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蕭沒有去哪里,只是拐進了書房,門也沒有關,走了進去,坐在辦公椅上,這間書房是他的,只不過現在年紀大了,又已經退休了,幾乎被棄之不用,只是以前的資料和文件都還整整齊齊的擺放著,佣人每天也會進來打掃,所以,這里一直都保持著干淨整潔。
身體往後靠著椅背,他望著桌上擺放的一個相框,相框里是一張舊照片,照片里是兩個穿著軍裝的人,一個是他,另一個便是他的助理牧華。
兩人相差了二十歲左右,看著像是父子,但其實不是,他們更像是朋友。
只是,他最好的朋友為了救他而死。
他微微眯起雙眼,問道,「你這句話什麼意思?」
冷亦塵表情嚴肅,語氣嚴謹,「我懷疑若安的身世並不是這麼簡單,換句話說,她可能不是岳父的女兒。」
「什麼,安寶貝不是牧助理的女兒?」冷蕭大吃了一驚,震驚的驚呼出聲,一下坐直了身體,目光閃爍。
門外,剛好走過來的劉彩雲將他的話听得一清二楚,本來要走進去的腳步突然就頓了下來,她放棄了進去的打算,靠著牆壁,屏住呼吸,豎起耳朵偷听。
他的震驚已經告訴冷亦塵,他並不知道這件事。
冷亦塵收回視線,望著樓下來來往往的行人,目光又深又暗,他覺得有必要把這件事情告訴爺爺,也許爺爺能想出些什麼線索來也說不定。
「我們在若安的家里找到了一個箱子,箱子里放的是一件嬰兒衣服和一塊嬰兒抱毯,是oyer的牌子,我們懷疑,這些是若安小時候的,但是若安家的情況你也知道的,以他們的家庭條件,完全買不起oyer牌子的衣服,所以,我們猜測,若安是被岳父抱養的。」
冷蕭听完他的講訴,大概已經把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理清了,他伸手拿過桌子上相框,目光幽靜深沉,尋著過去的記憶回想著,大概半分鐘後,他將相框重新放回桌子上,身體往後靠著椅背,長長吐了一口氣,「也許你說的對,安寶貝可能不是牧助理的女兒,他沒有結過婚,我一直以為安寶貝是他的私生女。」
爺爺的這一翻話讓冷亦塵眼前一亮,像是抓住了一絲希望,震驚道,「岳父他沒有結過婚?」
這件事,他並不知道,不過他不知道也是正常的,畢竟在他和老婆結婚之前,從來沒有正眼看過牧華一眼,又怎麼會關心其他的。
冷蕭將手搭在扶手上,輕輕敲著,緩慢而有節奏,像是在回憶著什麼,目光幽遠,眼神空洞,就那樣沉浸在過去的記憶里,「是啊,他沒有結過婚。」
他停頓了一下,眼前的景物變換,仿佛中,他又看到那個理著寸頭,咧著嘴沖他微笑的年輕小伙,他記得,他第一次見到牧華的時候,他還是個十八歲,剛剛入伍的小伙子。
沒想到轉眼間,二十幾年過去了,過去的一切早已經物是人非,某日的人已經不在,只剩下他這幅老骨頭還苟延殘喘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