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小桌子還是決定將宗褚的決定告訴他。
奚絡听了之後,愣了許久,面色有些蒼白,遲遲都不肯開口。
「公子……要不還是先回丞相府吧……你看這里條件這麼差,實在不是養病的地方啊。」小桌子試探性的說道。
「不……我要留在這……他不走,我也不走。」奚絡堅定的說道。
「可是,公子,這里畢竟是戰亂的地方,我們留在這兒,恐怕有危險啊。」小桌子擔憂的說道。
哎呦喂,他怎麼不肯走呢,他可是答應了宗褚要帶他離開的。
「怎麼,你還怕我出危險?」奚絡覺得有些可笑。
他現在都要被人擔心成這樣了麼,他們這是在看不起他麼!他在打仗的時候,這些人,還不知道在哪里呢!
他們居然還敢看不起他!
小桌子見他正在氣頭上,也不好再說什麼,怕他再生氣,做出什麼傻事來,只好想著,今天就先留在這兒吧,明天,他再去好好的勸說。
「奴才不是這個意思……」小桌子十分的緊張的答道,他擦了擦冷汗,看來他是撞槍口上了,他怎麼給忘記了,這雪國的皇後,還有另外一個身份呢。
「好了,下去吧。」
可是,他怎麼也沒想到,當天晚上,他們就出現了意外!
懷柔的人,居然找到這里來了!
而且還派人來攻打!
誰又能想到,那懷柔忽然這麼大膽,敢大半夜的來打風國的人!
真是該死!
根據這里的人所說,他們駐扎在這兒,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了,一直都是相安無事的,難道,是他們知道了奚絡的下落,沖著他來的!
如果是的話,又是誰,泄露了奚絡的行蹤呢!
半夜的時候小桌子听到外面的動靜,立刻就清醒了,發現不對勁,四處都是火光,立刻沖到了奚絡的軍帳之內,發現他也已經穿好衣服。
「小桌子,出什麼事情了!」奚絡皺著眉頭,謹慎的問道。
「公子,貌似是懷柔的人,打來了!」
「你說什麼!」
在這里駐守的李將軍沖了進來,氣喘嘻嘻的說道︰「公子,懷柔的人夜襲,此地不宜久留,公子還是趕緊離開這個地方,我立刻派一支隊伍,保護公子!」
奚絡撩開軍帳,看了一眼,戰況一觸即發,外面已經是一片廝殺,血流成河。
「他們有多少人?」
李將軍估模了一下,答道︰「大概只有幾百個吧。公子放心,我們能對付,不過為了保險起見,公子還是先離開吧。」
而奚絡卻搖搖頭,神情有些不對勁。
「不對……不可能只有幾百個人,我以前和懷柔的人打過交道,他們最擅長的就是偷襲,而且每次都只會派出一點點的人,讓對方放松警惕。」
「這……那公子的意思是,他們還有人?」李將軍見他這樣說,頓時有些慌了,剛才的信誓旦旦也一下子沒了。
奚絡點了點頭,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他們後面一定還有幾千兵馬,靠你們這點人,肯定就抵擋不住,現在最好的法子,就是撤退!不想全軍覆沒的話,就立刻走,別硬攻,這里是他們的地盤,對我們不利!」
奚絡冷靜的分析著,李將軍听後立刻沖出去大喊,「撤!」
「趕緊撤!」
李將軍派了十個人,保護奚絡和小桌子離去,可是那些人發現奚絡的蹤跡之後,居然一個勁的圍著他轉,似乎就是沖著他來了。
而那十個人也一個接著一個犧牲了。
最後,李將軍為了讓他們殺出去,自己披上了奚絡的外套,打算引開他們。
「李將軍!不可!」奚絡差點就想拿起劍自己上陣殺敵了。
可是,當他拿起手里的那把劍的時候,卻發現自己是這麼的無力。
他。
早已經不是從前的奚絡了。
「公子,快走!」
「李將軍!」
「啊……殺啊!」
奚絡不忍撇下他們,更不想讓他們用性命換自己。
可小桌子卻死死的拉住他,拖著他走。
「公子,我們走吧!我們可千萬不能辜負李將軍,再說了,他在沙場這麼多年,哪里這麼容易死!」
「可是……」
「別可是了!公子!我們快走,你可是我們雪國唯一的皇後!」
最後,李將軍帶著剩下的一行人吸引懷柔人的目光,而小桌子就趁亂帶著奚絡從後山走了。
這一路上也有不少的追兵,可是他們根本無法顧忌這些事情,奚絡現在身體不好,而小桌子又不會武功,所以他們可以做的,就是逃。
最後,他們也不知道逃了多久,反正他們都跑的筋疲力盡的,而宗的天色,也已經開始發白。
天,要亮了。
小桌子喘著粗氣,一邊跑,一邊注意著身後的情況,他已經听不到有追兵的聲音了。
看樣子他們應該是擺月兌他們了吧。
不過,他們的危險是沒有,可是,下一步他們該如何是好呢!
