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事對他來說是小菜一碟,要不是對方是大公子,他才不會接這樣的活。
理查德遞給他一張支票,語氣清清淡淡,「老規矩。」
老規矩,閉緊嘴巴。
卡羅醫生點頭,接過支票走開。
…………
江辭雅還沒被交給軍部,她現在就關在總統府里,理查德稍微打听下就知道她在哪兒了。
看守江辭雅的禁衛軍見理查德過來,身後還跟著兩個人,和一個……黑色不明物,很像人的外形,由一名手下扛在肩頭。
禁衛軍理所當然地將理查德攔住,「大公子,這里不是您該來的地方。」
總統先生吩咐過,只要大公子過來就把他攔下,卻沒說要徹底攔住不讓他進去。禁衛軍琢磨了下,心想總統先生應該是想考驗大公子。
理查德也沒顯惱火,倒是很心平氣和地輕輕淡淡道,「里面關著的人,讓我蒙受羞辱,打擊了我身為男人的自尊,我想進去問問,在她心里我就那麼差麼。」
禁衛軍,「……?」
兩人對視一眼,再看向理查德依然是公事公辦的口吻,「大公子,您最好不要為難我們。」
「我自尊被踐踏了你們很開心?」措手不及的反問。
禁衛軍︰「???」
手下也情不自禁看了理查德幾眼,都在想大公子為了見愛麗絲小姐自嘲的臉也不要了,真是活久見。
無論禁衛軍怎麼勸怎麼攔,理查德都是這句話,他們也是沒法,真就給他讓開了路。
等理查德進到里面後,其中一人就給總統先生打了電話匯報此事,那邊只回了個不辨喜怒的「我知道了。」
掛斷電話後,總統先生長嘆一聲,對一旁的秘書笑道,「我大概是老了。」
秘書哪里知道他心里在想什麼,只像往常那樣笑著回應,「總統先生正值壯年,怎麼會是老了呢。」
陰暗的監獄中,腐朽的氣息撲面而來,理查德走進關著江辭雅的房間內,一眼看到她抱著膝蓋蜷縮在牆角那。
理查德的心不可遏制地抽疼了一下。
鎖鏈打開會有聲響發出,但她毫無動靜,像是什麼也沒听到。
理查德不由自主地斂聲屏氣,同時讓身後的手下放輕動作,他慢慢地走到江辭雅面前,屈膝蹲下。
她還是沒動。
理查德能看見她是睜著眼的,可好像別的什麼都入不了她的眼,所以她一動不動。
手下將肩上的黑色睡袋放牆邊,和另一人面面相覷。
理查德抬手在江辭雅眼前揮了揮,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動了動,原本下巴擱在膝蓋上的姿勢,漸漸抬起頭,抬起視線。
她向他看了過來。
那一瞬間,理查德心底生出了一絲寒意,因為江辭雅的眼中什麼都沒有,純粹的白和純粹的黑,搭配在一起像極了櫥窗里擺著的精致卻沒有生氣的女圭女圭。
「愛麗絲……」理查德輕聲喚她。
但是江辭雅目光絲毫沒有波動,就直勾勾地盯著他,偶爾眨了下眼。
蒼白的面色配上不帶情緒的臉和空寂的眼神,在陰森的背景之中使她看上去仿佛是地獄來的使者。
理查德向她慢慢探出手,她沒動,手落在她的頭頂,她沒反應,再移向她的肩上。
從頭到尾她都是那樣地看著他。
理查德手上使力將她打暈,對手下道,「把那里面的人放出來,將她安置好。」
十分鐘後,理查德帶著兩名手下及黑色不明物出去,至于牆角那里,依然有個一模一樣的人在,只不過她閉著眼,呼吸平穩。
禁衛軍自然又向總統先生匯報了他的離開。
回到車里,理查德立刻把江辭雅從睡袋里抱出來,放到自己腿上。
她隨即軟軟地靠向他肩頭,就如同之前賴著他主動接近他似的,即便是別有居心。
理查德不受控地親了親她的眉心,吩咐手下開車穩點,不用著急。
手下:這麼高性能的車及時 起來也很穩的。
心理醫生早已等在別墅,不過理查德到的時候江辭雅還沒醒過來,就讓他再繼續等著。
他把江辭雅送回房里,然後跟心理醫生說了他見到她時她的情況,「像靈魂被抽離身體,對外界沒有感知能力。」
心理醫生面色微沉,「我大概能猜測出原因,不過還要等她醒來,親自看看她才能做出更準確的判斷。」
江辭雅昏睡了將近三個小時,要不是理查德就在她床邊看著她,不然很難發現她已醒來。
她還是那個樣子,直愣愣地盯著天花板,一聲不吭。
理查德叫她她也听不到,抱她坐起身她就任由他的動作,除去有呼吸和體溫這兩項,她便是個完美的人偶女圭女圭。
理查德有些泄氣。
他先前也氣惱與江辭雅對總統先生的那些話,好似沒了仇恨她就不想與他有任何瓜葛,更惱她的自我放棄。
現在他滿心都是對這個女人的疼惜。
理查德以為不管是誰接近,江辭雅都不會給出反應,結果他將心理醫生叫進來時,靠坐在床頭的女人神情驀然幾變,扯著被子要擋住自己。
心理醫生停在原地,「大公子,您靠愛麗絲小姐近點,她對別人有排斥,但不會害怕您。」
理查德對江辭雅比較特殊,她打心底認準了他的氣息,而其他妄圖闖進她世界的人,她都懷有敵意。
江辭雅認定的可信任的人太少,理查德是一個,易醫生也是一個。
理查德坐到床邊,將受驚的慌張的女人摟進懷中,抱著她低聲輕哄,「乖乖,別怕,沒事的,我在這里,沒人傷害得了你。」
懷里的身軀不停地顫抖著,幅度漸漸減弱,心理醫生見狀小心翼翼地一點點靠近,在床尾站定。
理查德一邊拍著江辭雅的背一邊親吻她,然後慢慢地從她手中將被子抽走,讓她的臉顯露出來。
「別怕,別怕……」
江辭雅畏畏縮縮地看著他的胸膛,心理醫生側彎下腰,注意到她雖然表現出了害怕,可她眼里什麼都沒有,沒有驚懼,沒有慌張。
她關上了心門,一切情緒都不會在她眼中顯現,這是個很不妙的預兆。
按照心理醫生的指示,理查德托起江辭雅的下巴,讓他能更好地觀察她的眼楮。
依然時不時拍拍她的背親吻她的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