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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二章 進山躲避

其他人均表示有道理,讓他們相互消耗吧。不過段三當家的嘀咕了一句︰「鐘致遠看起來不像是能做個明君的,宗家兄弟又與黑龍門為敵,燕國來吞並宗國可不可取呢?這天下該讓誰得去呢?總不會是西域吧?我們該幫誰?」

這的確是令他們頭疼的事,他們既已從鐘致遠那里出來,就不打算再幫他了,但是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

大家都不作聲了,專等戰爭結束。姚孤萍發現他們所處的是一間正在修整的空屋,屋中還堆著一堆石灰,屋主還沒忙完他的新屋裝修,戰爭就來了,他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戰爭在持續,西域的鐵甲兵非常厲害,但是宗家兄弟的手下將士也非常勇猛,加之人多,雙方僵持不下,兩方面死傷都慘烈。

鮮血飛濺,殘肢亂飛,戰爭是最殘酷的。宗家兄弟為不能取勝正在焦急,忽然對面凌空飛躍過來十幾個黑衣蒙面女子,她們輕功極高,武功屬于上乘,在空中就用寶劍擋開了前邊林立的兵器叢,落入爭戰中心後,直奔宗家兄弟而來,將他們兩人包圍在中心,隔開了他們身邊的衛士。

形勢一下異常危險起來,宗家兄弟本是武功高強的,但好漢難敵四手,何況對著十幾個武功均不弱的高手。

險象環生,尤其是宗浩軒更是幾次差點斃命,但對方似乎沒有下殺手。內中一個女子的聲音道︰「師傅吩咐了,大王爺說要徹底除去,以絕後患,大家不要手下留情。」

其她人答應一聲「是!」內中有個女子的聲音道︰「唉,可惜了,都這麼風流俊逸,大王爺也太狠了些。」

說歸說,她們下手卻狠了很多,招招逼近,刻不容緩,宗家兄弟格外吃緊,非常忙亂,只能勉強招架。

宗浩然絕望之中大喊︰「王益將軍,快來救我們!」

突然一個黑衣人的劍向宗浩軒喉頭刺去,而他雙手劍正揮了出去抵擋別的武器無暇收回。

想看就要血濺當場,宗浩然不顧自身安危,一條軟鞭甩了出去,卷向那劍的劍柄,並將它甩向了另一位攻來敵人的腰,那人閃避,宗浩軒壓力一松,連揮幾劍,突然從馬背上躍起,縱上相隔不遠處的白楊樹,抱著那筆直的樹干快速爬了上去,從那高高的頂端向另一棵上躍去,地上的敵軍夠不上那麼高的地方,眼看著他漸漸去遠。

宗浩然因舍命救五弟,身上早中了幾劍,其中一劍他看清楚正是來自于王益,那個他以為是自己人的將軍!他不知道,王益早奉了宗浩宇的命令,定要將他兄弟二人除去,掃平帝王路上的障礙。

一旦跟皇位掛上了鉤,皇家就沒有了血肉親情,一切冷酷得令人心寒,這一點上,身為皇室之人顯然遠不如生在百姓之家,簡單的天倫之樂對他們來說是奢侈。

宗浩然血流如注,跌下馬來,那些黑衣蒙面人正要來綁他,突然附近大石後閃出一人,手一揚,一把石灰凌空灑出,這些黑衣蒙面人的眼楮都是露在外面的,不防備被石灰迷了眼,都痛苦地蒙上了眼楮。

灑石灰的人正是姚孤萍,她一直在緊張地注視著宗浩然,並悄悄地向他靠近,希望能幫到他,同時將剛才藏身的屋中的石灰裝了些在身上,此時正好派上用場。

乘此時機,姚孤萍抱起宗浩然,騎上自己的快馬,(她此時已是騎馬的好手了),快速向附近山里逃去,等那些人的眼楮能看見時,姚孤萍已經逃得不見了蹤跡。

戰場後邊是一座大山,姚孤萍暫時只能帶宗浩然先進山躲避了。

濃霧使得千山萬壑濃淡明滅,變幻莫測,不過這可以使他們藏得更安全。

姚孤萍帶著宗浩然往山的深處走去,在最隱蔽的群山之內,在神秘清幽的峽谷中看見山上楓葉紅遍,姚孤萍看看馬上懷中的宗浩然,動了浪漫情懷,于是下來牽著馬扶著宗浩然沿著盤山路向那白雲深處走去。

峰頂上有一個茅屋,可能是獵人棲息之所,姚孤萍將宗浩然抱進屋內,那里有一張簡單的床鋪,還有一床被褥,她將宗浩然放在了床上。

環顧了一下室內,還算干淨,也有簡陋的的桌椅,還有廚具,還有桶和盆子這樣的生活用品,居然還有一個罐子,估計是用來熬粥的,不過現在可以用它來熬藥了。在這里住上一陣幫宗浩然療傷是可行的。

