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時候,「人找到了」四個字如同天籟,听的蘇瞳渾身舒爽。
「她怎麼樣?受傷了麼?在哪里找到的?沒大礙吧?知道為什麼走丟了麼?……」蘇瞳一大串問題月兌口而出。
「……沒外傷……見面聊吧……」楚渝不不知道要怎麼描述夏小滿現在的狀態,只能讓蘇瞳直接去醫院,到了醫院再細說。
電話從耳邊拿下來,楚渝看著眼前的夏小滿。
她端正的坐在淺藍色的塑料凳子上,腳尖靠在一起,顯得局促不安。
雙手握著一瓶冰純淨水。
瓶身上凝了一層水,水滴順著她的指縫滴到她裙子上,染濕了一片。
從走進這家店發現她開始,夏小滿就這麼坐著。他進來,到走到她身邊,她根本沒有抬頭,只是低著眉,眼里沒有焦距的看著前方。
「小滿?」楚渝輕聲叫了一句。
夏小滿沒有動。
「小滿?小滿?」楚渝又叫了兩聲。
夏小滿還是沒有反應。
店老板有點著急了,這小姑娘,也不知道是不是跟男朋友吵架了,在鬧別扭,嗨,這男朋友都找來了,這一進門滿頭大汗的,一看就是著急到處找她了的。
男朋友都這樣了,找到了叫她他還不理?這小姑娘,可真是「作」啊。
看見這「男朋友」都叫了她好幾聲也不理,店老板想著做回和事佬,幫著「男朋友」說說話,便要開口說夏小滿。
「哎,小姑娘,我說……」
店老板剛開口,楚渝趕緊伸手制止了他。
夏小滿現在狀態不穩定,如果被店老板驚嚇到了,不知道待會兒會出什麼問題。
抬頭一看,店老板臉色有點不太好,分明是要給這「男朋友」幫忙的,這倒好,他還嫌自己礙事兒了。
楚渝沖他抱歉一笑,把手放在嘴唇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又把目光移回夏小滿臉上。
「小滿,聯系不上你,蘇瞳急壞了……」楚渝換了個思路,繼續輕聲說道。
既然叫她她不應,那就試試她會比較敏感的名字或者事情。
听到「蘇瞳」二字,夏小滿的眉頭動了一下,抬眼看向楚渝,眼中慢慢有了焦距。
「小滿,我是楚渝……」看著夏小滿看向他,楚渝松了一口氣。
「楚渝……我……」看清楚了面前的人,眼眶一紅,眼淚就吧嗒吧嗒的掉了下來。
「你先別哭,老板……那包餐巾紙給我……」把打開的餐巾紙抽出一張,遞到夏小滿手里。
「他們先帶你去醫院,我讓小恬幫你瞞一下,蘇瞳在去醫院的路上了,馮瑩應該已經在醫院里等你了。」
楚渝看到他剛通知到的一起來找夏小滿的同事陸續過來了,便簡單的給夏小滿說明了目前的狀況。
「我……」夏小滿話到嘴邊,卻不知道要說什麼。
「你先別急,慢慢來,先跟他們走,我一會兒就來。」楚渝知道她現在可能有話要講,但是不知道從何說起。
「站的起來麼?」接過夏小滿手里的純淨水,扶住她的胳膊,讓她慢慢站了起來。
她剛站起來,就看到好幾個人從外面進來,楚渝把她帶了過去。
「你們帶著小滿先回去做檢查,我一會兒就回來。」楚渝交待到。
「你……」一听楚渝不一起走,夏小滿有點慌。
「沒事,我就晚一點兒,你先去,馮瑩在我辦公室等你呢。」
送走了夏小滿,楚渝扭頭回到店里,仔細的問店主夏小滿是怎麼會在這兒的。
店主正一臉八卦的捧著他的茶杯,目光在夏小滿和楚渝臉上互相切換。
目送著楚渝送走了夏小滿,還以為熱鬧看完了,抿了口茶,撇了撇嘴,哎,這是什麼事兒啊!
正要感慨,忽然發現,那個「男朋友」又回來了!
問到夏小滿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里,店主可算是有機會說話了,放下杯子唾沫橫飛的跟楚渝說起了前因後果。
「這姑娘我有印象,她應該是在附近工作。我剛好中午在門口貼廠家新來的海報……」說著,他指了指門口貼著的花花綠綠的某飲料的廣告。
「第一次見到這姑娘吧,急匆匆的從我面前走過去,好像很著急在找什麼東西,我沒太在意,只覺得穿著高跟鞋走這麼快,會不會崴腳。」他轉身,給自己茶杯里摻了點水,吹了吹水面上的茶葉沫,繼續往下說。
「第二次……嗯……對,是第二次,第二次是我海報貼歪了,要重貼,然後就看見她跟之前一樣急匆匆的從同樣一個地方過來,往那邊去……」他給楚渝比了個方向,這個方向和第一次夏小滿的動線是一樣的。
「我就納悶兒了,你說,剛才是我的幻覺麼?這一個人怎麼會這麼短的時間就又跟剛才一樣的方式路過?這大夏天的,該不會是撞客了吧!」說著,他抱起了胳膊,哆嗦了一下。
「然後呢?」楚渝皺著眉頭,繼續問。
「然後?然後我就把海報撕下來重貼了啊……哦,對,姑娘是吧……第三次她是從那個方向,就是……反方向,反方向過來的。」店主斜著頭看著天花板,想了一會兒。
「我這時候才注意到她的狀態有點奇怪,也不知道是什麼怪物在追趕她啊,還是她在找什麼人,總覺得……嗯……火急火燎的……然後,嘿……你猜怎麼著?她在我店門口崴腳了!」
「我一看,這大太陽的,小姑娘坐在地上也不是個事兒啊,我就上前去把她扶了起來,結果這一扶啊,發現這姑娘渾身都在哆嗦。我也不知道怎麼辦啊,只能把她帶到店里,給她喝點兒水,讓她歇歇。」
說完了事情經過,店主一臉好奇的看著楚渝,語重心長道︰「哎,我說,小哥,你是她男朋友麼?是在鬧別扭麼?你這女女朋友脾氣看起來不太好啊,剛才都對你愛理不理的,這事兒回去得說說她,女人,不能老貫!未來吃虧的是你!「
「從你第一次看見她到第三次……就是她摔倒那次,當中經過了多久?」楚渝沒有接店主的茬,只是忽然問了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