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玉抹了一把淚,「少夫人,奴婢真的從來沒有想過要給大少爺當姨娘,而且,大少爺對少夫人的一片心意,奴婢也是知道的,奴婢不要在少爺和少夫人之間,做那可恨的人!」
「什麼可恨的人?我是覺得你心好、可靠,咱們又一直在一處,知根知底,有你幫忙照顧夫君,我也放心。」
秀玉直搖頭。
「你放心,我不會像別的夫人那樣,表面說得好听,實則暗下黑手的。」
「奴婢知道,少夫人不是那樣的,您最是心善。」秀玉道。
「夫君一直把你留在身邊,我想,或許他也是有意的,只是不知道怎麼開口,而且,你也知道,咱們府里一直事多,夫君他忙不過來。」奚絡道,「你看,我如今挺著肚子,生活已是不便,不能照顧夫君,」她紅了臉,頓了頓又道,「連夫妻之禮也不能行,我怕夫君他身子受不住,」
雖然听過無數次他們夫妻行房的動靜,也收拾過殘局,可秀玉到底沒有成過親,奚絡說得這麼直白,倒讓她臉都紅了。
「你放心,你進門之後,我絕對不會虧待你的,等我孩子生下來,你就可以準備懷孕,以後有了孩子,也好有個依靠,咱們二人同心,豈不是比從外面找些不知底細的女人進來要好嗎?」
「少夫人,您就饒了奴婢吧!大少爺心里只有少夫人,奴婢也只想好好地做個奴婢。」
奚絡道,「你若進了門,若菊院以後還歸你管,誰若敢輕視你,我就收拾誰,你放心,我不會害你的。」
秀玉急得直掉淚,「少夫人,您就好好養身子吧,不要再胡思亂想了,」
「別人家的丫頭卯足了勁想往主子床上爬,也不管什麼名份不名份,怎麼到了你這兒,就推三阻四,像讓你進刑房一樣?」奚絡真是不解。
秀玉沒有說話,心里卻在想︰那可不就是刑房?也就那些不長腦子的女人才會覬覦大少爺,完全看不到少爺對少夫人的全心全意。
大少爺若不開口要人,怎麼能去妄想,那不是自己害自己嗎?前車之鑒一個又一個。
為什麼,少夫人又看不清了?
听說懷孕的人敏感多疑,又愛亂想,少夫人這是犯病了嗎?
要不要跟大少爺說呢?秀玉有些糾結。
然後,沒等她想好,奚絡就出招了。
難得宗褚回來吃晚飯,奚絡道,「夫君,我看咱們府里,有許多漂亮的小丫頭呢!」
听得秀玉的心一跳。
宗褚挑眉,「哪個院里的?可是沖撞你了?這個時候還這麼沒眼色,想死就成全她。」
「沒有,我就是想著,或許,可以挑出來一兩個,給夫君你房里添新人,」
「院子里丫頭不夠使喚?你讓秀玉去安排,挑些機靈的來!」宗褚道。
「我想給她們開了臉,抬了給你做姨娘,免得夫君你辛苦。」也不管宗褚是真不懂還是裝不懂,奚絡打開天窗說亮話。
旁邊站著的秀玉嚇得身子一抖。她看到奚絡看了她一眼。
宗褚嘆氣,「好好的,怎麼又胡思亂想了,吃飯。」
然而,奚絡並沒有死心。
躺在床上,她依在宗褚懷里,「夫君,我沒有說反話,也沒有說假話,我是認真的,我不想夫君你這麼辛苦,」
她看著宗褚,眼中全是真摯。
宗褚輕吻她的額頭,「認真的胡思亂想?奚絡,我從不覺得辛苦,有你在我身邊,每一天,我都覺得快樂、滿足,我也不要那些亂七八糟的女人來污了你的心思,我說過的,我絕不會納妾,我只要你,有你便夠了。」
「可是,我看其他世家公子都是三妻四妾……」未說完的話,被人吞進了嘴里。
懲罰夠了,宗褚才放開那嬌艷欲滴的紅唇。
「听說孕婦最是多疑、心思難測,這次,就原諒你,再有下次,奚絡,帳本我可給你備好了!」宗褚氣呼呼的。
「可是,真的不要嗎?我是真的想要給納個如花美妾呢……」某人還在不知死話。
然後一聲驚呼,「夫君,」
再然後,就是若菊院眾人听慣了的聲音,不過這次,先是女人的聲音,接下來才是男人的聲音,兩人似乎不是一起。
良久,宗褚低聲笑道,「不用找別人,你就可以,而且,只有你才可以!」
雖然奚思泉經常趁宗褚不在的時候前去探望,可宗褚依然知道。對于段明成情敵的說法,他雖有些同感,卻並不認為會出什麼事。對于奚絡的感情,他是有把握的,而且她也真心拿奚思泉當弟弟看待的,而奚思泉,也絕不會做出有損他姐姐名聲的事情來。
不過就算沒有奚思泉,宗褚也是會每日回府的。
自從兩人又恩愛了一把,又給孩子起了名,那日撫模奚絡肚子時,里面的孩子竟然有了回應,動了一下,把他歡喜得不行。
「奚絡,這幾日怎麼沒有胎動了?洛遠來把脈有沒有說什麼?」宗褚有些不放心。
奚絡笑道,「孩子還小呢,哪能天天動來動去,他要休息的,洛神醫說沒事,很好。」她也有些好笑,懷家和的時候還沒有發現,怎麼到第二個了,宗褚突然有了當爹的喜悅了。
「嗯,有事了吩咐丫頭們去做,不舒服了就派人去找洛遠,那小子,不請不來,等這一胎生了,我定好好教訓他一番。」
奚絡笑起來,聲音如銀鈴般動听,「人家洛神醫很好的,干嘛老對人家說話不客氣,」
宗褚沒說,臉上卻是不認同的表情,似是真要秋後算帳,讓奚絡忍俊不禁,或許,這是另外一種兄弟情誼吧!她想。
而洛遠這些日子確實很忙。
他也開始吟詩作對,賞花听曲,而且每次都去如飴院找若仙。
而若仙也不拒絕,「洛公子真是個妙人,琴棋書畫、詩詞歌賦竟也都有涉獵。」
洛遠笑得隨意,「可卻比不上若仙姑娘。」
「公子的醫術,若仙可是一竅不通啊!」
「都是些半調子,也無趣得很,還不如听姑娘彈琴來得讓人高興。」洛遠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姑娘,請!」
若仙微微一笑,彈起曲子來。
有時候,她也會寫些對子,而洛遠的點評也是中肯到位的,讓若仙大為佩服。
「大家都說洛公子是個放蕩公子,沒想到竟是深藏不露。若仙眼拙了,還要請公子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