再回身看看宗浩然,他一直處于昏迷狀態,衣服上滲滿了血,姚孤萍先把他的銀色盔甲小心打開,再把被血跡粘在身上的衣服慢慢解開,查看一處處傷口,自己身上還帶了些藥,姚孤萍來時就注意了,這屋子附近有一泓山泉,她用桶去提了些水來,先幫他清洗並綁扎傷口。

姚孤萍小心仔細地做著這些,在這樣的情況下,什麼都變得單純,不再考慮那些責任和立場,她就是想好好服侍他,看著他好轉、痊愈。

做完簡單的清理工作後,姚孤萍出去采些草藥,這在今後是用得著的。

由于傷重,宗浩然昏迷了很久,有時會清醒過來,那時只看見一個背影在忙碌,後又出門去,然後他又睡了過去,他的鼻中總聞著有各種味道的草藥味,還偶爾睜眼看見爐子上有一個罐子在冒著熱氣。

他雖然身體很難受,也很疼痛,總是在發燒,渾身無力,不過心卻很安定,一種詳和溫馨的感覺彌漫在周圍。

多久沒這樣心情放松過了?他在安詳的氛圍中又睡了過去。再次醒來時,宗浩然的身體輕松了很多,身上也沒怎麼疼了,鼻中似聞到一股熟悉的氣息,床邊好象有人在替他掖著被角,宗浩然虛弱而激動地喊出︰「絡兒!」伸手握住了一個人的手,睜開眼來仔細觀看,興奮的心馬上冷了下來,見自己正握著姚孤萍的手,他連忙松開了手,姚孤萍的臉上那麼憔悴,充血的小眼楮更加腫了,好像從沒休息夠似的,臉色精黑中還帶著蠟黃。

見宗浩然喊著「絡兒!」握住自己的手,睜開眼楮看了看自己,目光黯淡,掩飾不住的失望,又松了手,她垂下頭暗嘆一口氣,低聲說︰「四王爺終于醒了!」

宗浩然有氣無力地說︰「是你救了我?我記得我在戰場上,快要戰死了,怎麼會在這里?你是怎麼出現的?」

姚孤萍點點頭幽幽地說︰「我把你從戰場上救了出來。得知你到西部邊界來了,我尾隨而至,運氣好救了你。你還只是記得奚絡是嗎?」見宗浩然閉目不語,她不再說話,又去熬藥及清洗衣髒衣,宗浩然身上的鎧甲早已被她換下洗刷干淨,一身血衣也被換了下來,這茅屋里還留有一套獵人的粗布衣裳,暫時給他換上了。

就這樣又住了幾天,宗浩然在姚孤萍的精心護理下日漸好轉,他們不太說話,大部分時間是沉默著的,各想各的心事。

這一日,宗浩然已能下地走動多日了,想起國家和戰爭,他把那套銀盔又穿在了身上,獨自外出來到懸崖邊上坐著,風吹亂了他的發,臉部剛毅俊秀的輪廓被憂郁籠罩著。

姚孤萍采藥回來,手里還抓著一只野兔,到了屋里沒見著宗浩然,就把兔子先整理好,再出門去尋,見宗浩然坐在無處懸崖邊上,有一種落寞的感覺,銀白的鎧甲在夕陽的映照下反光,她也走了過去,輕輕地坐在他的身邊。

看著那雙被夕陽映照的黑寶石般亮澤的眸子將視線無焦點地落向遠方,面前群山連綿,霧靄起伏,倦歸的鳥兒不停地啼叫。由于夕陽的斜暉,光與影對比鮮明,被照到的山頭都蒙上了一層金黃,世界靜謐得好像就只剩了他們兩人。姚孤萍輕輕問︰「是在想奚絡嗎?」

宗浩然男性的青春面龐閃過一絲又向往又痛苦的表情,他無限神往地說︰「如果能與她共聚山林,朝夕相處,多好!」

姚孤萍垂下頭來抿了抿嘴唇,極力抑制住內心狂熱的跳動,宗浩然似乎感覺到了姚孤萍有些異樣,側過臉來望她,正望見姚孤萍搭在膝蓋上的手腕,那上面有一只碧綠的翡翠鐲,在夕陽下泛著瑩綠的光芒。

他的漆黑的瞳眸驟然收緊,搶過她的胳膊就要細看,姚孤萍發現,急收胳膊,另一手伸出試圖遮攔,爭執中姚孤萍遮攔的手使上了勁,按壓在玉鐲上的手轉動了手鐲,宗浩然只覺得眼前一亮,眼前的人發生了令他震驚地蛻變,他松了手,一臉驚恐地盯著面前的人,表情怪異之至。

姚孤萍見宗浩然突然間的表情變化太過劇烈,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她眼望著宗浩然收回了手,有些心虛地問︰「四王爺,你怎麼了?」

盯在她臉上的目光無法挪開,宗浩然的嗓音莫明的空洞︰「你是人是鬼?」

姚孤萍很委屈︰「四王爺,連你也這麼問,我雖丑,可也是人啊,我原以為世間只有你不因我貌丑而鄙視我,我認為你會不同,可如今……」她的傷感和委屈滾滾而來,鼻子一酸,眼淚如泉水般傾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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