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如海被人帶走,藥師正好走出來,「娘娘,屋子里收拾干淨了,娘娘請挪步。」
李長安點點頭,就隨他進屋。
藥師的那間屋子里,的確有許多漠北的特產,藥師指了指箱子里,「奴才為娘娘準備一些干蓮子,銀耳,以及這初夏的干荷葉。另外還有雪蓮,野參,還有這些個桔梗,雪見。都是清熱潤燥的東西。」
李長安看了一眼道,「那便包起來送到江州去。」
門口走來一個小太監,朝李長安行過禮,便問藥師,「先生,您上次帶來的干菊花可還有多的?淑妃娘娘想喝冰晶菊花茶,奴才想著先生這里的最好。」
她余光瞟在袋子里裝著的干菊花,藥師抓了一把遞給了太監。她忽然有些不相信這麼的巧,府里出現的黑貓,產生毒素的菊花,偏偏她一入宮都給遇見了?如果是有人安排,必定不會讓她離開膳房。如果是巧合,自然也無人阻止她。
于是李長安正要轉頭出去,藥師忽然喚住她,「娘娘,臣知道壁畫後的回廊邊,有一處濕地,生長許多珍貴藥材,不知娘娘有沒有興趣一看。」
李長安本來進宮就是為了看這藥師有沒有問題,便想隨他去看看也好。這麼多的宮女太監跟著,料他也不敢耍什麼花樣。她心中更加得出一個結論,是有人引著她來這個局里。而她只要繼續往局里走,就能知道那個布局要害她的人是誰?
雖然易朝華一直囑托她不許冒險,可是她骨子里的執著精神,偏偏是要去探個究竟的。
李長安隨著他走了幾步,藥師道,「看娘娘的氣色不好,這幾日府里可是出了些事?」
李長安順著他的話,「先生說的不錯。」
藥師小聲道,「臣也听見些風言風語,說是楊如海和娘娘身邊的那個珍珠糾纏不清的。」
李長安道,「本宮方才見著侍衛把楊如海拉走了,可是犯了什麼錯?」
藥師神神秘秘的,「臣在御膳房里待的不久,卻在那天夜里偶然听見一個大秘密。」他小聲的道,「楊如海和別人商議,讓珍珠毒死了娘娘,珍珠便可趁著為娘娘守靈時出城,出逃。」
如今倒是有意思,到底害自己的是楊如海,珍珠。還是這藥師和紅玉?
李長安勾起嘴角笑了笑,「先生說的晚了一步,方才楊總管也和本宮說了許多話。」
「什麼話?」藥師立刻問。
李長安見他如此的在意楊如海到底說了什麼,便笑了笑道,「楊總管告訴本宮,珍珠打算年二十五了出宮。」
兩人說法如此相駁,藥師冷笑,「娘娘早就看出來了是嗎?既然娘娘看出來了何必還要和臣演戲。」
李長安道,「你不是也看出,我已經看出來了,才故意使了一個小太監來拿干菊花,不就是引我好奇跟著你過來。」
藥師執著問個究竟道,「娘娘是如何看出來的?」
「一切在于一個巧。先生不覺得自己的欲蓋彌彰做的太過分了一些?從紅玉落水,提起珍珠和楊總管的事,從本宮進宮看見這只黑貓,然後楊如海又做出有毒的食物,被侍衛帶去盤問了。這麼多的證據,本宮一定該懷疑,就是楊總管對本宮下毒。可是有一點。珍珠已經年二十三歲,不過再等兩年就可以出宮,何必要這麼冒險的殺了我呢?為求得個守靈的機會出逃。這樣勢必不劃算。何況這麼多年都等了,不過兩年罷了。」
李長安頓了頓,「本宮想,你大約也是看見侍衛帶走楊總管本宮既沒有問,也沒有攔。就看出本宮是相信楊如海和珍珠的。所以故意在本宮面前露出這干菊花的漏洞,好引本宮過來。」
李長安定楮看著他,「先生可知道有些東西,線索露的太明顯了,也會讓人生疑。」
藥師只是道,「娘娘!做人太聰明了不好。」
忽然間踩在地上的軟泥往地下陷下,藥師扔開藏在稻草下的木板,一座橋忽然就斷開了。導致終宮女太監被隔在一道溝壑之間。李長安原以為帶著這麼多人,不會有事的,沒想到這藥師這樣厲害。只剩的她和藥師兩人站在水岸對面。那藥師伸手準備將她拖入水里,想要將她生生溺死。
李長安幾番掙扎,卻也不如一個男人的力氣大。正在這時,忽然听見一聲,「住手!」
原來楊如海去向皇後報信,帶著皇後趕過來。
皇後這一聲,實則讓那藥師一愣,皇後冷聲威脅,「她若是有事,太子許給你的一切,都不會做事!」
楊如海找了木板,趕緊重新搭好了橋。
皇後見那藥師不動,冷聲道,「勾結婢女,下毒謀害王妃,乃是死罪!」
不知太子怎麼聞訊而來。皇後一巴掌打在他的臉上,只是惡狠狠的罵了句,「丟人!」
太子使了眼色,藥師便不敢再動。宮女扶著李長安上岸。
太子急匆匆的跟著皇後走過去。
皇後眉目擰起,「你難道連你的弟弟也不放過,這些年你學的忠義仁愛去了哪里?」
太子坦白道,「母後,我沒有要傷害六弟。只是這個女人是秦國的公主,對我的威脅太大。」
「你是怕華兒得了秦國皇帝的勢力,與你相抗衡?」皇後聲音很冷,看不出什麼。「但是你知不知道,本宮當時同意華兒娶李家的女兒可不是為了你!」
皇後一字一句道,「當年的旭王和你爭奪太子之位爭的激烈,你當沒有李家的勢力,你還這麼容易得了太子位?本宮自然會讓華兒離開京城,你不必對他動手。」
太子跪在皇後面前,他抬眉看著皇後,認真道,「兒臣听見過一句話,藏在心里許多年了。易朝華不是母後的親生兒子。」
皇後一愣,趕忙道,「胡說八道什麼!你還不滾去把你這藥師的事處理了!」
皇後加強語氣,「本宮告訴你,若是李長安死了,秦國的確和華兒沒有干系了。但你傷害他的妻子,他若是存了心和你爭,你不一定爭得贏!你總知道,你父皇一直喜歡他要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