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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三章 刻畫風景(七)

「寧庭軒」唐睿幾乎用吼的,等寧庭軒戰戰兢兢來到近前,他毫不顧及君主形象,狠狠抓住寧庭軒胸口的衣襟,勃然大怒道︰「朕給你一天的時間,找回她。」

「皇上息怒。」寧庭軒揣摩著他這樣暴怒的情緒來源,思量著說到,「微臣會盡力讓娘娘回來,但回宮一事,娘娘同微臣說過,誓死不回。」

唐睿松開寧庭軒,她說誓死不回宮?

「告訴她,朕暫時不勉強她回宮。」唐睿撫平寧庭軒身上剛剛自己抓起的幾絲褶皺低聲警告,「倘若朕的皇嗣傷到一分一毫,寧家承不承的起後果,可要仔細的思量好了。」

這次換寧庭軒僵硬了,「她……」

「沒錯,朕等著愛卿的好消息。」唐睿打斷他後頭的問話,留下這一句,最後看了眼牧景親手洗的兩件衣服,與唐譽一道兒出門,揚長而去。

寧庭軒沒走,原地站了好一會兒才進屋去等著,他知道她會回來……

回宮後的唐睿立即屏退宮侍,獨留輕夏幫他把脈。

「朕今天見到她,腦中閃過一個零碎的片段,你說只要朕能想起一點兒,就會查找到朕失憶的原因。」

輕夏屏氣凝神,仔細的診斷,忽而出聲問道︰「皇上現在還能記起浮現在腦中的片段嗎?」

唐睿回憶著,又一次什麼也想不起來,試了好幾次都是如此,他搖搖頭,鼻端有一股淡到幾近不可聞的香,「這是什麼香?朕之前怎麼從未聞到過?」

香?輕夏突然起身,來到香爐前,用手扇著聞了聞,不禁大驚失色,月兌口而出道︰「怎麼會有井草?」

唐睿也走過來,狐疑問到︰「井草是什麼?」

「是一種沒有任何毒素,形狀呈正規圓形的青草,本身很普通,但凌晨卯時整點,井草會如曇花一般,變成黃色,這個時候采摘下來,其效用能讓人忘情,尤其是銘心的情。」輕夏面色凝重,繼續說到,「能讓皇上完全失去關于娘娘的一切記憶,這種香味兒,皇上應該聞了很久。卻不知皇上剛剛是如何注意到的?」

唐睿思索著,「朕也不甚清楚,似是突然就能分辨香味兒。」他又盡力的回想,「回宮的路上,朕好像還聞到了菩提樹的味道,明明這樹在山頂的凌雲寺里,還有……梅香……」那股讓他憂傷難過的梅香。

輕夏抓住了兩個字眼,梅香,她趕緊問道,「可是娘娘散發的體香?」

「體香?」唐睿反問。

輕夏頻頻點頭,「梅香就是娘娘的體香啊,只有娘娘有那種如飄落的冬雪般清冽梅香。」……

芳華宮。

 當……砰……

桌上的花瓶無辜被摔倒,滾了兩下掉落在地。

「你說她沒死?」李良兒不自知,聲音變得稍顯尖銳。

姬荷怪異的瞧一眼她說到︰「皇上早就知道了,從來都沒放棄過尋她,已經同太後澄清,牧景和夙風之間的事情本就沒有傳出大的風聲,太後和皇上有意壓下,誰又能說什麼。」

菱花不知自己現下是個什麼心情,悲喜交加,喜的是他沒死,悲的是他們之間再無可能。

李良兒慢慢平復心緒後才問到︰「皇上見過她了嗎?」

姬荷若有所思說到︰「應該見過了,我們都低估了那個女人,不僅從無底崖下活著回來,而且連她的行蹤也無從知道。」

「皇上還會去見她。」李良兒篤定的說到。

姬荷諷刺的笑笑,「娘娘是想跟蹤皇上?別忘了皇上身邊有十個暗衛,娘娘以為微臣沒有試過嗎,派去的人有去無回不說,差點兒露出破綻。」

菱花終于回過神來說到︰「娘娘也不必過于擔心,她即便活著,皇上對她也無絲毫情分,何況娘娘如今喜得皇嗣,讓她再次消失的法子不止一個。」

姬荷贊同的點頭,「倘若娘娘再大度些,與皇上說說接她回宮,入了後宮,一切不都是娘娘說了算。」

李良兒思忖著,听菱花提醒道,「娘娘想要除掉她,還得盡快,別忘記爺爺說過,真正有鳳格之命的人是她不是娘娘。」……

輕夏深夜悄無聲息的出宮,一路騎馬朝著凌雲寺西山腳下的巷子急速而來,下馬後聲音不大的敲著小院子的門。

正此時,巷子入口處,一個蒙面的黑衣人掉落在地,了無生息,墨影隨意的踢著地下的人翻滾了兩下就知道這只是個前來試探的。

沒有人開門,可左相明明告知皇上,她回來了啊。

輕夏再次敲了敲,依舊無人開門,她小聲的叫到︰「阿景,是我!」

墨影听到輕夏的聲音,依舊沒有听到開門的聲音,飛身到最高處環視了半圈,果真發現了牧景,她似乎正被什麼人糾纏住了。

墨影不再多想,立即飛身過去,加入其中,鋒利的雙刃劍直抵這個看似是個女人的身體,女人有些費力的躲閃而過,月色下,肩膀上露出的一根森森骨頭格外入眼。

牧景收了手站在一旁,看墨影的劍仿似要嗜血一般再次凌厲的抵過去,女人很快落了下風,來不及躲閃,失了一條胳膊,是本來完好的那一只。

女人作勢要逃跑,牧景拉住墨影,示意讓她走。

墨影什麼也沒問,只說了一句「輕夏在門口等娘娘」,就消失在暗夜中。

牧景回到小院門口,輕夏果真還在等,她半開玩笑半認真的問道︰「你不是要勸我回宮的吧?」

輕夏坦然的點點頭,「娘娘如今還是回宮相對安全些。」

牧景笑笑,率先走進去,輕夏跟上順手關了門。

房間不大,收拾的很整齊,擺設家具除了常用的以外再無其他,似乎隨時都可以離開。

牧景倒了杯水給輕夏,輕夏沒喝,執起她的手腕細心的切脈檢查,突的,她睜大眼楮,不可置信的換了她另一只手繼續,驚訝的問出三個字,「雙生子?」

「嗯,他們還好嗎?」牧景一點兒也不意外,醫館老大夫說過的。

「孩子很健康……」輕夏頓了頓提醒道︰「你的身子一定要注意,阿景,還是回宮吧,我可以更好的照顧你。」

牧景反握住她的手,輕笑道︰「我還有很多事情沒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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