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寧連著說了兩遍，宋致遠的手終于松開了。
「如果眼楮里沒有覺得不舒服，那我現在就給您敷藥了。」
「好。」
宋致遠閉上眼，唐寧抹了一下鼻尖上的細汗，飛快地給宋致遠把眼藥換好。
宋致遠伸手在眼楮上撫著紗布，似乎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卻也不說話，深呼吸的樣子，像是在辨別唐寧房間的味道。
唐寧不明白宋致遠今夜如此反常是什麼意思。她著急去怪老頭家，又不敢催宋致遠離開。只好陪在宋致遠身邊滿心焦慮地站著。
「你學的是什麼專業？」
「金融。」
「哦？是打算做會計？」
「……」
「女生做會計也不錯。」
唐寧很無語。
上輩子高考時，考哪所大學學哪個專業都是班主任幫唐寧選的，她只負責學什麼都要學到最好。只是可惜才上大二半學期……
焦急的心跳躥來躥去，唐寧使勁按著胸口。宋致遠終于察覺到了唐寧的異樣，起身去抓手杖。
「我得去書房了。」
「我送您去。」
「你好好溫習功課。我如果不方便，隨時可以喊人過來。」
宋致遠抓好手杖，準確地找到門口。唐寧跟到門口，宋致遠回身攔住唐寧。
「你回去做功課吧，金融學比較吃功夫。」
「哦，那您小心點。」
宋致遠點點頭，徑直朝書房方向走去。只要走過一遍的路他都會牢牢記得，盡量不用依靠手杖敲打地面，只是憑著記憶就能保持腳步的平穩。
唐寧望著宋致遠健步如常人似的背影終于放下心來，趕緊回屋抓起雙肩包朝大門跑去。
唐寧新買的雜牌運動鞋硬膠鞋底踩在青石地磚上，發出噗嗤噗嗤的響聲。唐寧因為心急出門自己倒不覺得，可是在宋宅安靜的後院就顯得異常刺耳。
走到竹林邊的宋致遠听到唐寧的腳步聲扭回身，听清唐寧的腳步是朝大門方向去的，宋致遠挑了挑眉毛，伸手按下手杖上的按鈕。
「少爺。」
月姐快步出現在宋致遠面前。
「你叫人去看看尼基去哪兒了，注意只能跟著不許打擾她。」
「那我叫小馮去跟著，如果遇到什麼事還能保護小姐。」
月姐安排保安小馮趕緊去追唐寧。小馮為難地抓腦袋，他才來不久，還沒有見過唐寧。
「看我都忙糊涂了！那叫司機老丁去吧，是他接尼基小姐回來的。」
月姐拍拍腦袋，叫小馮去喊老丁。這下時間就耽誤了，等老丁出門的時候哪還能看見唐寧的影子。
夜色濃得化不開，天氣悶得讓人喘不過氣，一場暴雨正在醞釀著。
唐寧一口氣跑到怪老頭家門口。還不到九點，如果時間再晚，唐寧覺得再要敲怪老頭家的大門就顯得太沒禮貌了。
唐寧才在鐵門上敲了兩下，院里就傳來腳步聲。這反應速度快得讓唐寧覺得不可思議。
院門「咯吱」一聲開了，怪老頭手里拎著一把長柄傘出來。
怪老頭突然看見唐寧，抬手就把長柄傘壓在唐寧的肩膀上。
「小丫頭，老實說，是誰讓你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