小桌子這才發現一件,重要的事情!
他們迷路了!
因為這里不是他們的地盤,小桌子更是沒來過這個地方,所以現在他們根本不知道他們現在在哪里。
「小桌子,我們是不是迷路了?」奚絡看著四周陌生的壞境問道,倒也算是不慌不忙。
「公子,別怕,陛下一定會來找我們的,我們沿路留下記號,陛下看到了,一定會找到我們的。」小桌子堅定的說道。
「不可……萬一被懷柔的人發現!」
「不會的,這個記號只有陛下認的出來!」
因為小桌子畫的桌子,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小孩子的涂鴉呢,根本就不像是一個記號,而且,誰會畫一個桌子當記號呢。
最後小桌子和奚絡實在是走不動了,就隨便找了一個被人廢棄的屋子稍作休息,後來他們發現這個地方挺安全的,就在這里住了下來。
他們本來打算隨便休息個一兩天就離去,另外再做打算,可是沒想到,暴雨又開始了,道路倒塌,將路都淹了,他們根本就走不了,所幸便在這里住了下來,沒想到一住就是半個月。
這屋子里還有一些糧食,他們這半個月就靠這些糧食活了下來,不下雨的時候,他們就出去找些野果和野菜來充饑,運氣好的話,還會抓到一些獵物。
「小桌子快!快看看!他怎麼了!」奚絡激動地不行,他才剛剛見到他,他居然就昏倒了。
「陛下!陛下!你怎麼了!是不是受傷了!」小桌子怎麼叫他都不醒,可是奇怪的是,他身上好像並沒有什麼傷口,就是比較冷,他給他換了干的衣服之後。
頓時,發生了一件非常尷尬的事情。
原本安靜的屋內,居然傳來了一陣轟天的呼嚕聲。
沒錯!
宗褚居然在打呼嚕。
「額……公子,陛下,這應該是睡著了吧!」
「好……好像是吧。」奚絡也顯得有些尷尬,又不放心他,還上去給他把脈了,他確實是沒什麼大礙。
應該是真的太累了,睡著了。
听著他打著呼嚕,陷入深度的睡眠,他頓時有些心疼,他該是有多累啊,居然當著自己的面,就給睡著了。
他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還是很不好,暴雨不斷,山路泥濘,他可以想象的到,他是經歷的多少苦難才找到自己的。
「我們別吵他了,讓他好好的睡吧,小桌子,你去熬一些粥,這些日子他一定沒吃好。」
「恩,奴才這就去。」
奚絡坐在旁邊,看著他睡覺,雖然他還是不知道自己現在身在何處,可是,看到他出現的那一刻,卻感覺無比的安心,就像是找到了依托一樣。
呵呵,依托麼。
奚絡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
怎麼跟個女人一樣。
宗褚一直睡到了晚上,差不多睡了一天才起來,如果不是被餓醒的話,估計他還可以繼續睡,睡到明天早上。
這宗褚一起來,差不多把剩下的口糧全給吃了,小桌子熬得粥根本就不夠他吃,他只要把昨天打的野兔也一起拿來。
宗褚看見吃的,不管是什麼,都狼吞虎咽的吃了下去。
「你慢點吃,沒人和你強。」
「嗚嗚嗚,絡兒,你都不知道,這半個月我是怎麼過來的,吃的都是什麼,這附近也沒個人家,他們都知道這里要刮風下雨,都去避難了。」宗褚吃著東西,差一點就哭了。
奚絡看了看房子,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听宗褚這麼說,他才發現這房子應該也是有人住的,他們可能也是去避難了。
「你們身上有錢嗎?」
「沒有了。」宗褚和小桌子回答道。
奚絡嘆了一口氣,拿起了身上唯一的玉佩,放在了屋子里,「我們用了人家的房子,還吃了他們家的東西,總該還給他們些。」
宗褚心里一酸,想著奚絡從小錦衣玉食,什麼時候受過這等苦啊,還要在這里吃糠咽菜,若不是因為自己被抓的話,他也不會來這破地方,要不是來這破地方,也不會遇上戰亂,若不是路遇上戰亂,他也不會跑到這種地方。
「嗚嗚嗚,絡兒,都是我不好,是我讓你受苦了,是我沒有保護好你!還好,還好你沒事,不然的話……不然的話,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宗褚差一點就哭了出來。