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沒了她!我要這江山給誰看?!」宗褚連朕的自稱都不用了,因情緒太過激動,脖子上的青筋都冒了出來,「若她不在了!我要如何活!什麼江山,什麼皇帝,能給我半點溫暖嗎?!」
「你以為渡命這件事只要是個人就可以嗎?!只有我可以!」陳宿心中震驚,他沒想到宗褚會說出這樣的話,「就算你可以!你告訴我!那三個孩子怎麼辦?!他們是你們的骨肉!這是我師傅犯的錯!我來償!」
宗褚愣愣的看著陳宿,真的只有這一個選擇嗎?
「那個人,你也該動手了,不能再留了!有他在,後患無窮!」陳宿深深呼了兩口氣,他知道宗褚對森羅,一定已經在安排,現在只差動手了。
「這個自不用你說!」宗褚一臉驕傲模樣,現在時機也成熟了,這個局,他布了兩年多,也該收網了,說完轉身就要走。
陳宿叫住了他,說了最後一句話︰「皇後的事,能盡快更好。」
宗褚稍微停頓一會,隨後輕輕點頭走了,看到他的動作,陳宿才松了口氣,臉上帶上笑容。
而在他們說那些的時候,廳內的苗櫻御也沒閑著。
「蓉蓉。」苗櫻御原本叫她皇後,只是宋婉蓉說听著別扭,讓苗櫻御還是叫蓉蓉,「兩年多前,你逃離了,可是現在,所有的事情又回到了原點,你的時間不多了。」
宋婉蓉的笑容僵在臉上,原本听奚家那個二公子說三年時間,她心中就有盤算,卻不敢多想,現在從苗櫻御口中說出來,還是有些難以接受,難道我就這麼短命麼?
「你知道陳宿要做什麼。」苗櫻御拉著宋婉蓉的手,「這次不要逃了。」
「……」宋婉蓉壓下心中的話,喚了一個表情,妥協道,「好,這次听你們的。」
苗櫻御臉上這才有了笑容,笑容下卻是止不住的擔心︰「答應我了,可不能變,你是大庸的皇後,皇上需要你,孩子也需要你。」
宋婉蓉眼眸垂了下去,是啊,她還有孩子,如果自己再次遠離了他們,他們會如何?
可是,她還是不能接受陳宿的以命抵命,苗櫻御也需要陳宿……
「蓉蓉……」苗櫻御拉住宋婉蓉的手,眼神一陣期待。
此時,出去的兩個人也回來了。
話題止于此,兩人在宮里用了晚膳才回去,馬車上,無一人說話。
苗櫻御拉了拉自己袖子,眼神有些躲閃,似乎在隱藏什麼,陳宿想著其他,並未過多在意。
宮里的兩位,也如什麼都沒發生一般,之口不提那些事,只是比以往更珍惜和對方在一起的時間。
「小心些。」宋婉蓉只能一再叮囑,她知道宗褚不會讓自己去,而且自己的武功在兩個人面前,只怕連三腳貓都算不是,打普通殺手還行,如果去了,她可能就成為了宗褚的累贅,倒不如好好給他守著宮里,等待他凱旋歸來。
「嗯。」宗褚抱緊了宋婉蓉……
皇陵在帝都外的山澗間,兩日後。
從皇宮出發的車隊浩浩蕩蕩,從開口到結尾,有一里長。
宗褚和宋婉蓉的車轎在隊伍中間,他們後面,騎馬跟著朝中重臣,最前面和最後面,有羽林營的軍隊,靠近車轎和大臣的是禁衛軍。
長旭沒有再車隊對,對外稱在皇宮守衛,實則已經去了其他地方。
帝都的百姓,都圍在官道上,想一睹皇上皇後尊容,在兩旁跪拜相送。
看人流量,只怕帝都的百姓都來了,先帝在位時只怕也沒有如此盛大,可見百姓對宗褚的信仰。
到皇陵需要幾個時辰,祭拜過後,已經是傍晚。
而皇陵外不遠,有一處驛館,只供祭祖是皇家及重臣居住。
行了一下午的禮,宋婉蓉只覺得自己骨頭都要散架了,回到驛館,捶著自己的手臂。
宗褚換了便裝,捧著宋婉蓉的臉頰狠狠親了一口,滿是不舍︰「我要走了。」
「明早能趕回來嗎?」宋婉蓉保住他的手臂,十分擔心。
宗褚點頭︰「等我。」
宗褚走了,宋婉蓉也不敢閑著,森羅就算不知道宗褚的具體動作,可是一定會利用宗褚不在皇宮的時間。
宋婉蓉換了男裝,躲過守衛森嚴的侍衛,騎馬趕回帝都。
長旭不在皇宮,宮里雖然有守衛,可是宋婉蓉始終放心不下,三個孩子也在宮里。
快馬加鞭回了皇宮,剛進宮門,就听到喧鬧的聲音。
宮女公公來來回回跑著,只道是東宮著火了!
宋婉蓉臉色嚇得煞白,玉憬墨是太子,住在東宮!
這個時候,她只恨自己不能飛,還沒到就到滿天的火光,心中越發急切。
墨兒一定不能有事!墨兒,母妃回來了!
到了東宮,大火已經蔓延到別房。救火的公公宮女,匆匆趕來的侍衛,受傷昏迷的人,東宮外亂成一團。
宋婉蓉揪著一個宮女的衣襟︰「太子呢!太子呢!」
「奴婢也不知道啊!」宮女一臉害怕。
宋婉蓉腦海一片空白,重重一推,宮女摔了下去。
宋婉蓉腦海只有一個念頭,要沖進火海把玉憬墨救出來,人已經到了門口,忽然有侍衛大喊︰「保護好皇後娘娘!」
宋婉蓉剛抬起一只腳準備跨進火房,就被三四個宮女抱住,往後面拖︰「娘娘!火勢太大!不能進去啊!」
「母妃!」
多麼熟悉的聲音,宋婉蓉听到這聲母妃的時候,停住了動作,一轉身,玉憬墨就跑了上來。
宋婉蓉激動的抓住他,這里看哪里看,眼中不覺落下淚來,一句話沒說,緊緊的抱著玉憬墨,笑著笑著就哭了︰「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母妃不難過,是墨兒不好,讓母妃擔心了。」玉憬墨眼中帶著歉意,給宋婉蓉擦了擦眼淚。
宋婉蓉抱著他走了,想想心中一陣後怕。
「弟弟妹妹說他們害怕,讓我陪他們,所以出事之時,我不在東宮。」玉憬墨解釋著,「母妃怎麼回來了?」
宋婉蓉一晚上,心情此起彼伏,找不到玉憬墨的時候,只覺得喘不過氣來,撫模著玉憬墨的小臉︰「母妃想念你們了,弟弟妹妹還好嗎?」
「嗯,睡得正香,兒臣听到走水的消息,想著殿內還有太傅布置的作業,想來看看還能不能拿出來。」
宋婉蓉看著玉憬墨委屈的小眼神,心中好笑,捏了捏他的臉蛋︰「傻孩子,燒沒了,便不要了,明日母妃親自同太傅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