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墨兒說的都對。」宗褚話還沒完。
玉憬墨就推搡著他︰「父皇快出去把母妃帶回來,兒臣要學習了。」
宗褚笑得不行,小時候就這麼流嘴滑舌,長大了還了得?
宗褚點頭,內閣首輔看了看宗褚又看了穆珀,沒有發話,心里在思量著什麼。
「可是,臣還是不建議皇上離宮。」穆珀思量片刻,接著說,比起宋婉蓉,他更在意國家,他既然是大庸的重臣,自然每一步都要以大庸國局為重。
內閣首輔還沒說話,宗褚開頭︰「朕心意已決,你們不用再說,雲夢上次大敗,現在還不敢有動作。穆愛卿……」
「臣在。」穆珀拱手上前一步。
「立春後五日,按舊例,朕應當去旋山佛寺里齋戒八天,如此,愛卿們也管不著朕就吧?」宗褚問了一句,看著兩個人擺擺手,見他們什麼都沒說,起身走了。
一起經歷過宗奕的兵變,並沒有讓兩位大人和睦,還是一樣的,政見不同的時候,都能掙紅了臉。
宗褚走了,穆珀也不再逗留。
內閣首輔追上穆珀的腳步︰「穆大人不擔心皇後娘娘嗎?」
「自然擔心。」穆珀嘆了一口氣,「你我同為人父,這種感覺,大人應當很清楚,難不成那罪女死在天牢的時候,大人心里沒有一點憂愁嗎?」
內閣首輔突然臉變得通紅,眼里帶著一股怒氣,竟然還在他面前提江映雪那個逆女︰「本官就听不懂穆大人多話,那罪女與本官有何關系?」
「也是,現在皇後娘娘不在宮中,大人在宮里那位皖嬪娘娘的女兒,可能過幾日就是皇上的新寵了。」穆珀說這句話帶著酸溜溜的語氣,又帶著幾分不滿。
內閣首輔動了動眉毛,隱藏住心里的小激動,還沒說話。
穆珀又道︰「只是皇後娘娘不在後宮這件事,皇上一開始包得那麼死,如果今天以後透露了出去,皇上不用想,也知道是誰說的,你覺得呢?大人?」
內閣首輔心里的小九九一下被說出來,表情僵在臉上。
穆珀微微回頭看了內閣首輔一眼,「噗嗤」一聲,帶著嘲笑的意味走了。
而最近的後宮安靜得很,宗褚再沒有召誰侍寢。
最積極的就是皖嬪了,禁足後,削尖了腦袋都要讓宗褚把目光放在她身上,時常去宗褚經過的地方,想來個「偶遇」。
只是每次,宗褚都無視她走過。
除了鳳儀殿,後宮能去的地方,皖嬪都去了,可是毫無辦法,宗褚就連一句話都沒通她說話。
時間久了,皖嬪越發不自信,時常拉著宮女問一句︰「本宮很丑嗎?為什麼皇上一點不為所動呢?」
「娘娘怎麼能這樣想呢?」宮女好像除了安慰,沒有其他的辦法,「娘娘看看其他嬪妃,不也一樣沒有得到皇上的青睞嗎?原來那個雪美人,只是因為她有利用價值,最後落了個什麼下場?」
「也是。」只有說到這些,皖嬪才會釋懷幾分,「如此算來,我還好,至少是個嬪位,皇後又一直躲著不出來,其他的人,我倒也不放在眼里……」
「還是娘娘想得通透。」宮女微笑應和。
而伶月每天的任務,就是照看好三個孩子。
沒有後宮那些女人煩擾,倒也過得舒服些。
不久,就到了宗褚去佛寺齋戒的日子,從帝都到旋山要兩日路程,如此一算,宗褚來回的路程,需要半日。
長旭帶著禁衛軍隨行。
轎攆剛出了宮門,宗褚就走了,旋山和雲夢在兩個方向。
長旭要守著那空轎子,哪里也不去,畢竟在世人眼楮,那轎子里坐著大庸的帝王。
宗褚剛到雲夢國境內,森羅已經回到了帝都的張府。
張毅第一時間就對森羅噓寒問暖,生怕有照顧不到的地方。
「帝都發生了什麼事?」森羅直接略過張毅滿口的廢話。
張毅一一道來,森羅臉色有些不好,隨後突然笑了一聲︰「本宗主才出去了這麼些天,帝都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也不知是人太聰明,還是人太笨。」
張毅彎腰不敢說話。
森羅又問道︰「邑王死了,這大庸不就是他宗褚一個人的了嗎?」
張毅抬頭,也不知道是不是問這里,又不敢隨便搭話,想起另外一個人︰「宗主,有一事,屬下不明,想請示宗主。」
森羅難得有耐心,看了張毅一眼,示意他問。
「那江映雪,是不是宗主的手下,她在天牢時,曾發信到張府求救。」張毅時不時抬頭觀察森羅的表情,看自己還說不說,「屬下即怕她是宗主得力干將,又怕她是騙屬下的,而且天牢,我們也不能隨便進入,要冒很大的風險,還沒等屬下思量清楚,她人便死在了天牢。故屬下特來請罪。」
「哦,一個女人而已,死了便死了,況且也不是本宗主的人,誰給她的膽子,讓她來求救?」森羅一臉的不屑,抬起杯子飲了一口茶,心里默默打算著,這個江映雪有意思,從前宗奕就來暗示過,是不是他的人,現在又鬧這出,有意思,森羅不禁好奇起來,江映雪背後的主子倒地是誰。
張毅听到森羅這番話,心落了回去,每次都要揣測森羅的心思,只要隨便一點,他就有可能小命不保。最重要的事,他只能揣測到一點點,再深一點那是不可能的,自己的命不能掌握在自己手中,每天都提著腦袋過日子。
「下去!」森羅看他愣神,有些不滿。
張毅連忙退了下去。
「還好。」若容落座在宗褚之下,低頭恭敬模樣,「上次一別,已經兩年未見王……皇上了。」
「蓉蓉不見了,你長年在雲夢,我懷疑是雲夢的人動的手,雲夢最近可有異動?」宗褚看著若容的眼楮,窺探著她的情緒。
「雲夢國的人沒有異動,倒是大庸的幾位,陸續到了雲夢,前不久才回去一個。」若容站了起來,別開宗褚的眼神,走到窗邊,看著窗外。
「誰?」
「陳宿,苗櫻御,還有那位……我並沒有查到他的消息,甚至不知道名字,是屬下無用。」若容忽然轉頭,就要對著宗褚跪下去。
宗褚站起來,止住了她︰「這不是你的錯,那個人,不是那麼簡單的。他回去了?回去多久了?」
「算算日子,皇上到卞城第一天,那人應當回到了帝都。」若容輕抬眉毛,語氣里只剩下了恭敬,在沒有原來那般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