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季敏,喬雯也不糾結二哥的事了,重重的嘆了口氣。
她們什麼都不能做,更沒有辦法分擔敏敏姐要遭受的撕心裂肺的疼痛。
喬瑋回到車上,將昏昏欲睡的季敏攬在懷里,黯淡的燈光下,她的臉色格外的蒼白。就像一只被風雨肆虐的蝴蝶,連撲閃翅膀的力氣都沒有。
可見,胡玉海的死,對季敏的打擊非常沉重。
第一次,喬瑋感到了深深的無力感與挫敗感。他忽然覺得自己的生命沒有一點價值。先是面對同胞妹妹的死,他無能無力。
後來,是胡睿寧的心髒移植,他第一次用了人情,還是沒用的讓季敏答應了慕司宸的逼婚。
而現在,他又無法分擔敏敏的傷痛,哪怕是讓傷痛降低一點的本事都沒有!
就算醫術再好……忽然,喬瑋腦中靈光一閃,一個想法浮出心頭。
他凝望著季敏的面頰,握著她的手放到嘴邊輕輕一吻,眼神晦暗。
回到安城已經是深夜了。
回到老家,看著熟悉的一切,那種物是人非的痛楚火舌般席卷而來,季敏晃了晃身體痛哭出聲。
她痛恨、痛悔。
如果時間可以倒流,去她見鬼的出國,她要守著舅舅、媽媽,就在安城這方小天地里生活。
看到秋千,她又看到了舅舅的身影,挺拔彪悍的體格,很威嚴一個人,可她就是不怕。因為舅舅是這個世界上對她最寵愛最放任最溫暖的人。
冬日的花架是空落落的,可是舅舅背著她踩上花架就能攀上她的房間。被媽媽罰緊閉,就會抱著她借力越到牆外。
院子里,到處是舅舅的身影,耳旁全是舅舅爽朗的笑聲。
「舅舅」在感情上,舅舅彌補了季敏缺失的父愛。在她心中,那是父親般的存在。
季敏捂著臉,痛恨的扣緊手指,哭的悲痛欲絕,全不顧指甲在臉上刺出血痕。
喬雯想去勸勸,被慕容沁拉住了,她輕輕搖搖頭。
遇到難過的事,最怕的就是悶在心里。季敏將所有悲痛發泄出來,慢慢的就會好起來。
慕司宸悄然無息的走到季敏身後,出手刺了她後頸。
抱著失去知覺的季敏,慕司宸對其她人說︰「明天夠忙的,你們都去客房休息吧」。儼然,他已經是主人的身份了。
院子里幾人面面相覷,此刻,她們哪里還能睡得著。
二樓季敏的房間,慕司宸替她蓋好被子,坐在一旁,手指描繪著她的五官,內心被前所未有的恐懼、憤怒充斥著。
他是如此深愛這個女人,不惜跟全世界為敵。唯獨,他在乎身邊幾個出生入死過的兄弟。
慕司宸抬起手,輕輕放在季敏的額頭,閉上眼楮,凝神聚力,胸前的蛇鱗逐漸的顯現,一片一片,從慕司宸的皮肉戳出來,房間內的氣溫驟然下降,他的肌膚猶如鍍了一層霜。
明明體溫已經降至0度了,額頭上卻生出細密的汗珠。
只要再等一分鐘,羽蛇神的眼楮睜開,他就可以催眠季敏。讓她擁有另一重的記憶,會讓她以為親人們很早就離開了她……
突然,慕司宸收回手,長出的蛇鱗極快的隱沒。而他的內髒受到動蕩,一口血涌出嘴角,是濃濃的黑紫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