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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八章,廣陵梅林

「錯了……一生。」麓揚笑了︰「你們的關系真亂。」

「你想要知道對付萬物歸元的辦法,為了什麼?」

「為了救人。」

「這樣啊……」西域笑道︰「其實也簡單,你們中原不是有一個門派叫做黑莊嗎?從前陰柔門閥就是黑莊中人剿滅的,你去黑莊找他們莊主問一問就好了……」他面色輕松︰「不是什麼難事。」

麓揚眼中的希望瞬間破滅︰「除了黑莊呢?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這個……」那西域人無奈笑道︰「我也不知道,畢竟我只是無意之間撿到了那個老婦人……之後的事情便不在我的控制之下了,辦法我告訴你了,你……」

西域人抬頭,居然在麓揚的眼中看到絕望的空洞,一瞬間他無意再玩笑︰「少年,你怎麼了?」

「沒什麼……」

麓揚想起來白暢和他說過,讓他去找真相……

隨便去找,找到了真相,也不能哭鼻子……

現在他,當真要哭鼻子了。

「前輩。」麓揚開口道︰「您知道宇文嫣然是誰嗎?」

「宇文嫣然?」那人想了想道︰「可是楊銘的妻子?」

「……」麓揚搖頭︰「我不知道。」

隨即,他失魂落魄的告辭,腳步沉重的往自己的竹園走去。

找到了真相,也不能哭鼻子……

麓揚蹲在地上。

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廣陵接到來自梅林的飛鴿傳書,已經是三日之後……

那時她正在院子里面給兩個孩子指導功夫,那古鷹落下來的時候,還惹得不少人回頭張望。

墨尋正在給兩個孩子做木馬,見那鷹盤旋而來,便笑道︰「陵兒,估計是叫你去梅林的消息。」

「這也不是莫笑的未名鳥啊、」她上前解下那鳥兒腳上的信箋,最後蹙眉道︰「你還真沒有說錯。」

「說錯什麼?」墨尋上前,接過她遞來的紙條︰「哦?白暢身體出問題了?」

「嗯。」

廣陵嘆氣,拍拍自己身邊兩個孩子的腦袋︰「舅母估計又要出去一趟了。」

「啊?」延秋的小臉立刻就皺成一團︰「你不是才剛剛回來嗎?」

「姨娘,你又要去哪?」子夏的不滿都快寫在臉上︰「不是說能在一起玩到四月份的嗎?」

「估計只能取消了。」廣陵嘆氣道︰「我走了,家里不是還有阿姨和叔叔嘛,你們兩個也不用這麼哭喪著臉吧,我又不是不回來了。」她推著兩個孩子的腦袋︰「不到兩個月我肯定就回來了,你們兩個安穩一點不要鬧脾氣行嗎?」

葉子夏那小子天生就有顆算計的腦袋,大哥的聰慧全都被他繼承了。眼珠子一轉就知道肯定是在算計什麼。他賣乖的拉住廣陵的手︰「姨娘,那你這次回來了,就要帶著我們去最繁華的地方看看。」

廣陵笑道︰「成,等我回來了,你就帶著你們兩個雲游四海去,成嗎?」

「成。」那兩孩子都笑起來。

墨尋盯著那紙條上的白暢二字,心中泛起一些擔憂……

轉身去看正在逗麒麟玩鬧的懷瑾……

「我帶著懷瑾和你一起去梅林一趟。」

廣陵困惑的抬頭︰「你說什麼?」

「我有些話要和白暢說,我要見他一面。」

「哦……那便一塊去吧。」

將這消息告訴出門采果子的七七,還有正在廚房做飯的澤新曉柔後,眾人都紛紛點頭︰「白暢那個死腦筋……有大師兄過去勸勸也是好事情。」澤新道︰「竹門就交給我們,你們放心去吧。」

「什麼放心去……」曉柔道︰「你忘了?咱們答應了莫笑,要去找東西的。」

「找東西?」澤新這才恍然記起,隨後看了看七七︰「竹門不是還是她在嘛,兩個孩子交給她肯定沒有問題的。」

說完這句,氣氛莫名的靜了兩秒,澤新自己都有些不相信,眾人的目光在七七的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最後……紛紛嘆氣。

