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府的院落十分的古樸清秀,李長安和衣而起,珍珠和夕雲兩人蹲在門口看雪白的鴿子,原來是正在喂食,才圍了這麼多白鴿來。一群白鴿撲通著跳上躥下,十分有趣。
「娘娘,您瞧,周大人府里這些鴿子都養的白白女敕女敕的。」夕雲道。
這些鴿子的確養的白女敕肥胖,走起路來一搖一晃。一只白鴿飛起撲到屋檐上,動作顯得十分吃力。
目光正好落在周府的婢女身上,幾人端著早膳過來,嘀嘀咕咕的,「今日娘娘來了,特使也在,膳房里可是忙得不得了。」
特使?什麼特使?李長安心中好奇。
婢女把盤子放在桌上,李長安問道,「听說府里來了客人?」
婢女如實答道,「太子殿下的親信來了。」
幾個婢女不知道,便實話說與了她。
李長安見著周夫人進來,便點頭讓眾人出去了。
周夫人噓寒問暖幾句,生怕招待不周。又好心好意的勸道,「娘娘年輕,殿下也年輕,哪有那麼容易就磨合好的?熟話說夫妻床頭吵架床尾和。娘娘就給殿下一個台階下。「
李長安用了些海帶冬瓜湯,搖頭道,「周夫人不必為他說好話了。」她帶著氣性,惱火道,「本宮過幾日便是要回江州去的。」
周夫人又勸了幾句,見李長安越說越惱火,便不再多話了。
周夫人的幼子醒了,四處尋找周夫人,她便去照看兒子了。李長安正好趁著機會,想去看看來的是哪一位人物?他們在京城里爭奪天下,到了漠北來,連漠北這一塊地方也不肯放過?
李長安只帶著自己的兩個丫頭,從回廊里走過去,見著一間屋子門窗緊閉,她輕輕靠在門邊,果然听見酒杯踫撞的聲音,和傳來周敏德陣陣笑聲。
現在的漠北已經快成了太子的天下,如果他們連自己的封地都不能掌其權力,可就真的沒有翻身的機會了。若是有朝一日太子即位,他們怕死死無葬身之地。
她站了一會,卻听見一個熟悉的聲音,然後,會心一笑。老天爺,多少還是幫著他們的。
李長安借著出府透透氣的由頭離開周府,便站在隱蔽的酒館里等著這位特使。
「娘娘好耳力!」溫景走進酒館,入了一間包間,笑著道。
李長安看著溫景,讓他坐,「本宮還不至于連你的聲音都听不出來?」
溫景替太子做了那麼多事,太子視為心月復也是應該。只是太子終究給不了溫景想要的東西,封侯為相,怎能落在一個太監身上。而她李長安卻可以給他這個機會。
溫景聞著撲鼻的酒器,「想來江州的酒應該溫醇許多,這里的酒味太烈,娘娘該是不慣的。」
李長安知道他另有所指,「本宮雖同他爭吵,卻也知道自己有了寶寶,也不至于拿自己的身子過不去。這些酒,是拿來招待你的,本宮一口也沒有喝。」
溫景這才舒下一口氣,「這就好。」
李長安說到正題,「太子意欲何為?」
其實在京城里,太子和易朝華兩人就撕破了臉,說到底怎麼可能輕易放過了。
溫景答,「周敏德是太子扶持的官員,听命太子也是尋常事。幾年前寧王在漠北的勢力全部被撤去,一個擁有封地,有名無實的皇子,終究是不行的。娘娘得提醒殿下,必須安插自己的人。這樣這地盤才真正的成了自己的地盤。」
李長安抬起下巴,「本宮會讓人去提醒他的。」
溫景勾起嘴角,「昔日是奴才從中作梗,促成了殿下和娘娘的情緣。奴才一直心中惶恐。」
又不是第一次吵架了,李長安也不當作一回事。抬起下巴道,」你既然惶恐,就彈首曲子賠罪吧!也好容本宮仔細想想。「
「是。」溫景走到古琴邊,坐下,彈奏的是高山流水。曲調悠然,傳入耳畔。
李長安想,周敏德雖然是太子的人,可是與周曉蕊無關。周曉蕊遇上這樣一樁事本就可憐,若是她也不去管,可能真的無人能管了。
溫景收了手,李長安看著他,「你說的,本宮記下了。」
溫景不可久留,一路驅車離開漠北。他不過就是秘密替太子來看過漠北的情況。如今看過了,自然要回去交差。
李長安返回周府,也不曾能听到易朝華命人來尋她的消息。她摔了手上的折扇,「該死的易朝華,昨日那酒可真是醉了心!」
溫景說的正事卻也十分要緊,也許留在周府里,還能看到另外一番情景。所以她也不那麼著急。
周曉蕊急急忙忙的跑過來,一邊跑,一邊哭。
「怎麼了?」李長安問。李長安以為是那個欺負她的登徒子來了。
周曉蕊咬牙道,「今日城東的彭公子托媒人來說和,要將婚期提前。我說不肯嫁人,父親卻氣的拂袖而去。」
李長安道,「本宮替你先見一見這彭公子。」
周曉蕊只是嚶嚶的哭泣,「不管是哪位公子,過不了幾日,周家小姐不是完璧之身的事情就會傳遍全城,我沒有臉活下去了。」
看來,如今要緊的,還是要找到那欺負周曉蕊的人。
李長安問,「那個人可還會來找你?」
趙曉蕊知道李長安說的是誰,她點點頭,「他給了我一只信鴿,讓我找他時就把信鴿放出去。」
原來府里那些白鴿都是周曉蕊養著的,為的只是掩蓋其中的一只信鴿。
「那你寫信出去。今日約在府外。」李長安道。
周曉蕊照辦。
今晚的事情大了,李長安沒有回府去調人,而是讓夕雲去找來二哥的人,好在二哥四處都有眼線,而且也秘密派人守護在她的身邊。就算二哥這個人冷血無情了些,但這些保護也是真的。
這麼一個舉動,更加讓周家認為,李長安和易朝華已經鬧的沒有回頭路了。
可是易朝華卻在晚上,眾人準備出門時來了。
易朝華從周府走進來,聲音沉郁,「隨本王回去。」
李長安側過頭去,沒有理會他。易朝華在她耳邊,「昨晚酒喝多了。」
李長安低聲,「你見過溫景了。」
易朝華用更小的聲音,「可不是你讓他去酒館里,他渾身酒氣去見我,我好怕你胡亂去喝酒,算我怕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