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此,蕭雲赫不戰而敗。
听起來很搞笑的經歷。
年少時天真懵懂,而這懵懂的感情卻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在往後的歲月里一直都未被磨滅。
回國後的蕭雲赫沒動過探听夏染近況的念頭,知道某次醉酒將秘密吐露,讓阮意听見了。
阮意喜歡他,他向來知道。
阮意會去調查夏染,他卻是沒猜到。
當那疊照片被放到他面前,他起先是茫然的,跟著氣惱阮意采用那樣的手段。
再往後他忍不住看完那些照片,得知夏染和蘇城啟的戀情發展得很好,得知了有關她的更清晰的一些情況。
從此,不可收回的感情愈演愈烈。
或許這樣的感情頗為可笑,有種莫名其妙的感覺。
但他的的確確,忘不了夏染。
幾乎是沒由來的情根深種。
談起往事,蕭雲赫用了很輕緩的語氣,听得夏染困意席卷神經。
她很累,坐了那麼久的飛機一直擔憂著,精神松懈下來自然需要休息。
更何況男人的臂彎如此舒坦,聲音如此動听,有催眠的功效。
還沒听完她就睡了。
蕭雲赫發現了這個狀況,很無奈地嘆了口氣,幫她取下面膜做之後的處理工作。
然後摟著她一夜好眠。
……
蕭雲赫不是沒想過,夏染對自己喜歡上她的過程不是太感興趣,正源自她對他本人不怎麼感興趣。
但,他又沒別的法子,只能繼續喜愛她。
……
蜜月是不好再繼續了,夏染也沒立刻回公司,而是去醫院照顧夏老。
蕭雲赫也在兩天後帶來了藺如賦的歉意,不知道他們都談了什麼。
夏老自己倒沒有介意的,只是擔心藺如賦會影響自家女兒的正常生活。
如果蕭雲赫能把事情處理好,那這一頁也就算揭過去了。
婚禮後的第十一天,夏染出現在夏氏的辦公大樓,收到不少「新婚快樂」的祝福。
秘書見夏染滿臉抑制不住的笑,不禁道,「看來夏總和蕭先生度過了個非常愉快的蜜月呢,您一天都上揚這嘴角。」
「新婚新氣象,當然要喜洋洋。」說完由于押韻順口,夏染還怔了一下,接著笑容更大,「好不容易擺月兌剩女的身份,不開心怎麼行。」
「夏總說笑了。」秘書明天開會用的資料都交給夏染,神色忽地變得凝重,「不過夏總,明早的會,可能會有些麻煩。」
夏染的笑意微愣,嘴角勾著淡淡的譏誚,「麻煩……」
會是什麼麻煩?夏染不用思考便能猜出來,是某些人不贊成她的婚事。
就如同不贊成曾經她和蘇城啟訂婚一般。
但也不怪他們,畢竟,蕭雲赫比蘇城啟的危險系數還要高。
翌日的例行早會,前面都還很正常,後面一個董事提到了蕭雲赫,大家便都七嘴八舌地讓夏染多留心。
一人說,同為男人,他很難理解蕭雲赫的做法,居然那麼干脆地說不要蕭景就不要,即便是入贅,也沒必要做到那個地步。
這門婚事,蕭雲赫肯定有兩全其美的對策,除非他這麼做,其實是個陰謀。
同在商場上沉浮多年,大家都不信純粹的愛,夏染似乎沒道理天真。
另一個跟夏老比較親近的,當中說出夏老被蕭雲赫的母親氣到住院了,他們對蕭雲赫的不滿就更嚴重。
「諸位,」夏染溫淡地笑著,「我絕不會讓夏氏在我手上出意外,絕不會讓我爸和大家的心血被糟蹋,但是其他的,關于我的私事,我自己處理即可。」
「我們沒想管太多,主要是蕭雲赫的做法很可疑,一般人真的很難理解。」
夏染開玩笑道,「我覺得我不至于那麼倒霉,先後看上兩個男人都對我另有所圖。況且,我已經過了向往純真愛情的年紀,該有的明辨是非的能力還是有的。」
蕭雲赫現在在做什麼,夏染沒過問,不是不關心,而是她給了他信任。
她只盼,蕭雲赫不要也辜負她的信任。
…………
「我要是去餐館做廚師,會不會丟你的臉?」一天中午,蕭雲赫這樣問夏染。
她稍稍怔愣,「你確定要做廚子?」
一個指點江山的大少爺去給別人做菜吃?
看蕭雲赫不像說笑的樣子,「我覺得以我的手藝,做廚師會很快升職。但,我又不太想做飯給你以外的人吃。」
最近夏染的一日三餐都由蕭雲赫包了,甚至中午夏染忙得來不及回家時,他會親自送飯過去。
妥妥一枚家庭煮夫。
「嗯,姑且把這當作情話吧。」夏染波瀾不驚地道。
「不過我目前在玩股票……從沈風那借來的錢。」
夏染也不好說,你怎麼寧願借錢也不動我們的共同財產。
畢竟所謂共同財產,其實是她一人賺的錢。
蕭雲赫這樣的人,肯定不會願意永遠都花女人的錢生活,事關尊嚴問題。
「挺好的呀。」夏染表示支持,「以你的頭腦,說不準靠投股就能變成富翁。」
蕭雲赫模了模她的腦袋,沒有說話。
…………
日子不急不躁地過去,三個月間蕭雲赫遠行過兩次,都是為了幫沈風的忙。
小兩口周末會回去陪夏老,藺如賦也「紆尊降貴」地親自給夏老打電話道了歉。
但他們都覺得,事情不會這麼快就結束。
溫馨的生活被藺如賦從樓上摔下去的消息打破,據說是蕭父的「小老婆」的女兒推了她一把。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夏老突然就能理解藺如賦了,她身為女人,兒子不在家,被欺負也是意料之中。
夏染還提議,既然藺如賦和蕭父關系不好,如果她不介意,就讓蕭雲赫把她接到m國來,跟他們一塊在京城定居。
蕭雲赫想也不想就拒絕,「不可以,我媽的性格早已成形,她離我們遠點還好,近了的話我們都會被折騰得夠嗆。」
「可她是你母親啊。」夏染單純是由于對夏老的孝順而心疼起藺如賦。
「母親又如何,也得認清自己的錯誤。」蕭雲赫有自己的想法,「我不來點強硬的手段,她會繼續固執己見不加改正。」
他早就勸說藺如賦,但她听不進去,他只能下重手。
離開蕭家,也是給她敲一記警鐘。
夏染聳聳肩,這事她也沒法管。
「夏染。」他忽而低低地叫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