「喂喂喂!!」那邊的七七差點就要把黃鳳鞭甩出來︰「你們幾個這是什麼眼神啊,我這麼靠不住的嗎?我看兩個孩子還是綽綽有余的好嗎?你們怎麼用老眼光看人?」

墨尋搖頭道︰「反正,保證兩個孩子有人保護就行了,七七雖然有些馬虎,但是大事上面還是領的清的。放心吧。」

「看看,人家大師兄說的才是人話。」

廣陵回身望著那一窩麒麟還有和麒麟玩鬧在一起的兩只龍脈……心中開始犯難。

夜風有些涼,廣陵將行李收拾好,又將兩把古劍佩戴好,走到院子里面,那些麒麟和龍脈依舊扭打在一起,很是歡樂的模樣。

藍兒最先看到廣陵,見她一身外出的打扮身上還帶著古劍和包袱,立刻就沖過來,轉身就化成小貓的模樣,熟練的跳上她的肩頭,還不斷的發出吼叫聲,不知道想要表達什麼。

那金兒也是如此兩道風過……金若燦陽的比翼鳥兒就落在她的肩頭,一副已經做好了要出門的打算。

剩下的三只麒麟走到廣陵身邊,一臉委屈的看著她,似乎是在和她道別。

龍脈見此,升騰到上空盤旋兩道之後,便落入劍中。

也是要隨著她離開。

她心弦微微顫動︰「我還沒說我要走,你們幾個就做好要和我離開的打算了?」

藍兒搖著尾巴神氣活現的樣子,金兒也揮動著翅膀。

龍脈都微微探頭。

背著包袱出來的墨尋和懷瑾,接過轉化成鳥兒模樣的青兒︰「咱們現在就走嗎?」墨尋發問。

「稍微等一會兒,我去和淇道別。」

她今日穿得是一聲極其清麗的長裙,帶著幾分少女的嬌俏,發髻上帶著兩三朵明黃色的發誓,天然去雕飾,美的叫人心顫。

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這涼風之中都帶著幾分別樣的風情。

「去吧。」墨尋笑。

眼看著那少女跑向竹林深處。

澤新和曉柔從二樓飛身而下︰「你們就這麼走了?明早再走不行嗎?」

「還是趁著夜里走比較安全,若是明日被旁人看到了,說不準又要出什麼事情了。」

「嗯。」曉柔溫柔笑道︰「你們可將東西都帶齊了?」

「一樣都不缺。」

澤新靜默了一番,感知著四處分散而來的風,笑道︰「下次再見面的時候,應該就是大仇得報的時候了吧。」

「差不多吧。」墨尋笑道︰「也有可能是天下易主的時候。」

「無差別,這李航新雖然比不上那些真正的厲害人物,卻也是世間難得的才子……帝王之氣,與生俱來。」

「你想說這麼命嗎?」

「算是吧。」

「難得看你居然會說這麼迷信的話。」

「歷盡千帆,總歸會有說不清的傷心。不是迷信,只是認命。」

廣陵推開冰室的門,青衣少年依舊躺在那處,只是面色比起從前的灰白要好上許多。

她坐在他身邊,握著他的手,淇的手里面還握著那兩顆玉珠,她將他冰涼的手貼在自己的臉龐,笑道︰「淇,我要走了。」

「大概兩個月左右就回來了,等我回來了,大哥交代給我的所有事情我就全都完成了,我便沒有任何任務在身上了,雖然還有一個說不清楚的九玄地火之力要去處理,不過那東西也是十五年之後的事情了。你等我回來,等我回來之後,咱們就能安穩的過日子了,就算時間不長但肯定能過一段安穩的時日。」

