等到年關了就放你出宮,成全你的姻緣。」
珍珠連連叩謝,「多謝娘娘。」
李長安躺在床上,「王爺每次忙起來都要忙的深夜,來回辛苦,今夜就讓他不必過來了,就在勤政殿里歇息吧!」
珍珠沒有多想,只當李長安體貼易朝華,便點頭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