「你放心,地火的事情,我會自己處理好,絕對不會給子夏和延秋帶來危險,就算他們兩個身上帶著五鳳之力,也決不能讓他們兩個和這件事扯上關系。」

目中的堅決,叫人心疼,她低下頭吻了吻那人的嘴角,很輕,很涼,像是一片落在唇上的雪花,融化在她的唇上,最後化成水落在兩個人的心上。

冰室越發的涼起來,廣陵感覺到淇身上的真氣正在發散,不知道為什麼,她就這麼盯著面前的這個人,總覺得他能在下一秒就睜開雙眼。卻也清楚的明白,這個人不會再醒過來了……

「你身上的寒淵真氣,正在四散,到底是你自己在動?還是你的真氣正在流失?」她蹙眉︰「可千萬不能是在流失啊。」

懷中的紅玉掉落出來,廣陵這才想起來,自己將這個東西帶出來了。

她打開那盒子,紅玉很暖,帶著很重的生機。

白暢說過……這紅玉是神玉,可以食用,喂給淇,說不準十年八年的他有可能會醒過來……

盯著面前的少年,廣陵笑出了一行清淚︰「等我回來吧,若是我回來的時候這顆紅玉還在的話,我便喂給你,若是不在的話……一切都是上蒼的選擇,我不賭,我認。」

終究還是踏上了離開竹門的道路,帶著麒麟和墨尋懷瑾一起前往梅林……

梅林那邊倒是清閑的過了幾日,除了白暢一直都在昏睡沒有絲毫動靜之外……一切如舊。

麓揚坐在竹園之中,每日都看著洛非笑給白暢渡真氣,喂一切亂七八糟的藥,屋中的碳火越燒越多,整個竹園都暖的嚇人,催的那屋外的棗樹都比花海中的樹木要更加翠綠幾分。

只是這真氣渡了,藥也喂了,就是不見好轉,就是看不到一個能走路,活蹦亂跳的人。

「門主……」麓揚那日實在是忍不住將人攔了下來。

「你現在才是門主。」

「我……那我怎麼叫您?」

「叫……師父吧。」

麓揚低下頭︰「師父……白暢他……到底有沒有事啊,這都快七日了,您每日都只給他渡真氣,喂藥水,可我看他一點好起來的癥狀都沒有。」

「好起來的癥狀?」洛非笑搖頭︰「是他自己不願意好,我只能給他穩住,等到廣陵他們過來了再說。」

「他自己不願意好起來……」麓揚咬著後槽牙︰「什麼叫做不願意好起來……」

「你比我清楚。」洛非笑拍拍麓揚的肩頭︰「別想那麼多,最後這段時日別老是和他過不去了,你們兩個也是……」他剛剛想要說自幼相識,可轉頭便話鋒一轉︰「你們兩個也算是生死之交,既然是他的選擇……」

「他的選擇?」麓揚笑出聲︰「他哪里有什麼選擇?他不過就是被現實逼著死的人而已,他哪里有什麼選擇。」

「麓揚。」

「師父……他難道就不想要活下去嗎?」麓揚握拳︰「他還什麼都不肯和我說……我也可以……我也可以幫他。什麼生死之交,都是自說自話。」

「他也有他的難處,你就莫要再傷心了。」洛非笑有些手足無措,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和麓揚說明這些,畢竟二十年都過去了……他自己又何嘗不糊涂,何嘗不傷心……

「師父……」他開口喚道。

洛非笑看去……

「宇文嫣然是誰。」他終究還是問出口,終究還是想要知道。

「宇文嫣然?」洛非笑無奈搖頭︰「這件事,我不能告訴你,但是……你可以自己去查。」他還是低下頭頗為為難的道︰「為師勸你莫要去想這件事,也莫要去找這件事的真相,真相永遠都是傷人的。」

「……你好自為之吧,孩子。「

梅林又開始落雨,一滴,兩滴,落在麓揚的脖子上……

很涼。

像廣陵,也像白暢。

「你一個人站在這里淋雨是想要生病嗎?」有氣無力的聲音,從屋子那邊傳來。

他抬頭,就看到白暢正靠在門框邊上,笑的無奈又無辜︰「過來烤火。」

麓揚動了動手臂,站在那處一動不動像是在和白暢較真一樣。

「你不動嗎?」他終究還是蹙眉了,嘆氣道︰「是要我去雨里面陪你嗎?」

麓揚搖頭,還是上前了,走到那人身邊,又怕自己身上的涼意傷了那人,便保持了一個適當的距離。

「你和我倒是成了冤家了……麓揚,我也沒有做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情,你這麼盯著我……是不是該給我一個理由?」他緩緩的呼吸,將身體里面的寒氣壓了下去,漸漸精神起來……

那邊的麓揚倔強的像個孩子一直低著頭,一個字也不說,一動也不動。

「你想知道什麼?」白暢妥協了︰「你說說看,你到底想要知道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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